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战

　　合勒守军地千夫长被射死，但合勒人并没有太过慌乱，扎扎合的副手库勒第一时间就接过了指挥权，组织合勒人抢回城门，虽然不清楚刚才那个美丽的公主殿下，为什么敢带着几十个女人就来抢关，但这没什么可怕的，虽然观察哨汇报在十里之外有一支骑兵队，但凭借手里的近千合勒勇士，在那些该死的骑兵赶来之前，足够将这些女人碾碎七八回了。
　　库勒一面指挥合勒人进攻，心里暗想这一定是狼神保佑，先把扎扎合兄弟接走了，让自己成为千夫长，又给自己送来了美丽的公主殿下。一会抓到她究竟是自己先享用一番，还是直接献给王子殿下，那样自己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征东部最年轻的万夫长了吧。
　　战事的发展似乎也印证了库勒的想法，玉溪山口并不是简单地要塞，随着宿温与西州的贸易日渐繁荣，这里由原来的一个隘口逐渐演变成一个繁荣的小镇，进而成为宿温境内人口第三多的所在，城墙与城门也随之扩建，否则拔也金也不至于派一个千人队过来。
　　城门口的位置并无法让大量士兵一拥而上，这是李信他们有机会守住城门的前提，要想用不到五十的兵力与一个合勒精锐千人队在空旷的环境交战，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当一个合勒百人队冲上去的时候，仅仅一个冲锋就给李信这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阿莉依和她的那些懂些武艺的侍女是第一批冲上去的，在李昕与李信争论时，阿莉依旧做了决定，宿温国的女儿在为自己的国家战斗中，不能输给西州人，特别是西州的女人，她的那些侍女平常练武的时候，几乎每一个都抵得上两三个普通宿温士兵，阿莉依觉得在她的带领下，这十几个侍女在城门口这种地方，至少能打退敌人的一两次进攻。
　　实际情况却是恰恰相反，当合勒人踏着还有火苗的地面冲上来的时候，仅仅一个照面，她的侍女就死伤殆尽，战场上根本就没有发挥个人武艺的空间，只有最直接的劈砍与招架。
　　阿莉依宿温第一勇士的称呼的确是真的，一把弯刀在她手中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先格开迎面而来的合勒弯刀，一脚就把对面的一个合勒兵踢得口吐鲜血，接着上前一刀上去，割开了对方的喉咙，一气呵成。接着便向另一个目标冲去，转眼间就有三个合勒士兵死在她的刀下。
　　然而随着侍女的不断死伤，越来越多的合勒士兵从左右包抄上来，周围敌人的武器都在往阿莉依身上招呼，她的情况一下子就危急起来，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
　　“虎女卫列阵备弩，王平随我救人。”李信看到阿莉依陷入危险之中，立即高呼，一边指挥虎女卫列阵，一边与王平和那几个男扮女装的啸风将士冲入敌阵，抢到阿莉依身边。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瞬间将七八个合勒兵砍倒在地。
　　阿莉依将侍女的死看在眼里，心中悲愤莫名，此时两翼压力稍减，便欲再向前拼杀，李信哪里肯依，连声高喊退后，好在阿莉依还没有失去理智，奋起勇力又杀了一个合勒兵之后，与李信等人，转身就往后跑。
　　合勒兵岂会容得他们逃开，挥舞兵器一拥而上。
　　“趴下。”李信听到前方二姐的喊声，本能地拉住身边的阿莉依向下倒去，只听头顶上方，一阵急促的嗡嗡声过去，扭头一看至少二十几个合勒兵被射倒，往前冲锋的气势为之一顿。李信见状连忙爬起，擎刀就往身后杀去。阿莉依与王平等人也有样学样，爬起来跟着李信冲杀。
　　李昕指挥虎女卫射了一弩之后，留下二十几个人列阵上箭，也带着七八个人冲了过来，这一阵弩箭加上反冲锋过后，合勒人有些乱了阵脚，仓皇向后退去，李信等人抓住机会又砍倒几人，眼看就要追出城门，立即叫人止步，退回原来的位置。
　　刚才一番交战，不少合勒人并未彻底死去，能动地都手脚并用向里面爬，不能动的只是躺在血泊之中哼哼唧唧的哀嚎，李信却不管他们，回到本阵之后组织所有人列阵备弩，队有三排，前排十二人、中间十人、后排有男有女共十八人，再加上王平、李昕、阿莉依、何青共计四十五人，等着合勒人再来进攻。
　　索性这次化妆婢仆的虎女卫都是出自赵秀儿手下的插翅虎，备有赵大小姐巨资赞助的硬弩，而这一屯女兵在组建之初便经过遴选，皆是能张弓放弩的熟手，否则没有刚才一轮齐射，恐怕李信他们都要交代在这了，即便这样也有七八个女兵吓得面色发白。
　　也幸亏是用弩，如若是用弓箭，她们这般初上战阵的新丁，几乎没有任何战力。
　　弩箭，极大地改善了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战争规则，一个弩手的训练时间几乎是弓手的二十分之一，甚至更短。极大程度地抵消了游牧民族善射的特点，尤其是农耕民族少马，几乎都处在防御者的位置上。两军交战之时，有努的一方在敌人冲到近前时最少都能用弩给对方一轮远程打击，然后再捡起兵器列阵相迎。
　　混战或是巷战之时，弩箭威力更大，不似弓手一般还要站起拉弓，几乎任何姿势都可以扣动悬刀，适才在这城门洞的激战就是此种情况。
　　何青此时已经与众人会合，他将长弓收起，又换出短弓，虽然弩更先进，不过像何青这样的高手更喜用弓，他的那柄短弓乃是特制而成，拧上机关就是五石弓可以在远处狙杀敌人，松开机关时相当于一般的两石弓可以速射，用的箭支也不相同，啸风营中孙虎号称猛将，但几乎每次战斗杀敌的数目都不及他何青。
　　众人准备之时，阿莉依将砍得卷了刃的弯刀扔在一旁，捡起地上一把合勒人丢下的钢叉，单手握住，因为用力过度，指骨都有些泛白，显然颇不平静。刚才和她一起冲锋的侍女只活下来两个，一个断了一条手臂，另一个身上插着一把弯刀已然昏了过去。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合勒人的攻击仅仅停止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就又有一个百人队攻了过来，李信持弩站在众人之前，屏息静气，待到合勒人刚挤进门洞，便只喊了一个字：“放！”。第一排的虎女卫将弩箭射出，便退至最后去装填，第二排的人走上前射完之后也如第一排一般退至后面，第三排最后跟上又射一轮，然后将弩箭放在地上，拿起了近战用的兵器。
　　三段击，所有西州军都会训练得科目，虎女卫那日演武也曾表演过。做不到连绵不绝，却可最大程度杀伤敌人。
　　书载：“狭路遇战，以中队弩射之，敌有未毙者以小队射之，敌复起，以大队射之，毙敌最众，此为三段之法。”
　　三段击过后，合勒人进攻的速度和李信估计得差不多，却比库勒估计得慢上很多，原因就是刚才那些躺在地上，将死未死地合勒伤兵，其中几个没昏死过去的，见到自己人再次进攻，巨大的求生欲望，使得他们爆发出最后的潜力，伸手去向进攻的合勒士兵求救。虽然没人真正停止，速度却还是慢了一些。
　　“杀！”李信来不及为自己这点先见之明暗喜，便高呼一声，带头冲了上去，他要为那些正在上箭的人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