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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虚宗天人败了，春州的局势，恐怕也已见了分晓。”周言叹道，西石山巅的天人约战，癸水派天人毫发无损踏出，御虚宗天人却沐浴己血，悄悄返回山门，不敢声张。
两相对比，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因为此战的结果，整个春州的局势，都是发生了剧烈变化，许多原本属于冲侯的县城，纷纷倒戈，向水侯投降，请水侯遣人进驻。
谁都知道，水侯的背后，站着的就是癸水派。
但汾县尚未挂上水侯旗帜，毕竟冲侯的大军，就驻扎在田云县、汾县交界的地带，汾县众望族，也不敢将冲侯得罪太死。
不过，受此影响，汾县民生萧条，许多百姓纷纷外逃，或跑到冲侯领地的核心地域，要不然直接就是跑去水侯的领地。
周言察觉到，史家的人口，近些日子来也开始减少，因为他唯一的好友赫连新，便悄悄向他辞行。
“我们将离开山阳大陆了，远赴大海深处，未来就在海岛上生活，待过去一两百年，我们的后人，就是海岛土著了。”赫连新低语，他跟随的主子，选择了出海路线。
“周言，保重，他日有缘再见！”
赫连新锤了一下周言胸膛，转身离去。
“保重。”周言轻声道，神色有些复杂，因为据他了解，史怜春选择的路线是留守汾县。
他同样清楚，赫连新此去南海，兴许有生之年，两人都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只要搞到了《四象炼魔功》，我就立刻外逃。”周言眸光深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之所以按捺住了逃跑的冲动，就是因为《四象炼魔功》一直没搞到手。
现在这个动乱的节点，人心惶惶，反而是他下手的好时机。
突然，周言心中一动，抬眼望向怜春苑。
“混账！王管家，给我杀了他！”史怜春怒喝。
然后一道真元波动暴走，只听一声惨叫，院子里一个生命气息顷刻消失。
“混账，这个混蛋！”
即便那人死了，被王管家一掌击毙，当场毙命，可史怜春仍是恨恨不已。
周言绕道，光明正大从怜春苑大门进入。
园子里，七八个仆役颤颤巍巍，低垂着头，战栗地站在史怜春前面，大气不敢出。
一具面目狰狞的男尸，仰躺在地面上，胸口一个手印，几乎拍碎了他的胸膛，血液渗出，染红了地面。
史怜春脸色阴沉如水，屈指一弹，一点火星飘落，烧掉了那具尸体，然后史怜春拂袖，灰烬全部扫进花圃。
“怎么回事？常茂缘何得罪了史怜春，竟惹得王师出手？”周言奇怪，束手立于墙角，不露惊容。
史怜春看向王管家：“多谢王管家援手，怜春在此谢过。”
“怜春小姐言重了，此乃老奴分内之事，若无他事，我便先去。”王管家侧身，避开史怜春的行礼，旋即退出怜春苑。
他虽出了一次手，可是怜春苑的龌龊，他也不愿插手过深的。
“周言，把大门关上。”史怜春冷冷命令。
周言低眉顺目，锁好了大门。
他还没搞明白，怜春苑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导致史怜春暴怒，王师出手，而常茂则当场身亡，尸体还被一把火烧掉。
史怜春眸光极冷。
“时局动乱，我知道你们许多人有了别样心思，想着偷盗院中宝物，私下里贩卖，甚至是胆大包天地盗走道法秘籍，同一些亡命徒做交易。”
周言心头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的谋划暴露了，突然反应过来，常茂那家伙，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算盘？
史怜春目光扫视，冰寒一片。
“怜春苑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们，也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能擅动怜春苑！”
“常茂狼子野心，偷盗《玄武镇魔功》副本，让我撞了个正着，而他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的……”
史怜春面色不善：“谁若仿效常茂，那今日常茂的下场，便是你明天的下场！”
“死无全尸！”
史怜春甩袖，踏入书房，嘭地一声，房门被关上。
“呼~~”
其他人顿时大松口气，抹了把额头汗水，衣服几乎都湿了。
周言悄悄回到仓库，思忖：“有了常茂盗书的前车之鉴，史怜春必定对书房严加看管，不允许除她之外的任何人进出，这下难办了。”
他忍不住皱眉，常茂盗书死了，却是给他好大难题。
现在的他，虽已突破了真元阶段，可史家不乏真元阶段修道士，譬如王师，便是真元阶段。
“再等等，时局动乱，人人自危，加上史家各路人马先后远走他乡，总会找到机会的。”周言深吸口气，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
后面的大半年时间，周言果然很沉得住气，一直看守仓库，从未外出，亦未惹起史怜春的任何怀疑。
要知道，史家分作了四部，资源也是四分，留守路线的这一份，资源是最多的，半年多来，史怜春可以调配的资源，比过去几年都要更多。
史怜春可以动用的资源，当然是存放在库房，由周言看管，他全无任何动作。
史怜春本来还在观察周言，见得此情此景，自然非常满意，多次当众赞赏周言，惹得众人侧目，暗暗腹诽。
其实，周言之所以不为资源动容，主要是因为他志不在此。
“倘若不得完整版本《四象炼魔功》，直指外形，就算得了这许多资源，又有何用？我一个人而已，能盗走多少资源？”周言想得清楚，他十分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决定再等三个月，如果再没有好机会，便直接外逃，远离汾县。
半年多来，前线又爆发几次大战，冲侯大军溃败，军心大乱，经常出现逃兵，甚至还有公然反叛，投降敌营的。
受此影响，汾县物价大涨，平时街上也基本没有行人了。
许多人推测，最迟一年，田云县必定全面沦陷，届时，汾县便沦为两军交战的前线阵地了。
周言只打算等待三个月时间，便无论成败的都要远逃，已经很保守了。
可是，局势的变化，往往超出人的预料。
六月初四，水侯大军发起冲锋，一天一夜鏖战，冲侯大军全军覆没，十万大军全灭！
天下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