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7 谁知道呢?

　　因为案子的事，周瑞成了捕快里的名人。很多人都想学他破案风光一把，只是，命案本就不多，这段时间更是风声鹤唳，地痞流氓也不敢在这时候犯事。
　　而周瑞，也关注着李公子死后的后续。虽然他自问做的天衣无缝，但谁知道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能不能查到呢？
　　而在打探中，他也得知李公子真正的身份，是李司马的儿子，但不是嫡长子。或者说，曾经是。
　　李司马起于微末时就有了妻子，但后来，她却被一位高官的女儿看上。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当即修了发妻，娶了高官的女儿为妻。
　　然后，李公子这个长子就很尴尬了。
　　李司马虽然觉得亏欠他许多，但也不敢冒着惹怒高官女儿的风险将他带在身边，只得是将他扔到了主宅。
　　也正是因为无人管养，李公子才成了今天的模样，肆意作恶，为富不仁。
　　反正，李公子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还真没那么重要。
　　反正，现在朱知县那里还没接到上面的命令，周瑞也没放在心上，一天天的还是照吃吃照喝喝。然后时不时的翘班一下，跑到地眼有反应的地方，专门吸取阴气。
　　同时，他发现《百鬼录》的扩印还在继续，免费发放的书籍，百姓一个个都抢破了头。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信仰这些日子涨得很快。这个时代，还未开智的基层民众对于书籍是敬畏无比的。
　　你就是在上面写上天地都是方的，他们也会深信不疑。当然了，不能写母猪上树，他们可是真养过猪的。
　　对于鬼怪，看过书的都是相信存在的。甚至，都有一些鬼故事流传出来了，编的还真像有那回事一样。要不是握着鬼的源头，周瑞都要信了。
　　踩着黄昏的余晕，周瑞朝家里走去，看到家门前摆着的那台轿子的时候，他一愣。
　　凝神一瞧，抬轿的那几位下人他在罗家见过。
　　真奇怪，找我干嘛？
　　带着疑惑，周瑞朝之走了过去。他自问问心无愧，所以自然行的坦荡。
　　“周大人！”
　　“老伯抬爱了，我下了差，现在也只是和你们一样的百姓而已！”
　　周瑞淡淡说道，他不求这家人什么，距离自然划开为好。
　　听出他话语里的疏离，老奴反而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先生，我这么喊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夫人！”
　　“那周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思虑片刻，周瑞打开房门，一抬手，率先迈了进去。
　　“请！”
　　院外，轿子被压下，美艳的张氏在老奴的搀扶下走进了周瑞的小院。
　　给两人倒了杯茶，周瑞就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张夫人，我只是一个才入职没多久的小捕快，根本不认识人。你要想招人照顾你儿子，那你真是找错地方了。”
　　“我觉得没有！”
　　张氏先是一笑，然后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便眉头微微一蹙，将其放下。
　　“那还请你有话直说！”
　　“周先生，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我为什么要欢迎你？”
　　张氏一呆，愣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收起你那份姿态把，张夫人，说实话不怕告诉你。我见过的女人有很多，比你漂亮的、比你性感的、比你清纯的……”
　　“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扭来扭去了！”
　　张氏如玉的面庞上闪过羞怒，只是如今有求于别人，只得咽下去。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早就该这样了！”周瑞刺了一句，他生前是一个宅男，他其实是一个特爱在家待的半宅男，而烦的就是别人来家里找他。
　　“虽然周先生你现在只是一个小捕快，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会走上去的。所以，以后还请你多关照一下我的儿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张氏推过来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都是明灿灿的金子。虽然不多，但已是一笔巨款。
　　周瑞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他可不想说“真香”。
　　“张夫人，你最好还是收起来！”
　　“你是嫌少？”张氏探头凑过来轻轻说道。“还是说，你想要其它东西？”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说完，懒得和她再掰扯下去的周瑞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朴刀，然后向桌案上一拍。
　　“两位，慢走不送！”
　　张氏和老奴对视一眼后，在后者的眼色下，前者收回了金子。
　　“周先生，那我说个故事，说完就走！”
　　她根本没打算给周瑞说话的机会，直接气都不喘就接着说道。
　　“在从前，有一个姓张的姑娘，她长得很漂亮。所有人都说，她将来的夫君一定是一个文武双全、貌若潘安的俊公子！”
　　“慢慢的，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她都要快放弃的时候，她的远房表哥来了。”
　　“文武双全，貌若潘安，一切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君了，她这么想着。”
　　周瑞握着杯盏的手一紧，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故事。
　　“面对她的主动，那位表哥并没有拒绝，反而更加主动起来。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行了苟且之事。”
　　“再后来……”
　　再后来，张氏说不下去了，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她的打算，周瑞很清楚，还是想让他照顾下自己的儿子。金钱不行，就只有以情攻之了。
　　“再后来的事不用我说周先生你怕是也已经猜出来了吧！”
　　好一会儿后，才平静下来的张氏用沙哑一些的嗓子说道。
　　“嗯！”周瑞点了点头，这下他也明白为什么张氏任由罗员外辱骂殴打也不下手的原因了，显然是心有愧疚。
　　“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犯下的那个错误，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看着轻轻抽泣的女子，周瑞心中一软。这种事，就是在那么开放的后世也没几个女子敢自我揭露。
　　但张氏，就是做到了。
　　固然她的目地很赤裸裸，但行为又坦坦荡荡。
　　“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会照顾的！”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周先生！”张氏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挤着笑容道。
　　“好了，夫人你也赶紧回去吧，我可还没娶妻呢，你要是待的久了，对我影响不太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白了周瑞一眼，面对这个不解风情的小捕快，张氏显然也没再交流的欲望，告退一声后便起身告辞了。
　　“对了，周先生！”快走出房间的时候，张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周瑞。
　　“你说我要是当初对他实话实说，不再想着欺他瞒他，那么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面对她的这番话，周瑞只是怂了怂肩。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