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串通

　　“那位书生，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周惜若轻声问道。
　　不管如何，这位隐士高人救了自己一命，自然要去感谢一翻。
　　看着周惜若脸上的神情，陈大娘心中微微一愣，这大小姐不会真看上李寒夜这小子的画了吧？
　　如果大小姐对这幅画不满意，早就对她训斥一翻，怎么会特意要找李寒夜呢？
　　毕竟为了几两银子去找人算账，传出去，丢人的是周府。
　　想到这里，陈大娘说道：“那位书生的模样还算清秀，不过气质倒是十分出众，这也是我找他画佛像的原因。”
　　模样清秀，气质出众......
　　周惜若将其牢牢铭记在心中。
　　当然，这等高人，若是不想见自己，哪怕将整个天宁城掀个底朝天都不会找到。
　　这些隐士高人，通常信奉地乃是一个“缘”字。
　　周惜若也不过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
　　若真能遇上这位高人，自己自然要好好感谢一番。
　　这时，方秋曼走进大厅内，死活要拉着周惜若跟她一起去还愿。
　　知道自己的女儿成为了修道者，更加令她坚信了佛祖的存在。
　　周惜若执拗不过，也只能跟着一同前去。
　　反正也花费不了多上时间，到时候再去庙街也不迟。
　　而陈大娘等方秋曼母女离府后，也悄悄地离开了周府。
　　..........
　　偏僻清幽的巷子。
　　李寒夜在书桌上打着瞌睡，旁边的小白也是趴在他身边睡觉。
　　这家字画店的人流向来稀少，甚至连苍蝇都懒得光顾，何况昨天发了笔小财，够自己生活好几个月了，自然就对于生意更加不上心了。
　　“李寒夜....”
　　这时，一声呼喝从店外响起。
　　李寒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是陈大娘，就打着哈欠道：“你老人家又怎么了？”
　　陈大娘看着李寒夜懒散的样子，无奈道：“原本是想介绍生意给你，看你这样子，恐怕也没有多少兴趣。”
　　李寒夜一听，蹭地一下跳了起来，其速度之快，连小白都被吓了一跳。
　　脸上挂满讨好的笑意：“怎么说，陈大娘？”
　　“还记得你昨天画得佛像吗？”陈大娘说道。
　　“我们府上的大小姐很有可能看上了你的画，等下会再找你画一幅。”
　　为了自己这个十几年的邻居，陈大娘也算操碎了心。
　　“我就说嘛，昨天的那幅佛像绝对让人满意。”
　　李寒夜开心地笑了。
　　这周府可是大户人家，要是能令周家大小姐满意，钱财方面自然十分大方。
　　“你别开心得太早。”陈大娘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李寒夜。
　　“也就是说，我要去庙街摆摊，等着那周家小姐自己找上门？”
　　李寒夜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明白过来。
　　“对，千万记得不要暴露我和你认识，否则就不会解释了。”
　　陈大娘嘱咐道。
　　“放心吧，我这张嘴，您老人家难道还不放心？”
　　李寒夜轻声笑道。
　　“行了，我还要回周府，你赶紧准备一下去庙街摆摊。”
　　“等下大小姐从灵寒寺回来，若是找不到你，吃亏得可不是我。”
　　陈大娘说完便匆匆离去。
　　毕竟她也是偷溜出来告知李寒夜一声，出来时间太久也不好交待。
　　李寒夜挣扎了一下，原本按照他的生活习惯，基本上不会离开这家小店的。
　　可对方，给得实在太多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寒夜义正言辞地批判一翻，随即将文房四宝放进竹篓当中，准备出发去庙街。
　　小白趴在书桌上，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将它锁定。
　　“我辛辛苦苦去挣钱，你这小家伙还想在这里躺平？”
　　李寒夜越想越气，干脆直接抓住小白，将它也放进竹篓当中。
　　喵~
　　小白无奈地在竹篓中钻出个头，唉声叹气。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庙街位于城东，乃是天宁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
　　而庙街之所以叫庙街，自然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城隍庙。
　　天宁城的百姓都相信城隍乃是守护城池之神，能够庇护自身平安，免除妖魔鬼怪的侵犯，香火自然也是极其旺盛，这也早就了这条庙街十分旺盛的人气。
　　其实李寒夜之前就来过几次庙街，可每一次都被庙街上汹涌的人潮给震撼到。
　　笔直宽敞的大街上两侧，都是各种各样的摊贩，胭脂水粉、捏糖人、特色小吃、廉价首饰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大街中央亦是人流如织，穿梭不停。
　　出来闲逛的富家公子哥，娇笑连连的女孩，羽扇纶巾的书生，穿着短打的苦力.....
　　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当李寒夜来到庙街专门卖字画的区域，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愕。
　　只见十几二十个白发苍苍，散发着浓郁文气的老先生摆开了摊子，正在挥毫撒墨，不断为人书写字画。
　　他也没想到这里的字画生意如此火爆。
　　李寒夜整天待在自家小店内，也不怎么和同行交流过，如今有了这样机会，他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
　　“这幅白鹤振翅图，古板僵硬，完全失去了白鹤的灵动缥缈，失败。”
　　“你这位也是，万马奔腾图讲究得就是一个气势磅礴你倒好，画得绵软无力，好像病马一样，也是失败。”
　　“这幅字帖倒还算勉强入眼，看得出笔力深厚，可惜死气沉沉。却是少了一份活泼生机。”
　　“这一幅，我都不想说了，堪称失败中的失败。”
　　李寒夜背着竹篓，一路走下来，对周围的字画摊指指点点，一通数落下来，仿佛偌大的字画区域，没有一幅能够让他满意的。
　　过足嘴瘾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老学究越来越黑的脸色。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在这里满口胡言！”
　　被李寒夜数落得最惨的那位摊主，忍不住出声训斥道。
　　若是不反击，恐怕以后在这里都混下去了。
　　“哼，现在的年轻人，自以为学了几年书画就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简直就是枉读圣贤书！”
　　“我看这小子纯属就是过来捣乱的！”
　　其他老先生原本就对李寒夜怨气颇深，一旦有人带头，纷纷出言怼他。
　　一时间群情激愤，这些老家伙连生意也不做了，就在那一直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