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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住，顶住！”
秦军主将张角立于驷承战车之上，手握青铜剑，奋力嘶吼着。
他的声音已经喊得沙哑，却始终无法抑制己方的颓势。
身旁的副将张离已经不见踪影，他早已率领麾下亲兵前往助战。
然而即便如此，也难以抵挡“疯狂”的楚军。
他们就像是豁出了性命一样，个个悍不畏死，即使是将死之际，也要拉一个垫背。
苏角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的士兵，
哪怕已经濒临绝境，他们仍用尽最后的力量，拼杀秦军有生力量。
魔鬼！
这是苏角此刻的想法。
“报……张离将军阵亡了！”
听到斥候的回报，苏角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忽然生出“兔死狗悲”之感。
张离已死，下一个就到他了吧？
只是他仍心有不甘，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支楚军变得如此悍勇？
——
“赢了，我们赢了！”
楚信兴奋得跳了起来，以他们的视角自然看不清战场形势，是楚军斥候前来告知。
原来楚羽早已经命龙毅率一支精骑迂回到秦军后方，双方大战之际，龙毅突然率军杀出，前后夹击之下，秦军原本坚固的防线很快崩溃。
当然，有一点不得不提。
楚羽勇冠三军，楚军将士个个悍不畏死，面对数倍于己的秦军，他们没有任何畏惧，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一路突破秦军层层防线。
而秦军将士面对这支“疯子”般的军队，铁一般的军心也不禁动摇，最后崩溃。
【他们就像是一群机器，没有恐惧，不畏伤痛，哪怕是濒死之际也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这是大多数秦军将士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策马而来，形色匆匆。
“将军，有敌情。”
楚信蹙眉，他认出这人是他麾下士兵，被自己安排在山下监视情况。
“有多少人？”
“至少千人！”
楚信脸色微变，匆匆赶去指挥布防。
楚夜闻言也转过身，沉吟道：“你确定看到的那支军队真的是秦军？”
他们虽然看不清战场形势，但大致知道风向。
照理来说，秦军如今被楚军打得节节败退，应该是向着反方向撤退才对，怎么会来到楚军大后方？
当然这只是猜测，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排除有意外情况。
那士兵一怔，旋即歪着脑袋深思起来。
“那些人穿得破破烂烂，属下也难以分辨……”
楚夜笑道：“你打仗的时候会把衣服砍烂吗？”
他已经大致猜出了缘由，这支部队……很可能不是秦军，而是……
士兵连连摇头，别说是砍烂，被砍个几刀就差不多要命了。
他们的盔甲不比武将，薄得很，防御力有限。
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楚夜抬头望去，只见楚信正与一个年轻将军勾肩搭背着迎面走来，身后跟着无数士兵，一眼望不到末尾。
与其说是“军队”，更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丐帮弟子”。
“这位是楚夜楚公子，大兄亲自任命的军师。”
楚信仿佛碰到了什么喜事，脸上笑意不止，还向年轻将军介绍楚夜。
楚夜注意到，这人年龄应该比楚信大上几岁，大约和楚羽等人同龄。
他不禁猜测，莫非又是楚羽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末将【司徒风】，拜见军师！”
“将军不必拘礼……”
楚夜急忙上前搀扶，“军师”职位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无法适从。
原来我的官已经这么大了……
近距离注视下，他发现这人长得十分俊美，比他也只差那么一点。
如果换一身儒装，清洗一番，应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翩翩公子。
“【永诚】刚刚跟末将提起，原来这一战是军师一手谋划，末将拜服！”
司徒风又是俯首一拜，英俊的面容透出强烈的崇敬之意。
他曾在远处观战，目睹楚军将士“勇不可当”的一幕，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要知道，以往和秦国交战，他们大多处于劣势。
秦军之强，秦弩之利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哪里哪里……”
楚夜谦虚道：“在下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出出主意罢了。”
“此战能胜，全靠羽将军神勇，三军将士用命。”
他倒也不全是自谦，而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
虽然经历过几次战阵，但他对于排兵布阵，调度士兵还不太熟悉。
楚夜只是提出了方略，具体战术还是靠楚羽实施。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楚羽临阵指挥的天赋了。
他打仗看似鲁莽，其实粗中有细，总是能清楚的捕捉到对手阵型的薄弱之处，最后凭借自身绝世武力和感染力，率领麾下骁骑突破，然后撕裂对手的防线。
就如这一次，他仅凭“勇气”二字，率领楚军正面突破秦军重重防线，打得秦军阵型大乱，给龙毅这支奇兵创造战机。
看似简单的一次分兵，却是赢得胜利的关键一笔。
简单，却十分实用。
楚信大大咧咧道：“军师太谦虚了，大兄称你“国士无双”，临走前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怠慢了军师，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不难猜出，应该是“恐吓”之类的话。
司徒风也道：“军师胆识过人，若是换了别人，绝不敢行如此冒险之策！”
刚刚在路上听楚信提起“破釜沉舟”的过程，直到现在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打法，只怕是从古至今第一遭吧？
民以食为天，军队更是如此，粮草乃军中第一命脉，所以古来许多兵家常以“断对手粮草”之法击败对手。
可这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舍弃这一点，甚至沉船断自己退路，只为证明“死战不休”的决心。
正应了那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哈哈，那是……军师可是自称【天不生我楚子明，兵道万古如长夜。】”
二牛憨憨又一次没忍住插嘴。
这一次大牛没有伸手捂住他的嘴，反而是在一旁憋着笑。
楚夜：“……”
“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否则军法从事！”
他当初是为了赢得楚燕的重视，才引用这句“狂言”，现在发现这句话已经渐渐成了他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