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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夜色如墨。
众将退出大帐后并未离去，而是聚集在帐外不远处等候。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将的心也渐渐变得躁动不安。
“羽将军，都过了三个时辰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将领抬头看了眼天色，旋即走到白袍小将身旁，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羽将军”面无表情道：“上将军的脾气你很清楚，贸然闯入，按例当斩！”
话虽如此，从他握得通红的双拳还是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心。
因为，上将军楚燕正是他的亲爷爷！
“我观察过那个书生，其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绝非善战之辈！”
这话他像是在说给中年将领听，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名学子的议论声。
“那赵长夜不见得有什么高明之策，说不定他此刻正哭着求上将军宽恕呢。”
“楚羽”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闭嘴！”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吕正居然出声呵斥了那名学子。
他冷眼相对，沉声道：“楚子明虽然狂傲，也不是你能议论的！”
那学子大吃一惊，道：“公予兄，你不是一向……”
“我虽与楚子明不和，但那是真才实学的较量，绝不会在背后说他的不是。”
“希望你们也不会，对吗？”
吕正似乎颇为威严，被他这么一呵斥，几名学子纷纷闭口，不敢再言。
楚羽大步走到几人身旁，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由吕正答话。
“一个狂傲至极……但又满腹经纶的人，整个学院众多学子中，唯有他能与我一争长短。”
从吕正的话不难听出，他视楚夜为劲敌，又爱又恨。
其余人闻言虽然不甘，但都不敢在这时候触怒吕正。
楚羽知道吕正的身份，大楚四大门阀之一的吕氏家族嫡子，他的爷爷是楚国当朝丞相。
论地位，绝不输给他楚氏家族。
听到刚才那番话，楚羽不禁对这人高看一眼。
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楚羽想了想，问道：“你认为他的计策会被上将军采纳吗？”
“很难说！”
吕正抬头直视着楚羽的目光，面对这个比他高出整整一截的猛人，他却显然泰然自若。
“此人的想法一向是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捉摸，很难猜测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开我军当前的困境。”
“你说他会不会劝上将军直接渡江与秦军决战？”
“什么？”
“没什么……”
楚羽默然走开，这件事他跟爷爷提了不止一次，却一次次被驳回。
理由是：匹夫之勇，不堪大用。
对此楚羽心中不忿，他就是不信秦军所谓“虎狼之师”的名头。
同样是人，他楚人就弱了不成？
秦人若是虎狼，他楚人就当猎人，将这些猛兽一一猎杀！
楚羽暗自摇头，他不认为那个书生有这孤注一掷的决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熟悉的歌声再次响起，在众人的注视下，楚夜迈着飘逸的步伐从大帐走出，一路对酒当歌。
楚羽眼前一亮，快步上前，猛然抓住楚夜瘦弱的双肩。
“怎么样，上将军有没有采纳你的计策？”众将及楚夜的几个同窗也纷纷簇拥而来……
“羽将军，轻点……”
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啊……
楚夜只觉得身体都快被挤扁了，骨骼传来阵阵痛楚。
难怪楚人将这人吹得云里雾里的，隐隐有“神州第一勇士”的趋势。
还真不是盖的。
楚夜不由想起前世的“霸王”，两人何其相似……
他甚至猜测，这人本就是“系统”以霸王为模板塑造出来的。
力能举鼎，徒手搏虎，勇冠三军……
不过这样最好，这人可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你越猛，我就越开心！
楚羽闻言松开双手，但目光仍死死盯着楚夜。
这人能活，还能继续喝酒……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楚夜挣脱束缚，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怕的“小霸王”。
他咧嘴一笑：“羽将军，上将军请你进去，就你一个人！”
楚羽闻言，脸上隐隐露出兴奋的神情。
他伸手对着楚夜单薄的肩膀拍了拍，笑道：“如果能领到一份好差事，羽不会忘记你的人情。”
说完快步走向大帐，健步如飞。
楚夜揉了揉肩膀，心中吐槽：“为什么别人天生神力，我却体弱多病……”
四世为人，他却永远逃不开“弱不禁风”的宿命。
“恭喜你，这一次是我输了。”
吕正深深地看了楚夜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无需多言，这个人能活着出来，而且不被追究，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其实你的火攻之策还是不错的，只是尚欠缺了点东西。”
楚夜对着吕正的背影喊道。
后者一个踉跄，表情羞愤欲绝，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这个人的原因。
“多谢提醒！”
这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客气……”
——
“来了？”
楚羽进去大帐时，楚燕正背对着门口，面向悬挂着的神州地图。
“末将拜见上将军！”
军中无亲情，这人不但是他的爷爷，更是一军主帅，礼不可废。
“起来吧。”
楚燕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忽然道：“记得你之前提起过，要渡江与秦军决一死战？”
楚羽刚刚起身，闻言不由怔住了。
不会吧！
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还真说中了？
“是！”
楚羽双拳紧握，坚定道：“我认为我们楚人不比秦人差！”
虽然不明就里，但他还是遵从了心中的想法。
“好，不愧是我楚氏家族的儿郎！”
楚燕猛然转过身来，语气铿锵有力。
“楚羽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一日后率军渡江，之后焚毁所有战船，表明与秦军死战不休的决心！”
“你只需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找到白旭军的主力，击败他！”
“我只给你三万人，以及足够三万人所用的干粮，如果不能击败白旭，你们就算不战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三万对三十万……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