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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产房前焦急的踱着步，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全身不自觉得抽搐一下。
他多想进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妻子。
“生孩子性别能不能不卡的那么死？”男人结实的臂膀因为焦虑不停的起伏着。
“顾正？”
男人抬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五年了竟然一点没变，他不敢置信的试探问道：“顾棠？”
“对对对，是我！”
顾正霎时间欺身而上，生生的擒住顾棠的手臂，死死的掰在背后。
顾棠还沉浸在激动之中，没想到上来就被顾正来了个强人锁男。
还不等他解释，就听顾正严厉道：“上次放走你，你还敢来？今天我妻子和女儿要是出一点事，你和你身后的所有人都会陪葬！我顾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爸，你要在使点劲，我手臂八成废了。”顾棠无奈道。
顾正想了想五年前，那道将他震出去的奇怪能量，如果顾棠现在使出，显然整个医院可能承受不住。
他感受下顾棠的修为，不屑的松开了手臂，撇嘴道：“你们组织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个垃圾来看着我？五年了，还是武堂巅峰，够好笑的。”
顾棠脸都绿了，气道：“听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古人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你知道吗？以后多学点古人的智慧！”
“就我这修炼等级，明目张胆的到你面前，还能对你有害呢？我是傻是不是？”
顾正听了这话，脑袋一转，两眼一瞪道：“儿子，你敢跟你老子生气？！”
“得，真会占便宜。”顾棠无奈摇头，气氛总算缓和一点。
顾棠见他不说话，独自坐在了墙壁旁的椅子上。
顾正也跟着坐下，将一根白色香烟递给顾棠。
“我不抽烟。”
顾正将烟头一挑，就要自顾自的走出去抽烟。
“你给我站住，你不也不抽吗？”顾棠疑惑道，记忆中顾正从没抽过烟，身上连一丝烟味都没有过。
“没啊，你们组织信息也不行啊。”
“别抽了，一会儿你想让你女儿和妻子闻到吗？”
顾正愣了一下，看了眼顾棠，索性将烟收回了烟盒中，坐了回来，迟疑道：“你真是我未来的儿子？”
“长得不如我阳刚啊，不像我的种。”顾正嘚瑟的拍了拍脸颊，正巧发现顾棠那左边的脸还是肿的。
“领养的。”顾棠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这脸是谁打的，真没人性，打人不打脸的...”他还想继续说，可突然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给了眼前少年一拳头。
他在仔细的看着眼前少年眼中的怒火，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咧咧嘴：“不会是...上次我打的吧...”
“我要说是呢？”
“我现在就会出手，把你带到佳林市安全局。”
“是。”顾棠点头。
顾正左手挠起微带胡茬的下巴，不停的眨着眼睛道：“你别骗我，我读书少，穿越啥的真看得不多，也不懂【蝴蝶效应】123部、【彗星消失那一晚】、【想见你】什么的。”
顾棠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带我看的小光碟。”
顾正见顾棠不说话，顿了一下，开口道：“那时候我女儿还好吗？”
顾棠想到刚才的场景，没有说话，想来每个父母都不想听到自己孩子过得不好的消息。
虽然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顾敏对比同龄的孩子，过得还是不好，很不好。
顾棠努力的微笑，挤出两个字：“还行。”
顾正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骤然间降临。
半晌，顾正的声音响起。
“我那时候还活着吗？”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从喉咙底部撕开的气息，特别的微弱。
“死了。”
“我媳妇呢？”
“也...死了。”
顾正抬头目视前方，双手剧烈的捏爆，发出嘭嘭的响声。
“谁干的知道吗？”他没有看向顾棠，而像是自己问自己。
“你和妈走的时候很匆忙，让我保护好敏儿，如果逃不了，就放弃敏儿自己跑...一周后，我去认领尸体。”顾棠缓缓的说道，这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就好似一道刻印在心口处的刀疤。
每次回忆，都将心宛出来，再次划下一刀。
“我还说了什么？”
顾正望向洁白的屋顶，嘴不自然的张开。
“谁也别信，谁都不要信...”
顾棠模仿着顾正当时的语气，重复着父子二人交流的最后一句话。
半晌。
顾正讪笑一声：“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假的...”
两人相顾无言，静静的坐在那里。
一人仰头，一人低头。
...
“生了，谁是萧蕊家属？”
护士推开门，询问道。
这声音对顾正和顾棠来说如同听仙乐一般，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两人蹭的跳了起来，一起上前抓住护士的双手，争抢道：“我是，我是！”
护士娇俏的眉眼一挑，仿佛看年度家庭大戏的表情，缓缓的说了一句：“亲子鉴定在那边，还有医院内禁制斗殴。”
顾正宛如鬼神发怒的眼神，狂暴的威压生生的将顾棠压出了几米开外。
顾棠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是“家属”，但不完全是，只能暗道习惯了。
就在此时。
顾棠周围出现了同样的无色乱流，他惊道：“这次我没想回家啊？怎么回事？”
顾正也似乎意识到什么，看向顾棠，道：“又要走了？”
“好像是，我控制不了。”
“没事，最好别见了。”
顾正无所谓的说道，显然女儿降生，让他对于顾棠的“鬼话连篇”，不再向刚才焦虑时那样相信了。
他刚要进去，想了想还是转身，炯炯有神的目光与顾正对视，而后郑重道：“顾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顾正祈求你，在保证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保护好顾敏...我女儿。如果你来自未来，应该知道我从不求人。”
“我答应你。”顾棠义无反顾的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正推门而入，去见妻女。
顾棠消失在医院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