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方向

　　“我啊......”
　　玉川彦歪了歪头，然后慢慢闭上了眼，身子也靠在了木制的墙上。
　　“我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伸出手，放在眼前。
　　洁白的手手指修长，皮肤细腻，整体透出一种秀气。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过去，不想面对未来......”
　　江原雅世听着玉川彦的小声喃喃，来了兴趣。
　　“所以你就考了年级第一？”
　　“差三分满分？”
　　无奈一笑，玉川彦一摊手。
　　“我其实也不想考那么高的，只是怕考低了会进不了文海，我便稍微用功了一些。”
　　“没想到......”
　　可恶！
　　江原雅世小拳头已经捏了起来，恨不得狠狠地锤这个装逼犯一顿。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这样的咸鱼能获得第一位呢？我也不是很理解。”
　　千叶县，数人高的学习资料和练习册听了，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实在受不了的江原雅世一挑眉，打断了玉川彦的话。
　　“这么说，年级第一位对你来说，很容易咯？”
　　玉川彦装作腼腆的笑了。
　　“还好，也不是很容易。”
　　“那你挑战下别的吧！”
　　两米多高的和弓被江原雅世扔出，直直的砸向玉川彦，玉川彦慌忙接住，入手就是一沉。
　　确实很重啊......
　　少女的清香都是骗人的，和弓上只有淡淡的油味。
　　弓身是木制的，被桐油擦得黑亮，弦已经挂在弓上，也是明晃晃的。
　　玉川彦的手轻轻的拨了一下弓弦，弓弦给予“嗡”的回应。
　　“虽然我不懂弓，但这应该是好弓，而且多半是古董。我买不起。”
　　“不用你买......”
　　“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
　　“谁说送你了？我只是让你感受下弓的重量，看看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承受的住。”
　　“我这小身板？”
　　疑问中带着调侃，玉川彦看向江原雅世。
　　江原雅世脸一红，然后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哼！”
　　她走上前，夺过和弓。
　　“爱学不学！”
　　玉川彦看着她毫不费力的举起弓就是一愣，最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你了，但是我还是不用学了。”
　　“购买和弓的钱，学习用书，找弓道老师的钱，还有后续保养的花费，我是一円也拿不出来。”
　　“所以，还是算了吧！”
　　江原雅世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年，刚升起的月亮带来的银白月光给他加上了独特美感。
　　不知怎么，她突然开口。
　　“那我帮你吧？”
　　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都笑了。
　　“我家有多着的和弓，平时也没有人使用，便给你带过来吧，等你想练习时，还有的玩，甚至社团老师来检查时也用的上。”
　　“怎样？”
　　这种心底的善意让玉川彦心中一暖，这是小姑奶奶之后第二个为他想着的人。
　　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答应。
　　“好吧~”
　　“但是不是无偿的~”
　　“啊~竟然还有条件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幼稚园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嘛~”
　　“好吧，那么代价是什么？”
　　“请我吃饭，就你上次去的那个地方。”
　　“啊~”
　　玉川彦哀嚎一声，答应了这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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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鸟店内，玉川彦看着一手一串烧鸟的江原雅世陷入了沉思。
　　她是真能吃这么多还是准备报复我？
　　她不会吃坏肚子吧？
　　她吃坏肚子的话，医药费是不是还要我付？
　　一连串问题在二十分钟后得到了答案。
　　吃的饱饱的江原雅世可爱的拍了拍小肚子。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玉川彦看向又要了一瓶果汁的江原雅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不行咋们去医院吧？别为了赌气吃坏了自己......”
　　“？”
　　江原雅世一口喝完了半杯果汁，然后看向玉川彦。
　　“我很好啊，怎么会不舒服？”
　　“那你这吃的......”
　　“我正常的食量啊！每天要举那么重的弓，多吃点也是正常的嘛。”
　　“可是上次......”
　　“上次我请客啊！我要掏钱的！所以我才吃的少了些。你这次不也是没吃多少嘛！”
　　玉川彦看了眼面前仅有的几个签，捂住了脸。
　　“他付钱！”
　　看着玉川彦的表情，少女更开心了，她开始慢慢的喝着果汁，看着玉川彦一脸肉疼的掏钱。
　　福泽谕吉！我的福泽谕吉！
　　看着找零回来的几个钢镚，玉川彦含泪手下。
　　YES！
　　江原雅世一握小拳头，然后喝完最后的果汁，开开心心的走出了烧鸟店。
　　玉川彦满脸沮丧，步伐沉重的跟在了后面。
　　两辆路边的自行车再次回到了他们主人手里，一粉一黑的配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要帮我？”
　　玉川彦看着骑着粉色“淑女车”（就是大号的共享单车）的江原雅世，扭头问道。
　　江原雅世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食指挠了挠脸。
　　“可能是因为......”
　　“很像我吧......”
　　“爷爷去世，父亲重伤时，被亲戚们围住的我，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神。”
　　“不知道明天，不知道道路，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
　　“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直到某天被动的被改变。”
　　“我不喜欢，不喜欢那种感觉。”
　　“所以，能帮就帮咯。”
　　“......”
　　“谢谢。”
　　玉川彦有种心里被净化了的感觉，微微的夜风拂起少女的头发，散落的樱花在少女背后翻飞......
　　“其实你也挺可爱的。”
　　玉川彦笑着，由衷的说出了这句话。
　　“还......还用你说！”
　　“没事吧？没事我走了！”
　　含蓄的日本人经不起正面且露骨的夸赞，少女慌乱的骑着车子，向着夜色进发。
　　“路上小心~”
　　冲着少女离去的方向高喊一声，玉川彦的脚开始用力。
　　黑色的车子很快便融入夜色，消失在路的尽头。
　　烧鸟店，依旧灯火通明。
　　“真是美好的青春啊！”
　　老板好像听到了那句“路上小心”他看向门的方向，脸上带起了笑容。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多会儿能真的在一起。”
　　“很快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冬天来临之前，你就能看到他们亲昵的来到这里了。”
　　老板将新的烧鸟串刷上酱汁，然后看了一眼刚才回应了自己的老板娘。
　　美好的，可不止是青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