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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姑娘双亲的身体不好，没过几年就全权将生意交给了穷小子打理。就这样，几年之后，张家名存实亡，变成了罗家！”
看着坐在石灯笼上侃侃而谈的少年，张氏并未感觉到不妙，她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想看看这位捕快到底能说出什么有趣的事情来。
她的过往从来都不是很隐秘的事，如果不是她那位夫君为了自己的名望在掌控张家后就开始封锁这些事情，知道的人更会不少。
“而在得势掌握力量成为真正说一不二的家主之后，那位姓罗的穷小子开始宣泄自己的欲望。他开始流连青楼，甚至纳了一房小妾，感觉到他变心的张姑娘和他争吵、对抗！”
“两人的感情在这之间快速的消磨殆尽，他们的冲突也越来越平常尖锐！”
说到这里时，周瑞就没了刚才的坚定，因为这全是他基于现实推理出来的。
真实世界到底不是电视剧，不会有正好闲碎嘴说着真实情况的丫鬟，也不会有让他遇到的各种各样只为解决案子的巧合。
他相信自己，同时，在答案对的情况下过程如何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尤其是在现实世界。
“在这场战争里，节节败退的必然是曾经的张姑娘，她只是一个女子。就在完全溃败之际，她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杀了那个变了心的姓罗的穷小子！”
周瑞直接说出了结果。
所有人一愣，然后目光转到张氏身上。明喻了这么久，他们岂能不知张姑娘就是指的张氏。
一脸的震惊，尤其是捕快们，脸上满是不信，面前这个指若葱夷娇滴滴的美艳妇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周瑞，你发癔症了吧，张夫人怎么可能会杀害他的丈夫呢？”
“是啊，你看罗员外那幅样子，凶手一定是个恶贯满盈心狠毒辣的魔道贼子！”
几名男捕快纷纷附和道。
看到这一幕，张氏面上掩面抽泣，实则却是暗自发笑。
“这位大人，可是冤枉妾身了！夫君那就是妾身的天，打骂是该的，又怎么会心生怨恨呢？”说完，轻声抽泣起来。
“周瑞，你看你干的好事，把夫人惹哭了吧，我告诉你别乱冤枉人。”
“就是，我看你纯粹是故事听多了，想当神捕也不是这个方法！”
捕快里，自有不喜周瑞的人。当然，也有对他有好感的人，亦有那肯用脑子思考的人。
他拉住了准备出言的好友，既是劝说又是发问：“你觉得周瑞是个傻子吗？”
“不像！”
“那他为何要这么说呢？单纯想出丑吗？等一下，看看他能掏出什么证据。”
另外一人一听，也是啊，没再出声附和。
“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
看着自信心十足的周瑞，一众捕快沉默了，当下意识的不信和反驳之后，理智回归的他们已经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要真没这回事，那周瑞是疯了吗这么说？
“还记得一开始吗，家丁、老奴都在等着我们的到来！家主意外身死，还能如此有条不絮的安排，这足以说明张夫人是非常沉着冷静的一个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沉着冷静的人，竟然会说自己要做噩梦！”
“周瑞，沉着冷静可不代表就不害怕！”
听着他说的这番话，有捕快差点笑出声来。就连魏箐也是一脸怀疑的看着周瑞，就凭这就怀疑张氏才是凶手，确实有点太勉强了。
我是不是以为错了？他根本没看出什么！
其它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当事人张夫人了，内心已经在笑了，这捕快也太搞笑了。
只是，经历了几十载风霜的老奴没有任何喜色。他看的出来，那个小捕快还有话要说。
“这当然不能作为证据，这只是我怀疑的根据。”看着沉默无声的张氏，周瑞叹了口气。
“张夫人，其实我觉得你做的挺对的，反抗本就是你该拥有的权利，只是你做的有点过了火！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我出来的话，你就算不上投案自首了！”
想诱骗我认罪，当我是三岁小孩？张氏冷哼一声。
本就没指望她能认罪的周瑞也没再劝，而是带着惋惜的神情说道。
“首先，第一个疑点！如果凶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暴徒，那么来罗家行窃他会什么不带上趁手的武器？而是用钝器活活将受害人殴打致死呢？”
众捕快一愣，他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不定凶手是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就喜欢用钝器杀人！”有人反驳道。
“那他为什么不先打烂受害人的嘴巴而是直接敲击致命的后脑勺呢？另外，两位死者身上可是完好无损，就连被褥可都没破坏！”
“如果是我折磨人，肯定先让受害人说不出话来，然后再使劲折磨他。”
整个院子，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周瑞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所以，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呢？
“我们再看一下，凶手殴打受害人后脑勺这么多下。这有什么必要？要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暴徒，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浪费时间和体力做这事吗？”
“假设，是受害人惹恼了他才让他如此。那么，受害人怎么惹恼的他呢？从现场来看，受害人是在床上和小妾恩爱着的时候，直接被凶手敲打后脑勺至死，他哪里有时间去惹怒凶手？”
“综合情况来说，凶手更像是一个初次作案的新手，他没杀过人，不知道受害人死了没有。所以，才一直打。而且，他肯定也和受害人有仇，要是正常人的话打个十几下后就会确认一下受害人是否死了。”
这个判断，更是合理，众多捕快代入进去发现自己给的判断也会是这样。
没给他们继续思考下去的时间，周瑞就又说道。
“假设，凶手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杀了两名受害人，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来砸他们的脑袋。那么，他为什么不掀开被褥呢？如果是求财的话！”
众多捕快被问住了，和在场那些丫鬟和下人不同，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去过春楼，其中一些更是十足的老手。所以，他们了解妓女，这些女人通常会在身上带许多首饰，因为穷怕了，钱放在身上才最踏实。
手链、脚链……这些东西，清倌人也难以例外。
就算罗员外纳的这房小妾是例外，那么凶手就确定她是例外吗？或者说凶手不懂这些，但衣柜什么都翻了，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折磨死者，这种凶手会再介意翻一下被褥吗？
几名捕快在心里自问了一下，答案都是两个字——不会。
是的，怎么可能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