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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小西的话语，让宁翛忽然意识到他嘴里的“寻常”和对方的并不一样。
联邦平日里的家常便饭，旧城人却难得一见。
面对小西的困惑，宁翛除了庆幸完营养液的来源容易，他还能说什么？
“联邦人的平常食物和我们不一样。”露西娅简单解释一句，便拿起抹布到厨房沾水。
“这样吗……”小西眨了眨眼睛。
“我去帮忙。”宁翛开始清理房间内的杂物。
等露西娅回来的时候，宁翛看见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上面的灰尘已经擦拭干净。
“这是什么？”宁翛问道。
“以前藏起来备用的被褥。”露西娅把箱子放到地上，扒拉两下合扣，一下就弹开。
“好久没晒，好像潮了。”露西娅拎起被褥抖了抖。
宁翛走过去，伸手摊开被子，仔细瞧一会儿后说：“没看到大片霉菌，有点霉味已经很好啦。”
“被子的话，琳和你们挤一挤，我随便对付一下就行。”宁翛补充道。
露西娅点点头，她也不是矫情之人，被子确实不够。
俩人很快把房间打扫干净，小西则不时给二人加油打气，看起来颇有几分兴奋。
楼下，宁翛问道：“小西，一直都这样吗？很活泼嘛。”
“不，她很信任你……平常她只有自己一人呆在房间里，等着我回来，不能动、也不敢说话，提心吊胆。小西过得很辛苦。”
“那你呢？一个人照顾小西……”宁翛拧着抹布说道。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习惯了……她是我妹妹。”
露西娅望着窗外，目光远眺，晚霞即将散尽，天色暗淡，火红的头发也跟着暗淡下来。
“你又是因为什么被联邦驱除的？见识过超自然力量？还是什么？”
露西娅转过头，盯着宁翛问道。
“见过超自然力量，就因为这种原因就要追杀我们？”宁翛无法理解。
露西娅已经明白宁翛是被超自然力量给牵连了。
“不，不是这样的。那不是追杀，如果联邦真的要追杀，你们这些人根本跑不了，准确地说你们是被联邦给驱逐了，以取消联邦公民身份的方式。”
宁翛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联邦真要杀死他，以战争机器人的火力与机动能力，他根本跑不出市区。
更别说，一直到现在宁翛也没发现有谁来旧城搜寻他的踪迹。
联邦驱逐他们这种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看起来不像为了维持稳定。
“生活在旧城的人都是被驱逐的吗？”宁翛把抹布晾在一个破椅子上。
“散户中大多数都是被联邦驱逐的，余下还有些是犯了联邦法律自己逃过来的。”
露西娅双臂抱在胸前，神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但，我和小西不是的，我们就是在旧城里出生，从小在旧城长大……妈妈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妹妹俩人相依为命……”
宁翛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种时候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发表意见，而且更可能对方并不需要你回话，认真倾听就够了。
“抱歉。”露西娅偏过头，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用稍重的鼻音说道。
宁翛摇摇头，转移话题，“你了解义帮和沈家军吗？”
“义帮的人，我基本没有接触过，他们行事相当霸道。不过，他们自称是梓城人、遗忘之民。而沈家军，我一直是找他们兑换物资的。他们重承诺，在我们这些散户心中口碑非常不错。至于沈家军的来历，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口风很严。”
露西娅说话的声音恢复正常。
“对了，还没问你怎么因为金子和那两个家伙结怨的？”
宁翛一想到被他活活撞死的俩儿货，便有些犯恶心。
露西娅一拍自己的额头，依旧感到悔恨，“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在南区捡到黄金后，居然被人看见了……再之后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废旧物中转站还能捡到黄金？”宁翛不敢置信。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也不想想整个Z市的干垃圾都要统一运到这里，有些人掉点东西被当成垃圾带走并不奇怪。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把捡垃圾称为‘挖宝’了。”露西娅耸耸肩。
“黄金是你们的硬通货吧？”宁翛脑筋一转，忽然想到这点。
“你说的不错，黄金确实硬通货。我们没有联邦公民身份，且不说有没有机器可以上网，即使能上网，也没办法使用账户交易，除非绕开最高智脑。”
露西娅解释了一番旧城货币情况。
宁翛还有一个问题十分关心，“露西娅，你知道整个旧城范围内有超自然力量吗？”
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我听到过一个传言，似乎沈家军的首领就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如果这是真的，那义帮凭什么占据城中心，而沈家军甘愿守在北城区呢？这不合逻辑啊。”宁翛拖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哈？你真当我是百事通呀？”露西娅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个，我去冲个澡……”宁翛一转身，溜了。
十分钟后，宁翛赤着身子，拉开半个身位的浴室门，喊道：“露西娅，帮个忙，把那条毯子递给我，我遮一下。”
衬衫、西裤等已经冲洗好几遍，被搭在晾衣绳上，但条件有限，洗得不是太干净。
“给。”露西娅面无表情，把毯子递进去后就离开了。
仅仅眨眼之间，宁翛探出的赤果上身，就被她记住。
露西娅甚至可以回忆起朦胧夜光下水珠在健美肌肉上滑落时折射的晶莹。
“真不错……”也不知道她这声赞叹是在说宁翛，还是在说她自己。
宁翛围着毯子，大摇大摆走回房间，“露西娅，你要去洗洗吗？”
“啊？”露西娅神情恍惚，过了会儿才回应，“哦哦，我先帮小西擦擦身子，最后再洗。”
“你帮我推小西过去，”露西娅没把他当外人，“我去拿干净毛巾。”
“不用这么麻烦。”
宁翛走到轮椅旁，双手抓住扶手，连人带椅一齐举起来。
“啊！”小西发出惊呼声，眼睛睁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