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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州是个烂地方，但换个角度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个好地方！
王焕使了个眼色，身边的林陵幺立马心领神会，堆砌一脸笑容，端起水壶，走到长桌对面，帮赵以高将空杯又续满了。
赵以高没注意这些，他此刻正皱着眉头，一脸深思的表情。
刚刚在谈话间，他突然明悟了雄州民间风闻上的微妙氛围，猜到其中可能有人在故意引导，不由得为此大惊。
王焕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他见识得够多了，从历史教材到各类奇闻异志，从真材实料到明揣暗测，还有现代各种全方位的舆论导向、文化战争，雄州这片地方的民间风闻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君不见洗衣粉都能被当做生化武器，成为开战理由；而另一方却依旧还有人叫嚣着蝙蝠是瘟疫之源，让这种生活在长江流域，连远途迁徙都做不到的小型哺乳动物，给大洋彼岸的某个实验室背锅。
相比之下，雄州高层把矛盾转移到外地人身上，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露骨的操作。
不过，这事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家伙来说，确实是个极为震撼的真相，但对王焕这么个穿越者来说，他却有些提不起兴致。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轻视这种现象，哪怕他是穿越者，哪怕他手下有海量的死忠，也不能小觑。
往小了说，这是土著之间的矛盾，是土著士绅转移矛盾的诡计；
往大了说，这就是阶级矛盾，涉及到王焕将来的路线选择问题。
换成这个说法，王焕就非常熟悉了。
不止是他，他手下的人也都很熟悉，在另一个世界，人们一般把这个叫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教科书上明明白白的讲了，要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剥离雄州本地人对匪贼的一部分仇恨，引入外地人这个宣泄的口，通过这种中和的手段，从而降低整体的剿匪热情。
这样的做法，表面上看是助长了匪贼们的嚣张气焰，但从某些明面上看不到的角度来说，未尝没有人不能从中获取利益。
至于赵以高到底从这里面看到了什么，这也不算难猜。
总归不过是官商勾结、官匪勾结、商匪共通、养寇自重、走私贩秘，黑手套和白手套的那一组操作罢了。
封建社会可搞不了什么扫黑除恶，指不定城里某个大户的小儿子，就是城外某个山头的扛把子。
赵以高说自己是团练使，虽然王焕有九成的把握他在胡诌，却也从侧面说明了，赵以高的真实权位，约莫还是在这个团练使职位的附近波动。
哪怕王焕不惮以最恶劣的想法来揣测赵以高，但只要他真的是个官，那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不敢把职位谎报得太过离谱。
估计也就是高一级、低一级的样子，或者干脆平级。
团练使，王焕浅显的历史知识里，勉强听说过这么个职位，约莫是在唐朝末年开始出现的，后世的宋、明皆有保留，只是地位比较低，毕竟是武职。
当然，到了这个世界，肯定有很多不同，就比如赵以高说的这个香安县团练使，放在唐、宋、明时，团练使就算再低廉，也至少是个府城挂印的职位，不会低到去县城里挂职。
（先更后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