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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充满了烟味，老赵向烟圈慢慢飘来的方向斜了一眼。
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人下巴有点小，门牙外龇，烟斗的烟嘴已经被他嚼烂，残缺不全。
他一脸享受地吸着，等待着另一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那是等待的人嘴里说的，并又说已经做好了再败兴的准备。每一次被喊到指挥所的结果都是一样，指挥所的这些大法官，难以有什么高明建议来补偿他的损失。
老赵略有不耐，但他没法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间办公室里还有三人陪老赵一起默默的等待。
与情报头子坐在一起的男人，他的右边眉毛有一道短而细的疤痕。
正是指挥所的正手——比尔博姆·哈帝。
没人给老赵介绍最后一人的身份，老赵也聪明的闭嘴没去打听。
笃！笃！
又过了20分钟，办公室的门被叩击后轻轻推开。
外面公共办事厅的人员引进一个手上沾着还没洗去黑泥，牙齿掉光的老太太。
“我是个没儿没女的老寡妇，几位大人，全靠着我那早早去世丈夫留的10多亩土地和一片果园勉强活着，这个人原来是佃了土地的恶汉，他欺我不识字，骗我在一张佃田的单据上签了名，他当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着想，给我提高了一成的田租，谁知这个黑心的恶狼让我签的竟是低价卖地的文据……”
老太太浊泪俱下的用了半个小时讲述了一个见财起意的悲惨故事。
老赵听过老太太讲完，内心愤怒渐起，他恨不得起身将安然坐在那里，还在悠闲抽着烟斗的混蛋两只手打断。
办公室里的几个全然不作声，情报头子曾告诉他，今天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干涉他的判定。他却感觉，这是某种对他职业的考验。
侧耳听下背后，安静犹如无人，老赵暗叹口气。
斟酌了片刻，他动手起草了一份文件。
文件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一行内容：
“如梅琳达·卢与梭洛·鲍德温纯属自愿签定的转卖的文据，则该文据生效。如双方非自愿，其中一方以欺诈手段获取利益，则转卖文据作废，自协议受到沉默女士保护，双方签字后即刻生效。”
老赵恶补了一番，深默女士就是精灵族的正神之一，以翠绿的鸭掌叶作为符号与标记。
老太太不放心，出去请人帮自己又重读了一遍文件上的内容，断然的再上面按了手印。
那个叼烟斗的梭洛·鲍德温，也从沙发上抬起屁股，阅读了一遍文件之后，用拇指在桌面上的红印泥盒子里掀了下，重重按在老赵起草的文件上。
“好了，大人，可以了吗？我要回去干活了。”叼烟斗的男人把手上的红印泥随便的在屁股后面蹭一蹭了。
“等一下。你是谁？你不是梭洛·鲍德温……”
老赵话一出口就注意到叼烟斗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他耸耸肩，“我当然是。”他说，“货真价实的梭洛·鲍德温。”
老赵飞快地瞥了一眼手上的文件。然后用严厉的、刀子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在上周，他装成了晋身超凡的职业新人，对一切都表现出了不懂的状况。他只对情报头子形容，自己能看到那本晋身超凡的紫色记事薄。
情报头子听到了他的形容后，把有关精灵皇族沉默途径在他等级内能查阅到了所有信息，全部汇集到一起让老赵阅读。
老赵大量阅读后了解到自己的自己的状况与众不同、与帝国对沉默途径的大相径庭。
精灵族的沉默途径，让老赵感觉很像是前世的史学官与公证机构的两种结合。
拥有这种途径的精灵皇族，都有一种被大陆公认的信誉度。
你敢对着精灵皇族人员发誓吗？我对精灵皇族成员起誓！
这种赌咒发誓的方式从古神纪一直流传至今，据说上古精灵皇族与古神有一份秘约，谁也不知道其中内容。
但精灵皇族有一块招牌，岁月也没褪去它的痕迹，反而愈发添增其光辉。
“时间带来了公正，但我们加速了这座桥梁。”
这与老赵的不同，他那本名为【思维之书】的紫色记事薄，能捕捉到人们思想产生的某种真切愿望。
老赵推测要不是帝国对精灵皇族的沉默途径了解不深，那就是精灵皇族掩盖了某种真像。
紫色记事薄提示他手上的文件没有生效，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也没有说出实情，只是直言出口判定。
可是奏效了，叼烟斗的男人正在变化，从一脸散漫变成满脸的正容。
他腰背挺得颇直，向老赵背后瞥了一眼，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后转过身，走向大门，步子飞快而匆忙。
老赵看到那个老太太低着头，只是抺泪。她定是得到了某种吩咐而作出了配合。
不到1分钟，叼烟斗的男人返回办公室，他后面跟着一个面带奸滑的男人，耷着眉，眼睛却偷偷的四下扫荡。
叼烟斗的男人将文件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他，他阅读一遍，嘴角闪过一丝讥笑，抬头间呈现出一种勇气。
利用老赵办公桌前的红色印泥盒，在自己名字处按上了手印。
老赵微皱着眉接到了确认文件生效的提示。
他又闻到了一股烟味，他向那名明显就是军部找来蒙骗他的人员瞥去，可他根本没把嘴上的烟斗点着。
突然之间，传来尖叫声。
如假包换的梭洛·鲍德温，一下子从原地跳了起来。
他将把手伸进衣袋，慌张不堪从衣袋里掏出拿出不少东西。金属小折刀，几枚铜索响亮地掉在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响声。
最后是一张正在冒着黑烟的深褐色信纸，他把它扔到地上，抬脚狂踩想要把它踩熄。
可那张深褐色信纸着得出人意料的快，几个呼吸之间就成了一团薄薄的灰，散在了办公室的空气里。
“巫术！巫师！我要去辉光教派那里报案，你对我使用了黑法术。”
梭洛·鲍德温震惊之后，面容扭曲的向老赵发出了威胁。
叼烟斗的男人二话不说就拎起了他，抡手就给了他几次狠狠的耳光。
“我让你脑子清醒清醒，你这蠢货。”
在他挣扎尖叫中将他拖了出去。
“行了，可以确定了。”
办公室的人都站起身，比尔博姆·哈帝看了看怀表，已经九点半了。
“布尼安，你有什么第一想去的职位？”
指挥官对他温和问道。
“我想回地下保管室。”
情报头子听到老赵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难看。
“调你去一组工作怎么样？因为可以近距离接触到玫瑰花，人人都会迷上苔米·苔丝，因为她们长得看。”
老赵真心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拒绝。”
“这是命令。”
一种麻烦将要来临的感觉萦绕上他的心头。老赵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他明白，面对驻地的最高长官还是说话为妙。
在上午的空闲时间里，老赵又去了人事科一室，一室的头头斯蒂伯特先生再次请他喝了南麦郡的棕红茶。
等新的待遇文件出来后，老赵阅读后在末尾的空格处痛痛快快的签了名。
每周11金镑，特等技术人员，袖口多了一颗铜钉，肩章上多了一条红黄缠绕的斜杠。布尼安准尉新鲜出炉。
斯蒂伯特先生再次提醒他可以去后勤部申报改制服，老赵当然美滋滋的同意。
中午时间，去餐厅打了份餐，又自费订了特了双人份的套餐。
提着食物出餐厅右转，沿着城堡后墙转弯后，经过前往地堡的路线，从中途向西走上1分钟又下到地下保管室。
那个混沌巨汉装模作样的笔直坐在旧红木办公桌前，一见是他，马上就放松下来。
鼻子狂嗅后，脸上透出惊喜。
“份餐加双人份的口蘑鸡肉香卷和土豆红烩牛肉块？这么快你就又调回来了？那对双胞胎怎么对待你的？”
“你的技能是临空猜食物？还是你的鼻子改造过？”
老赵将从餐厅带回来的食物扔到桌上，萨布兹凑过来把食物划拉过去，打开锡食盒看了看。
然后不说话，将双臂摊开，微仰起脸嘴巴咕哝低语。
“你又在干什么？”
老赵莫名其妙的问。
“感谢混沌主宰回应了我的祈祷。”
萨布兹扭过头，看着他。
“我刚刚祈祷混沌主宰让我今天添饱肚子，然后你就带来了食物，这是混沌主宰的恩赐。”
老赵沉默，站起身。他后悔了，要将混沌主宰恩赐给这个混蛋的食物带走。
“不。不行。”
萨布兹看了他的动作，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拉拉扯扯了一阵，老赵决定用自己的新职位压人。
“老子今天升职了是准尉，士兵，将你的手放开。”
“谁听你的？我也是准尉。”
“你也是准尉？你一个军官在这里守仓库？”
老赵脸上闪过怀疑。萨布兹笑了笑。然后，尽管老赵不乐意，可萨布兹还是将他轻飘飘的扔到了座椅里，并免费赠他一个微笑。
“不出任务当看守还能挣双份薪水，你不愿意？”
“你薪水多少？”
萨布兹笑眯眯的比了一个手式。
还好比自己如今的自己少，老赵扬眉刚想嘲笑两句，见他手掌却又翻了一下。顿时，他的脸色难看下来，扭头就走。
“有人来查班我可不替你瞒着。”
“吃你的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