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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江水水和沐悠吃着花生米，董八磊在一旁闭目养神片刻后饶了绕脸说道：“要不，你俩玩，我先回家？”
沐悠一条腿横跨着，半仰着道：“别啊，好歹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咱俩刚认识不吃吃花酒怎么能算是朋友？”
闻言董八磊连忙摆手，站起身来掀开车帘子道：“心领了，先走一步，你俩好好玩，你早些回家，别让担心。”说完董八磊就走了出去，沐悠一脸疑惑的刚要说话，董八磊又伸进肥硕的头来，瞪着一双死鱼眼道：“回家的时候，把身上的味道清一清。”
江水水一直在忍着笑，这会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声笑了出来，掀开窗帘看着董八磊晃晃悠悠顶着个大肚子走在街上。
沐悠看到江水水笑的欢实便打了打一下问道：“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江水水捶了捶胸口摆了摆手道：“别多想，他是不喜欢那风月之所，不用理他，咱们玩咱们的。”
沐悠点了点头，吃着花生米。江水水看着这近两年未见的小纨绔找高了不少，身子骨也结实了，眉宇间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但也着实带着几分英气。
“不先去看看你姐？”
沐悠叹了口气道：“老头子管得严，我何尝不想去看看，等有机会吧，你可别和我姐说我来见你了。”
“你们这一家子都些什么人，害得我在中间受折磨。”
“喂喂，差不多的了哈，从见面到现在就一只听你跟个怨妇一样发牢骚，你要是真舍得我姐，你大可拱手将其送与他人。”
江水水摸了摸头顶的玉簪，挪了挪屁股道：“有这样说自己姐姐的吗，你姐又不是货物商品，岂可供人要来要去的？”
沐悠忍着笑意看着江水水死不承认的样子，过去勾住他的肩膀道：“姐夫，按照我姐的脾气，她至今是完璧之身的话，你每天晚上没得可还踏实？嗯？”
江水水一把推开他，白了他一眼道：“去去去，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
“呦~怎么着，还害羞了？没事，今晚上咱们去问柳巷瞧瞧去，可卿姑娘可是花甲楼的头牌，而且还是个雏儿，怎么样，姐夫，有没有兴趣？”
江水水也是一脸坏笑的挠了挠他的胸膛道：“你这小舅子当得，深得我意，啊哈哈哈。”
两人乃是一丘之貉，早早的就奔赴问柳巷而去，这问柳巷乃是朝廷做后台，由礼部加以看管，里面的姑娘也分两类，一类是乐妓，简单的来说呢就是卖艺不卖身的，这第二类嘛，就是传统意义上陪酒卖笑的***子。
而能进这问柳巷从事这等职业的女子大多是官宦家的女儿，因受家庭连累，男儿充军或者为奴，女儿被逼为娼，受万人骑。
别小瞧了这里，国库里十分之一的前都是来自这种地方，想想原本高高在上的几品官的女儿貌若天仙，你这只癞蛤蟆再怎么馋也别想碰人家一根手指头，可若她进了这里，你大可花重金买她出血之夜。
性格刚烈的女子当然不从，但是这些老鸨子们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乖乖从命，不愿意出来接客的，先拿药迷晕了，过了第一次，有些也就此认命了。
在这里的女子最好的命就是被官商买去做小妾，其实也无非是由万人骑变成一人压而已，身份地位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苟活于世而已。
自古就有不少这名妓的事迹流传于后世，细细琢磨也是可圈可点了。
傍晚，别的街道早已无半点光亮，可以的问柳巷可是灯火通明，人来人来，江水水刚一进来就被一身着齐胸裙的小仙女装的满怀。
那小仙女掩嘴笑个不停，微微下蹲施礼。
火红的灯笼映的她的脸庞徒增几分魅力，两边花楼的奏乐声嬉闹声不绝于耳，当街喊着：“大爷，来玩呀~”的小仙女们各个身着艳丽，巧笑倩兮。
骨头都酥了，可谓是：“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沐悠逮住人家路边姑娘的手就不放开了，欺身过去轻拍人家的小翘臀。
江水水也被别家的小仙女拉过去看嘴上的唇脂，鼻中尽是些胭脂水粉的香气。
走进这里的人，不用喝酒也醉了三分，一路走来江水水以自己的容貌伟姿收货了慢慢一袖子的花牌，所谓的花牌就是小仙女们毛遂自荐的小牌牌，换句话说但凡给了江水水花牌的小仙女，今晚上也就任其采撷啦。
江水水在花甲楼前站定，擦着脸上的红唇瞧着沐悠勾着两位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相貌都八九分相似的女子低声说些什么走了过来。
“公子~这花甲楼我们可进不得，您啊，要是真疼我们，不如去我们那里，晚上我和姐姐一起侍候你？”
“小心肝~你们这对孪生姐妹今晚上我可无福享受了，陪人来的，乖哈~”
说完沐悠在人家脸上就嘬了一口，那小妹妹撒娇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瞧您说的，两个对两个岂不是更好嘛？”
江水水笑而不语，刚想先进花甲楼，在其南面最近的一高楼里传来了略显熟悉的声音：“因为公子喜欢……”
江水水摇了摇头，没想起来是谁，便背着手走进了花甲楼，一进门就有一个半老徐娘打量起了他，见他相貌不俗，衣冠楚楚，便起身笑脸相迎。
“哪来的公子哥，如此俊逸，不知得迷死多少姑娘呢~额呵呵呵~”
江水水自然知道这些个老妈妈眼睛尖着呢，你兜里有多少银子，舍得在姑娘身上花多少钱她一眼就瞧出来了。
见她虽然已是败柳之姿，却似一壶老酒，每道细细的皱纹也透着韵味。
江水水刚要说话，沐悠就从后面勾着他的肩膀道：“杨妈妈，几日不见，又漂亮了不少，怎么可是瞧上我这位朋友了？”
杨妈妈一看沐悠来了，顿时就像见了财神一样，连忙叫来了五六个丫头跟着伺候。
沐悠大袖一挥端起丫头手上的金丝酒壶，拿了两个酒杯道：“杨妈妈今个我可不是主角，喏，这位才是，他不喜欢底下这些胭脂俗粉，所以你懂的？”
“呦~您还不是主角，那这位公子得是什么人啊，快快楼上请，可卿姑娘正打算在顶楼开诗会呢，丫头们，伺候两位公子上楼。”
铺着绣花红布楼梯上尽是酒醉的登徒子，抱着姑娘啃的，耍酒疯的，百态尽有。
好些个花客见了沐悠都纷纷招呼他去喝几杯，毕竟享有京城第一纨绔的“美誉”，底下这些人，都没他会玩，也都没他敢玩，所以他可是一呼百应，坐稳了领袖的地位。
“姐夫，瞧见下面这些人了没，家里那个不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族，吃家里的，花家里的，干啥啥不成，就在这温柔乡里闯出了点名堂。”
江水水背着手，一双眸子清澈耀人，看了一眼沐悠道：“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怎么骂着骂着，还把自己拐进去了？”
“姐夫又要胡言了，剧本乃是何物？再者说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纨绔，他们是完蛋。”
江水水掏出一把花生米吃了起来说道：“鸠占鹊巢。”
沐悠没有明白江水水的意思便问道：“姐夫，此言何意？”
“你姐说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沐悠闻言大笑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道：“我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佩服佩服。”沐悠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夫婿，是不是也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呢？”
沐悠自从认识江水水以来，总是能从他口中听到许多新鲜的玩意，有些东西听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什么千里万里只靠一个板砖就行彼此通信，还能看到对方的容貌。
这要是说给别人听，估计江水水早就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了，可是沐悠从小就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越是离经叛道，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越能引发他的兴趣。
他可是想借着这次可卿姑娘的诗会，瞧一瞧他这个姐夫的本事到底如何。
“你小子别给我来这一套，激将法对我没用，今夜我只赏花赏月。”
“也是，毕竟憋的慌。”
闻言两人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门上牌匾“寻梅”两字让人还没有进去，就先体验到了踏雪寻梅的雅致的滋味。
再看桃木门两旁的木联，上联：“挽青丝，双环结，百合鬓边巧装点。”
下联：“轻步摇，如飘烟，红颜新妆比花艳。”
读完，江水水不由得对这位可卿姑娘的容颜产生了几分期待。
“走吧姐夫，这诗会还没开始，咱们先进去瞧一瞧这些完蛋？”
江水水笑的合不拢嘴，指了指他便示意两个看门丫鬟推开了门。
这扑面而来的景象，着实让人想起了昔日的肉池酒林，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