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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平苍城。”杨祖德介绍道。
三年前，堡垒进击初见成效，苍狼军开始向内地收缩防线，杨祖德目光不再盯着苍山山脉，而是投向了更深远的苍狼帝国。
在杨祖德的主持下，西军攻占了永都山西南的会宁关，进而前出至秀水河上游，择险要修筑了平苍城。
占据会宁关后，西军的补给能沿秀水河谷顺利到达平苍城。
平苍城北面不足百里，便是苍狼帝国重要的农耕之地，是苍狼帝国三大产粮地。
平苍城西北，不足五百里便是苍狼帝国的帝都。
“谁在那里？”
明月霜表情严肃，开口问道。
“霜殿下放心，统制郭成率领两万人驻守在那里。”
杨祖德回答道，突然反应过来，问道：“霜殿下以为苍狼军的目标是平苍城？”
明月霜点了点头，说道：“苍狼四十万大军，听起来挺唬人。但若是五路并重，要攻城破寨，便显不足。所以苍狼军一定有主攻的目标。苍狼举国之兵，肯定会选择一个利益最大的目标，否则得不偿失。这样看来，平苍城便是最有可能的目标之一。”
杨祖德道：“霜殿下慧眼如炬，祖德佩服。霜殿下尽管放心，郭成是我西军宿将，大小百余战，无一败绩。有他战，一定可以确保平苍城不失的。”
“若是苍狼军的目的便是平苍城，西军怎么应对？”明月霜追问道。
杨祖德笑道：“霜殿下放心，这种情况，西军早已遇到过很多次了。”
明月霜见杨祖德没有详细说给自己听的意思，也没追问。
众将议事完毕，明月霜自去找姚家姐妹说话。
姚家女将在西军是块响当当的招牌，单说现在，姚远的妻妾慕容美、王惠英、王秀华、刘若英、高月芳都是随夫冲锋陷阵的百人敌，连苍狼军的将士都敬服。
姚秀如、姚秀芝这一代，还有姚秀艳、姚秀梅，都是上过沙场杀过不少人的。
西军的军纪很差，因为西军不同于镇北军与中央禁军，基本是土生土长，往往是一个大家族，一个村庄的很多人在一起，而且西军多将门，世代相传。所以西军的人情世故较重，军纪便相对松驰。
但打起仗来，这些关系扭在一起的军队血性、团结、荣誉感强，为身边的人去死更是常有的事。
姚家军中有女营，明月霜倒是方便不少。
明月霜并未干预西军的兵员调动，也没有要求西军事事报告，所以她这个监军的事情并不多。
灵州，与青河西岸的苍狼帝都兴京府隔河相望，曾是苍族立国之初的国都所在。
苍狼帝国每逢大军出征，多在此点集兵马，杀牲祭旗。
灵州的忠王武元良府后宅。
宽床大被翻波浪。
床上的锦被被掀开，浑身湿透的两个人终于分开。
脸上红潮未退的纥石没藏一脸满足与慵懒的瘫软在床上，一双杏眼媚意如水。
“五路大军已经出发了数日，你却还未确定我们这次出兵的目标是哪里。你就不怕那些人更加不满？”
“明月军的刺谍一向神出鬼没，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密。”
“那这次大军的目标到底是哪里？”
纥石没藏呵呵笑道：“这么心急做什么？”
武元良佯装生气，在纥石没藏身上捏了一把。
纥石没藏啊了一声，娇嗔道：“你弄疼我了，死鬼。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平苍城在明月军诸堡垒中规模最大，位置卡得太好，对我苍狼帝国如梗在喉，而且统制郭成在明月军中是最知兵的将领之一，若果苍狼攻占平苍城，不仅可除心腹之患，明月军其余堡寨的抵抗也会相继瓦解。”
“你又是请西域商团代为向明月帝国转达我们不想与明月军发生冲突的诚意，又是派大军故意在石门口前现出行踪，又是五路大军齐发，原来却是打上了平苍城的主意。”
“好了，我明日便要与桢儿一起去平苍城督战，不谈这些了，再来一次吧。”
正在后园凉亭坐着的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听着隐隐传来的异样声音，低下头去。
正巧有一只蚂蚁爬过，他便索性蹲了下去，拿手去拨弄那只蚂蚁。
谁也看不到此时他的眼神有多扭曲与羞愤。
再抬头时，脸上又挂着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来。
平苍城北门城楼上。
一名四十余岁的黑甲将领正带着几名部下观察敌情。
黑甲将领国字脸，方额微须，眉毛又长又浓，颇有威严，正是西军四路统制之一的郭成。
这次的苍狼军明显有备而来，不仅兵马一眼望不到边，营帐连绵如云，而且携带了大量冲车、望车、攻城云梯、攻城椎车等大型攻城器械。
郭成却没什么忧惧之色，指着远处的苍狼军营地笑道：“霜殿下倒是料事如神，可惜杨都元帅也因此没多派点兵马来。”
“将军，据探马回报，东自古鲁河引泊口，西至夹门峡七羊寨，南到熙阳寨土壕门，绵亘百余里，俱为苍狼军营寨，看这情形，苍狼军至少有不下三十万之众，这是一场恶仗啊。”
平苍城守城使韩彦直搓了搓手，说道。
郭成看了韩彦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敌众我寡，你兴奋个球。”
韩彦直绷住了脸，嘟哝道：“那将军你激动什么。”
郭成狠狠瞪了韩彦直一眼，一脚踢了过去，骂道：“叽歪个球啊，还不快去检查下克敌弓与床子弩，别到关键时刻拉稀了。把仓库的弩箭火炮清理下，合理分配。幸亏老子这次脑子转得快，运了大批弓弩箭枝过来。”
“告诉将士们，不用太省箭枝，老子要让苍狼军用尸体来填这一道壕沟。”
郭成指着城前那道宽十丈，深一丈余的壕沟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