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何去何从

　　第二天上午，向南办理了出院手续。
　　一回到家，他就后悔了。在医院的时候，还有美女陪聊，家里什么都干不了。没有电脑，没有智能手机，也没有朋友。书倒是有不少，可惜除了课本就是辅导资料。
　　唯一能够拯救他的，只有一台SONY录音机。向南的兴趣爱好有且只有一个，就是音乐。高一的时候，他用所有的积蓄买了这台SONY录音机。平时的零花钱都用来买磁带了，从初中开始，现在已经装满了两个抽屉。基本上囊括了那个年代所有的流行歌手——刘德华、张学友、周杰伦、王力宏……
　　向南取出录音机里面的英语听力磁带，放了一盘周杰伦的磁带进去。带上耳机，耳机里面周杰伦那含糊不清的声音：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去一嫖爱了姐
　　……
　　学渣的世界五彩缤纷，学霸的世界单调如斯。另外一边，任雪也打开了录音机，听的是S.H.E的《不想长大》。听着听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向南偷瞄刘胜男胸口的画面。
　　她撩开领口，看了看自己胸口，喃喃自语地说：“明明也很大嘛。”
　　向南要是在的话，肯定会贱兮兮地接上一句：“能不能把明明介绍给我。”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任雪想给向南打个电话，又觉得太主动了，显得自己不矜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了半天，还是拨通了向南家里的电话号码。电话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姨，你好，我找向南。”任雪小心翼翼地说。
　　“向南，电话，有人找。”李香兰放下电话，对着向南的卧室门大声喊道。搁在以前，有女孩打电话到家里找向南，她肯定会先盘问一番。现在，她倒是乐于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喂，哪位？”向南从母亲手里接过电话。
　　“向南，是我。你在做什么？”
　　“躺在床上听歌。你呢？”
　　“我也是，你喜欢听谁的歌？”
　　“周杰伦。”向南本来想说李宗盛来着。
　　“我也喜欢周杰伦，还买了他的磁带的，嘻嘻……”
　　“下午你有事吗？要不一起去新华书店逛逛？”向南打算去买两本小说回来看。一个录音机，没办法陪他过完整个夏天。
　　“好啊！”
　　下午两点钟，向南到新华书店的时候，任雪已经在书店门口了。。
　　任雪穿着一件白色V领T恤，下身是一条带有褶皱的黑色裙子，脚上是一双李宁的白色运动鞋。一头披肩的长发，给人一种初恋的感觉。
　　向南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泛黄的白色格子衬衫，宽松的青色西服裤子，黑色的鸿星尔克运动鞋，油腻的中长头发四六分。简直土得掉渣，去《乡村爱情》里面当群众演员，都不用化妆的那种。
　　幸好身高和颜值还可以。向南自我安慰。
　　“向南，这里。”任雪傻傻地站在新华书店门口，对着向南挥手。
　　向南走到任雪身边，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清香。他情不自禁地牵起了任雪的手。在那一瞬间，任雪的身体像被针扎了一样，微微颤抖。向南像个没事人一样，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新华书店。
　　向南牵着任雪把书店转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看书——向南看的是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任雪看的是川端康成的《雪国》。
　　翻页的时候，两个人会悄悄抬起头，瞄一眼对方。被发现了就相视一笑，继续看书。过一会儿又偷偷地瞄一眼对方，又相视一笑……
　　时间在暧昧的气氛中悄无声息地流逝，两个人的距离也慢慢靠近。到了最后，两个人的肩膀已经完全靠在一起。近得可以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
　　那天过后，两个人每天都会打几通电话。有时候是向南主动打过去，更多的还是任雪主动打过来。
　　日子虽然单调，但并不会觉得无聊。因为日子里面掺杂着爱情的味道。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23号——查询高考成绩的日子。在这期间，向南去交警队把车祸的事情处理了。他也没有狮子大开口，除了医药费，象征性的要了一万块赔偿，然后在谅解书上签了字。
　　6月23号一大早，班主任熊昌平就打电话到向南家里，激动地告诉向南：“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语文128，数学145，理综289，英语135，总分697。你不但是云水县的理科状元，还是山南市的理科状元。”
　　他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任雪的声音。
　　“向南，成绩出来了。我们班主任说你考了697分！你得了理科状元！”任雪兴奋地说。
　　“嗯，刚才熊老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呢，考了多少分？”
　　“我语文130，数学132，英语140，文综255，总分657分。我们县的文科状元……嘻嘻。”
　　“厉害！”
　　“哪有，你比我更厉害多了。对了，你打算报哪个学校？燕京大学还是水木大学？”
　　“不知道，反正离填自愿还有几天，后面慢慢想吧。你呢？燕京大学？”向南这些天一直有些纠结。他想去水木大学看看——毕竟是华国的最高学府，那是一种荣誉的象征。可是山南大学，也有很多让他难以割舍地情怀——胖子、楠姐、民哥、林晓妍……
　　“嗯，我妈让读燕大医学院。”任雪说。“我其实想去中文系。”
　　“医学院吧，学医挺好的。”向南顺口说道。上一世的时候，任雪就是去的燕大医学院，毕业后回了山南市第一人民医院。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更喜欢文学一些……”
　　“喜欢的东西就留着慢慢喜欢吧。一旦兴趣变成了工作，你慢慢的就会讨厌它。”
　　“这样啊，那我还是听我妈的，学医吧。不过你想好报哪个学校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在任雪看来，向南肯定是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二选一。不管哪一所学校，他们大学都会在一个地方。想想都很开心。
　　“好，决定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到底该何去何从，向南决定明天处理好向北的事情后，就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