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谁是骗子?

　　对骗子心慈手软，就是变相助长，他们会越来越有恃无恐的去骗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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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雨驰抬手看了看表，又说，“我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但我不能跟骗子讲人情。对骗子心慈手软，那就是变相助长他们，如果骗了人不需要付出代价，他们会越来越有恃无恐的去骗更多人！
　　不过人既然已经死了，我也不准备再追究什么。但是——大概就在两小时之前吧，他的家人带着一大群人冲到我公司南京路分店闹事儿。
　　一开始只是掀翻了一张桌子，然后就跟我店员儿对峙着。可是就在刚刚，他们把我那整间店都砸了。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啊，我店员儿肯定不让他们走，你现在带人去抓还来得及。”
　　陆志豪在一旁听着觉得不对，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蓟县，陆雨驰是在家庭会议上接到电话得知此事，可陆雨驰当时就说店被人砸了。
　　陆志豪了解这个侄子有时说话是喜欢夸张，但正常来讲陆雨驰为了避免长辈担心，当着陆耀庭或刘淑倩的面应该是把事往轻了说才对。结果当时只是一张桌子的事，店是刚刚才被砸的？
　　此时回想起来，陆志豪觉得陆雨驰当时挂了电话后的试图隐瞒实在略显刻意，陆雨驰真想隐瞒演技不会这么差，好像是故意引得别人多问一样。
　　如果陆雨驰当时说的是真的，刚才说的才是假的，又怎么解释陆雨驰会特意强调了一句“现在去抓还来得及”呢？当然不论如何陆志豪都相信侄子没什么坏心，故意如此一定有其道理，所以没有当着林立的面说出来，免得破坏了陆雨驰的什么计划。
　　林立不知道这些，只是问：“陆总，这事儿我确实不知道，你就确定砸你们店铺的是他的家人吗？”
　　“我当然确定了，那门口儿举着的横幅写得很清楚。”陆雨驰把手机里——员工传给他的现场照片翻了出来、递给了林立，补充道，
　　“你看，这不写着呢嘛，‘逼人跳楼’，咱天津每天有多少人跳楼？都是我逼的？还‘血债血偿’？我开的又不是屠宰场，哪来那么多血债？”
　　林立把手机还给了陆雨驰，伴随着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对陆雨驰说：“可据我所知，他是要找你们公司买咱们这块儿的房子啊，按理说有了矛盾——他们应该到你们这边儿的连锁店，怎么会跑到南京路那边儿去了？”
　　“林队长，不是我跟你吹啊，你知道我公司南京路分店一年赔多少钱吗？”陆雨驰很是自豪地说着。
　　“什么？”林立没听明白，怎么赔了钱还说得这么骄傲呢？
　　“南京路什么地方？天津最老牌儿的休闲娱乐购物中心，也是绝对的市中心。它背靠滨江道、和平路两条商业街和海河商业旅游带，迎面是五大道文化旅游区。这边儿是小白楼儿商业区，那边儿的海光寺又是天津市和平、河西、南开三个区的交界，绝对的交通枢纽……”
　　林立听着陆雨驰的话，感觉自己心脏都有些不舒服了。他心说自己就是天津人，用得着你在这当导游？转念一想，陆雨驰可能是职业病，房地产经纪人给客户介绍房子时确实需要能说出周边地域优势。
　　陆雨驰还在说着：“在那儿你想找个地方停车都难，谁会进店就为了看看房源？我压根儿没指望那间店能赚钱，只当是个广告牌了。所以他们砸我那间分店，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破坏我公司的光辉形象！”
　　“雨驰，说重点。”不止林立，陆志豪听着自己侄子这么东拉西扯，也尴尬。
　　“咳咳，重点就是——他死了，他的家人应该很难过、很气愤才对。而他们没合同就敢跟别人交易房子、被骗了两百万，这说明他们没什么商业常识。那么他们怎么还有心思、有眼光，从我全市多达二百家的店里，选一家砸了最轰动、对我影响最大的去砸？”
　　陆雨驰说话是不着调，也经常让人误以为是在东拉西扯，但他最后几句话一出口，林立和陆志豪立即对视了一下。因为听了最后几句才知道陆雨驰前面那些话是有必要的，而且最后的质疑也是有道理的。
　　陆雨驰见他们如此，笑了笑，没等他们开口，接着说：“所以这就不是单纯的情绪发泄，这是有计划、有组织，处心积虑、故意而为的！谁帮他们计划、组织，甚至煽动的？就是江家江烈的儿子——江斌这个王八蛋！
　　我不知道江斌这个王八蛋，跟从我公司跳单的那个王八蛋怎么联系上的。但这个蛋就是利用死了的那个蛋整我，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蛋。刚才照片儿里那群人中就有两个是江斌的手下，我还有他俩就在我店外的特写照片儿呢。等会儿，我给你看看。”
　　林立敷衍的扫了一眼，说：“这事儿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林立是尚友家居集团董事长林辉友的儿子，林家也是“新津门八大家”之一。林立不喜欢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才当了警察，所以当他意识到这是两个豪门间的斗争，觉得自己以及林家最好还是别参与进去，而且他也大致猜出了陆雨驰做的一些事。
　　“没……没关系？！”
　　“你刚才说过，死者被骗和他骗了你们公司是两码事儿，我也一样。我是刑警、我是负责他跳楼这个案子，至于他家人这种普通的闹事儿，不归我管。即便上升到那个高度，也是在和平区，不是咱河西区的事儿。”
　　“你再咳嗽咳嗽再跟我对话，我管你刑警、还是片儿警的，你是不是警察？是不是人民公仆？我现在找你报案，你不管？”
　　陆志豪替林立解释说：“雨驰，警察确实分很多种，也分不同职责区域。咱们是直辖市，各区分局都有自己的刑侦……”
　　陆雨驰一扬手，打断了二叔陆志豪的话。他当然尊重长辈，可一来陆志豪说的这些，其实他心里都知道；二来知道还这么说，更说明他有着自己的用意。
　　他又对林立说：“难道说我在街上被人抢劫了，你一个路过的警察见了就可以不管？那个骗子坑了我们公司的钱，然后他的家人还砸了我的店儿，现在你听说是江家的人帮着他们，就怕了？”
　　面对陆雨驰一直感觉压抑、头疼的林立，此时倒是笑了笑，对陆雨驰说：“陆总，无可否认，你说话的水平非常高，扣帽子、摆道理、激将法，都很有力度。可我这个警察也不是白当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话挑明了吧。”
　　陆雨驰也微笑着抽了口烟，摊手示意林立继续。
　　林立接着说：“你一进来就说跟我爸谈过生意的事儿，对我的家庭显然有一定了解。可就因为我爸做生意、我却不做，你就知道我是真的不想掺和你们生意人之间的事儿。
　　而且公事上我是警察，可私事儿上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你说了那么多这个是骗子、那个是骗子，呵，可就你的店被砸这件事儿上——你才是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