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不错

　　马脸张千毕恭毕敬，脑袋压低许多，说道：“这个人叫李齐，是李明的弟弟，也想做搬运工。”
　　“你觉得他怎么样？”
　　“扛了一袋沙子，走了十米来回，不喘。我觉得还不错。”
　　“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是。”
　　两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右拐，张千带着他去到了另外一间屋子，有个像是掌柜的干瘪老头坐着，他的前面也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纸张，被石头压住，看着像七十多岁，似乎比李秀还要柔弱，有一米六高，只剩下一些肉和皮了，脸上有皱纹，又驼背，看见李齐他们从门口进来，那个干瘪老头立刻抬眼，站了起来去迎接张千，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张武人来这里干什么？”
　　武人就是武夫的意思，这是比较好听的称呼。
　　“带他来签字摁手印。”张千双手放在自己的背后，人站得也很直。
　　老头明白了什么意思，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出来，看了李齐，笑道：“小伙子，过来签字摁手印吧！”
　　李齐走了过去，拿起纸张，目光在纸张上面看着，说的是成为曹帮的人就要维护曹帮的利益，还有成为搬运工的一些协议等等。
　　他签字摁了拇指在纸张上，老头拿纸张起来瞄瞄，满意地点了点头，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牌子伸给他，“从此以后，你也是曹帮的人了。”
　　说是成为曹帮的人，其实半个都不是，只有像张千和前面刚才国字脸才是曹帮的人，这只不过有的时候是需要他们去做打打杀杀的事情，或者是去撑场子，除了做搬运工那些工钱，他们一个子也不会给他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谢谢。”李齐接过牌子，看见牌子上面刻有个“曹”字。
　　两人走了出去。
　　门口。
　　李齐说道：“现在我可以做工了么？”
　　张千摇头，“不可以，明天开始吧！工钱第一天是他们的一半，也就是五十文钱，等你做满了一个月后工钱才能和那些人一样，知道了么？”
　　“知道了。”
　　李齐想了想，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是害怕自己不做，人跑了。和他道别后再去码头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明，路过的李明被叫住，先是惊喜，再是疑惑，李齐怎么成了搬运工？
　　李齐不知道的是，马脸张千竟然没跟他拿“介绍费”，以往别人来求他都是拿到了介绍费，而且还是别人主动给的，就算不给，他也会暗示别人给的。在这样的世界，简直是正常不过了。
　　之后李齐回来了，李秀帮别人缝缝补补衣服也可以拿到一点铜板。
　　他从自家大门走向李秀的房间，见到房间里李秀坐在凳子正给人缝衣服，有个篮子摆在她的前面，篮子里装有几件衣服，李齐说道，“姐姐，我已经成功了，明天就可以做搬运工。”
　　李秀抬头，看着堵住半边门口的李齐，惊讶说道：“什么？你说什么？”
　　她忽的站起来，双眼瞪大，快速地走过来，“你说你成功了？可以做搬运工了？”
　　她双手抓在李齐的两个肩膀，无比的激动，笑逐颜开，抓得他双肩有点疼，“弟弟，你说的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在这样的乱世，能有一份工，那简直是无比的幸福。
　　李齐感受到她的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可是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力抓我的肩膀？”
　　李秀低头，放开手，不好意思说道：“我太激动了。”
　　随即又担心起来，眼里忧愁涌现，“但是你怎么成功了呢？你应该力气不大才是，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李齐摇摇头，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从搬运一袋沙子，再到进屋子里签字摁手印，再去告诉他大哥这件事，全都说了出来。
　　李秀心里吃惊，弟弟何时那么大力了？
　　女人总是敏感的，她盯着李齐看了看，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似乎在怀疑什么，看得李齐不好意思。
　　她心里想着，不知道李齐各个方面怎么都变了，从气质，从力气，还有说话的语气，人也是变得那么的沉稳。
　　“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秀摇摇头。
　　说完这些，也没什么说的了，李齐离开她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打坐搬运气血。
　　练武之人刚开始练的是皮，把手皮练得很粗糙，不断地打磨自己的皮，越粗糙越好。再练的是反应速度，抓着一个动作练不停，直到做到了习惯性反应，别人一碰到你的身体，你的身体立刻打出让敌人反应不过来的动作，一招制敌，这靠的是技巧、速度和力量。
　　第二阶段练的是气血，这是得有功法和方法辅助，若是没有功法和方法辅助，你永远摸不到门路，或是走错路，这样会容易受伤。
　　而功法都是祖传的，所以极其珍贵，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练到死只能比普通人厉害不少，却永远难以再精进一步，因为你没有功法和方法，别人也不会拿出来给你看或是学习。
　　这也导致了李齐那个时代，真正懂武的人不是很多。
　　搬运了气血几遍，李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充满更多的力量，但他感觉无法再搬运下去了，还是气血太少了，睁开了眼睛，期盼明天快速到来，这样他就可以去做工赚钱了。
　　晚上的时候，李明买了一斤猪肉回来，说是庆贺李齐明天可以赚钱养家了，这猪肉很贵，李齐问了他哥，一斤猪肉要一百二十枚铜钱，比他哥做正式工的钱还要多。
　　李齐知道后无奈苦笑，想要重回宗师不知道要用多少年，只能慢慢来了。
　　桌子上，三人倒出了点酒。
　　大哥李明举碗起来，“李齐，大哥敬你，希望以后我们两兄弟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一定会的。”李齐也是举碗。
　　李秀也是举碗，他们两人一饮而尽，她喝了一口喝完了，她倒的酒只够喝一口，辛辣的味道她受不了。
　　晚餐三人吃得很愉快，第二天早上，李秀早早起来为他们煮粥，李齐和李明起来，吃完了早餐，两兄弟穿着粗布背心前往码头做搬运工。
　　此时，火红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地升起来，照着大地。
　　码头上也有不少人在活动，他再次见到了马脸张千，张千对他已经没有那么陌生，反而是露出一丝笑容。
　　李明看见了张千的笑容，他知道那笑容绝不是对自己笑的，问道：“李齐，你认识他？”
　　“不认识，昨天才知道他的。”
　　“我看他好像在对你笑。”
　　“大哥你看错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是。”
　　两人没有多说话，和那些搬运工的人一样，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搭在膝盖处，等待大船开来靠岸，搬运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