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下工厂

　　渝州城祭河神，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朝天门，这时候，渝州炼铁厂的防卫势必会松懈。
　　江心就是等这个机会。
　　他打扮成一个工人模样，麻布短甲，破烂短裤，一双草鞋。他本来就不白，有抹了一身桐油，皮肤显得黝黑发亮。
　　他来到炼铁厂门前，门口有两只瞪着铜铃般大眼睛的铜狮子，显得十分威武。
　　门口门卫不疑有他，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头盘着手中的锃亮的铁核桃。
　　江心赔了一个笑脸，便径直走了进去。
　　炼铁厂占地面积极大足足有八百个窝棚的占地面积大小。
　　“上工时间，谁允许你瞎逛的？”
　　江心刚转过屋角，一个声音厉声喝住了他。
　　江心转过头来，只见两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摇晃着一个油亮油亮的铁链。
　　“两位大人，我肚子不舒服，跑出去上了一个茅房，还请原谅？”
　　江心连忙作捂肚子状，显得极其痛苦。
　　“上茅房？嘿嘿，谁允许你上茅房的？拿着公家给的工钱蹲坑，你做的好打算，还不赶紧过来领受老爷的鞭子。”
　　江心借机打量了二人，只见两人都是明庭境界的修者，心中虽然警惕，却也不急。
　　江心闻言瞬间身化彩蝶，向炼铁厂内部飞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个兔起鹘落，来到了一个洞口处，他停下脚步，站在洞口前。
　　洞口无光，两旁长满杂草十分隐蔽。
　　“先到里面避避风头。”
　　他缓慢而小心地扑动着翅膀，向洞内飞去。
　　空气越来越热，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浪扑面而来，江心不由伸手擦了擦汗水。
　　进入地底深处，江心看见前方缓慢地出现了一抹光亮，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钢铁淬火的味道，很是浓郁。
　　他放慢速度，蹑手蹑脚地走向前方。
　　忽然，前方豁然开朗，光明大盛。
　　江心发现站在一个洞口，下方就是地下炼铁厂。
　　只见中间四根十多人才能怀抱过来的铜柱冲天而起，离地十丈处支撑着一个庞然大物。
　　一只钢铁巨鸟正在喷着火舌，有二十几个工人正顺着盘旋在铜柱上的旋梯上下递送一根根钢铁，被递送的钢铁用于组装钢铁巨鸟。
　　巨鸟已经初具雏形，看起来像是上古神兽朱雀的模样。
　　而下方，四根铜柱之间是一个血池，血池中盛满了鲜血，分不清是人血还是兽血，血液的血气被铜柱吸收，又传送给上方的朱雀巨鸟。
　　江心又打量了四周，下方有两条河，一条是从地底涌出的岩浆长河，一条是地下河。
　　岩浆长河旁边，数百只各式各样的钢铁兽正将铁矿投入岩浆之中，而后将岩浆炼成的钢铁取出，拿到另一侧的地下河边上，这边的工人用各式各样的锤击工具将钢铁锤炼成朱雀巨鸟身上的部件。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工人，只用锤击就能将部件打造得毫厘不差。
　　除此之外，江心还注意到四周有四百余根铜柱将山体内部撑起，两队三十人的小队在来回巡逻，遇到干活懈怠的工人在后面就是一鞭子。
　　“好家伙，这么一个巨形朱雀，用来攻城简直不要太无敌。”
　　“就算一个圣化强者来了，也会被朱雀巨鸟烧成灰烬吧。”
　　一时间，江心心中产生了一个感觉。
　　“刘之云没在这里，看来，他是打造普通攻城器械的，这里才是地下炼铁厂的绝密之地。”
　　忽然，下方的巡逻队骚动起来。
　　“有人潜入，立即将出入口封锁！”
　　随着一声高喝，唯一的入口处落下一道重逾万斤的铁门，将入口堵死。
　　与此同时，江心听到身后传来巨石滚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石球朝自己滚了过来。
　　江心不敢以身相挡，立即催动化蝶功法，飞到地下炼铁厂的上空。
　　巨石从天而降，将下方的地面砸出一个五六人高的深坑。
　　巡逻队一抬头，看见凌空飞行的江心，有些吃惊道：“小周天强者？”
　　巡逻队立即取下背后的弓箭，对准江心。
　　一时间箭如雨下，将江心团团围住。
　　江心在空中催动化蝶身法，一支支羽箭擦着他的身边飞过，而后深深没入石壁之上。
　　下方巡逻队队长见几波箭雨之后，仍不能伤江心分毫，于是喝道：“拉火药车，把他打下来。”
　　“火药车？”江心心中警觉。
　　只见下方的山洞里面拉出来二十几辆炮车，炮口对准江心。
　　砰砰砰砰～
　　火药车中喷出一个个火球，火球如同流星，撞向江心。
　　江心正要施展化蝶身法的时候，火球突然炸开，像是烟花一般，空气中立即弥漫了一股股绿色的烟雾。
　　江心感到身体一软，意识也迷迷糊糊，身体直直坠向下方的血池之中。
　　“遭了，有毒！”
　　下方的巡逻队各自取下一个面罩，挡住了毒气，而在场的工人，则是一个也没有跑脱，全都中毒身亡。
　　“队长，他掉进血池之中了，要不要将他捞出来？”
　　“捞他干嘛？下面是朱雀神鸟的血液，他的血肉都会被神血转化为神血，用来激活神鸟。”
　　他一边喝止了那名巡逻队员，一边又说道：“把那些贱民投入血池，不要浪费了。”
　　众巡逻队员称是，手忙脚乱地搬着匠人的尸体，一个个投入到血池之中。
　　江心落入血池的一瞬间，身体的毒气被朱雀神血的血气清空，意识恢复过来。
　　他没入血池之中，但却没有像巡逻队长所说的一般，被血肉被朱雀神血同化掉，反而像是泡在温水里面，无比舒坦。
　　他听着巡逻队长的话语，也感受着身边一个一个被投入的工匠尸体，然后迅速气化，溶解在血池之中，连骨头也没有留下，心中不是滋味。
　　“平民，在这个世界如同草芥，根本不会有人珍惜他们。”
　　他没有立即出去，因为出去也没有用，工匠们已经死了。
　　朱雀神血慢慢从他的肌肤渗入，进入他的血脉，筋骨，他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些东西被排挤，随后被排出体外。
　　“我这是在被洗髓？”
　　随后，他心中疑惑：“为什么我没有被溶解？”
　　他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静静感受身体的变化。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日，江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处于巅峰，已经没有可以提升的空间。
　　他攥着拳头，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力量，仿佛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这是安身境界还是立命境界？”
　　他现在处于临界点，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实力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