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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被俘变“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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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二娘随着张晏进城之后,走了没多远,见到何仪在领着士卒训练。
  何仪对着张晏行了一礼,说道:“见过主公。”
  说罢,朝着郑二娘看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郑二娘思索片刻,忽然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笑道:“这位是?”
  “何仪,何子羽。”
  “哦!何子羽是吧,张渠帅和我说过你,不错不错,继续努力!我看这些士兵一个个也都神采奕奕的,颇有我们灵蛇山的气概,改天有空的时候,可以让两家的军队多交流交流啊,哈哈……”
  这招呼打的,非常自然流畅。
  这让张晏心中暗暗吃惊。
  她好像是被我抓来的吧?怎么弄得真的像来做客一样呢?
  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还尽量保住自己的威名,这女子真是不简单啊!
  这一路上,城中的路人都议论纷纷。
  “这位就是灵蛇山首领郑二娘啊!”
  “她在当地也是很有威名的!”
  “这回竟然来临清城做客了,该不会是两家要联合了吧?!”
  “可能还真是……”
  “联合好啊……”
  “……”
  而张晏,也笑嘻嘻地向众人打着招呼,似乎更坐实了两家要“联合”的说法。
  就听许多路人,纷纷杂杂地说道:“联合……”
  郑二娘听了之后,有口难言。
  自己哪愿意和他们联合啊!尤其是联合这个词很多时候只是被合并的好听说法。
  可要是自己当面否认联合,那就得承认自己是被这小子抓过来的。这对于她这样一个好面子的女首领来说,是断不能接受的。
  她只能尴尬地笑一笑,向每一个热情的人挥一挥手,却什么也不说。
  张晏刻意领着郑二娘在城里逛了一圈之后,把郑二娘安置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之中。
  天色已晚。
  虽然房间周围没有守卫,郑二娘在房间当中却并不敢逃走,生怕敌人埋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自己不逃还好,若逃就会立刻被抓。
  更怕的,还是自己被抓之后,全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来做客,而是被抓住了。那这一天戏不但白演,而且更加有损颜面。
  因此,周围没有士兵看守,她也并不敢逃走。简直如画地为牢一般。
  张晏就用这“面子”二字,给郑二娘束缚住了。
  郑二娘待在房间当中,身入敌营,本就有些紧张。又想起了张晏喜好阴阳双修的传言,又觉有些恐惧。
  连鞋袜都不敢脱,更别提除去衣服睡觉了。只是双手抱膝,坐在榻畔,犹如一个无助的小姑娘。
  窗外月色皎洁,几点星辉透过窗纸,地板上现出斑斑驳驳的光彩。
  她望着那点点星辉,眼中也闪着些晶莹的泪光,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郑惠……你要挺住啊……”
  当当当。
  这时,忽听有人敲门。
  郑二娘十分警觉,下意识就做了个拔刀的动作,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腰间并没有刀可拔,又立刻满屋子寻找,最后把一个小桌子举了起来。
  若是张晏这小贼要轻薄自己,自己就和他拼了。
  虽然从双方的容貌对比来说郑二娘并不亏,但她不能容忍被男子玩弄。
  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见过郑首领。”
  听到是一个女子,郑二娘松了一口气:“你身边还有旁人吗?”
  “没有,只我一人来的。”
  “进来吧。”郑二娘把桌子放下,说道。
  那女子推门而进,气质温柔,面容俏丽,脸颊上有一个伤痕,来者正是卫小兰。
  很多时候,女子之间最容易建立友谊,尤其是当女子处于弱势地位的时候,更喜欢抱团取暖。再加上郑二娘这些年一直有个志向,要为天下女子争一口气。
  因此,她见到女子,态度就好了很多:“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姐姐。”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郑二娘觉得更亲近了,带着点笑容,说道:“你是?”
  “张晏的妾室。”
  “啊,好可怜啊,是被逼迫的吧?”
  卫小兰笑了出来,虽未笑出声,嘴角却露出明显的弧度。
  “笑什么?”
  “我觉得……姐姐对夫君有着偏见。”
  卫小兰当张晏面常称“将军”,在背后对别人说起时却称张晏为“夫君”,如此刻意强调自己的妾室身份,不知道是张晏授意,还是卫小兰心中也珍视这一名分。
  “这么说,我说的不对了?”
  卫小兰说道:“当初是他救了我的。”
  于是,卫小兰把当初黄巾入城烧杀抢掠,张晏是如何救了她,又是如何火并高升,处罚犯事士兵,严正军纪,与民秋毫无犯的。
  “若是姐姐不信,可以随我去布坊看看。”
  “我随你去,你不怕我半路走了吗?”
  卫小兰笑道:“郑首领本是前来做客的,想要何时走都可以。”
  “啊,是啊,我是前来做客的……”
  卫小兰带着郑二娘前去那个布坊,布坊中供着一个灵牌:
  【先父卫琨之灵位】
  卫小兰朝着父亲的灵位拜了三拜。郑二娘虽和卫琨无亲无故,此时也生出同理心,也作了一揖。
  卫小兰指着地上,让郑二娘看,郑二娘看到一块青砖,上面隐隐有血色。
  “当初家父正是被凶徒所害死在此处的。若不是安平搭救,我也遭难于此了。”
  郑二娘见卫小兰语气真诚,不像说谎。又想:倘若这女子的父亲被张晏所杀,她又被张晏强逼为妾,断不肯这样贱骨头,为张晏来做说客。那么她说的话,倒是值得相信。
  想到这里,不禁对张晏少了几分恶感,多了些好感。
  “那他与民秋毫无犯,又如何取信?”
  “哎呀呀,姐姐怎么糊涂了?今天姐姐在全城走了一番,你所见所闻,究竟是家家民不聊生,还是安居乐业,不是一看可知吗?”
  郑二娘当初在全城走了一番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如何装成是来做客而不是被擒住,对于其他的事情就没放在心上。
  这么一想,才回忆起来:这一路上所见的百姓,都安居乐业,一副治理良好的景象。
  这时,她又想起那句民谣“张安平,驻临清。临清百姓皆安宁。”原本只以为是张晏自身的宣传,这么一想,还真不是凭空捏造。
  郑二娘开始对张晏好奇起来。
  “他现在在何处?”
  “晚上写了些东西之后,就去连夜操练士卒了。”
  “写的东西?我可以看看吗?”
  “自然可以,就请姐姐随我来。”
  卫小兰领着郑二娘到了二人所住之处。卫小兰把门开开,郑二娘看着屋内的床榻,忽然脸上一红,说道:“你二人的住处,我不便进去。”
  “我们屋内也没什么,无非床榻书案而已,姐姐但进无妨。”
  郑二娘来到案前,心想:我倒要看看这小教主,平时写些什么东西。
  她原本想,张晏是黄巾小教主,写的东西,即便不是鬼画符,肯定也是类似于“阿吗来阿吗来铁头铁骨铁灵台铁肩铁壁铁肺台生米铸成铁壁寨”这种煽动手下的怪力乱神之语。
  拿起一看,却是一首诗。
  第一段写的是:
  【天地鸿蒙时,万物为混沌。人类初降世,世间刀兵起。贵者凌贱弱,不公从此始。皇帝置公卿,黎民耕田地。黎民耕不休,饿死田地侧。公卿手无泥,餐餐食兼味。日日复年年,万民苦无已。】
  这段话展示出了等级的形成,以及劳动者所受的压迫,郑二娘看了,不禁暗暗称奇。
  又看向第二段:
  【关东大瘟灾,仙人遂入世。为民施符水,普救千万计。一呼万民从,再呼神军起。神军达百万,所向皆披靡。】
  “嗯……其实黄巾帮着老百姓治疗瘟疫,还是有功的。”郑二娘看了这一段,知道是叙述在瘟疫中,太平道普救万民的史实。
  那时以张角为首的太平道教众,确确实实为拯救贫苦老百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只不过因为他们后来造反起义,所以被朝廷抹黑的一钱不值了。
  她又看向第三段,也是最后一段,写的是:
  【苍天今已死,须立太平道。不惜一己躯,誓救天下苦。江山终变易,黄天建乐土。天下太平时,人人皆欢喜。】
  郑二娘一边看,一边点头。
  “不惜一己躯,誓救天下苦……天下太平时,人人皆欢喜……”
  她心中,此刻对张晏的偏见尽皆消除。从这诗中,看出了张晏并不是满嘴念咒的“妖人”,而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起义军统领。
  “可否拿纸笔来?”
  卫小兰带着好奇,给郑二娘拿来了纸笔。郑二娘写道:
  【安平兄:】
  【《毛诗序》曾言:“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
  【夜观君之大作,内心颇有感怀……】
  就这样,郑二娘兴之所至,竟给张晏的这首诗写了个批注,还给加了个题目,叫《太平歌》。
  卫小兰又送郑二娘回去,郑二娘见到屋中青砖地上放着一个大木盆,木盆是椭圆形,正好能容下一人。
  木盆中水气腾腾,里面还放着一些花瓣,以及木盆边上挂着一条白毛巾。
  卫小兰说道:“这是我命下人特地为姐姐准备的。姐姐一路奔波劳苦,想来该好好歇息一下。”
  又补充道:“你不用怕,谁要是敢来偷看,一定会受到军法处置。姐姐今晚安睡,到次日清晨,便可安然回归灵蛇山了。”
  郑二娘听到明天早上竟然放自己,要是早和她说这话,她肯定不信,可是现在她对张晏的偏见已然消除,对这话已经很是相信了。
  她握了一下卫小兰的手:“妹妹费心了。”
  二人相互道别,卫小兰便离去了。
  郑二娘将房门关上,叹了口气,心想:她少女的手确实和我的不一样,她的手还算光滑,而我手上因为握刀挽弓、打熬气力之故,已生出了一些老茧,脚就更没法看了。
  对着那一盆水,她先是除去了鞋袜,用脚伸出去试试水温。
  她的脚底确实被磨得有些老茧死皮,但从上看去,脚背仍然白皙,而且弧度很好看,也算是一双好看的脚。
  将脚伸到水中,只觉得水波荡漾,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脚底传到心里。心中很想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沐浴。
  她看了看四周,窗户,门边,确定没有人之后,连忙解下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亵衣。
  要是穿着亵衣沐浴,似乎也可以吧……但是洗完之后,都湿了,难道还挂在敌营中不成?
  这时晚风吹过,觉得有些寒冷,终于咬了咬牙,将衣服全部除去,以最快的动作躺进了澡盆之中。
  一进澡盆,她就觉得太舒服了,太幸福了。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让她简直要快乐地叫出声来。
  她在白天,和张晏大战了那许多回合;被他在马上颠了许久;又和他一起逛了下临清城;大晚上还被卫小兰拉去说话,这一天可是够累的。
  再加上这水这么舒服,让她忍不住多泡一会。
  泡着泡着,就头靠着盆边,酣然睡去了。
  ……
  在张晏的住处。
  张晏问卫小兰道:“小兰,帮为夫关说郑二娘,结果如何了?”
  “她应该已经消除对你的偏见了。”
  “很好,多亏了你。”
  “这也是夫君平时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妾夸奖夫君的时候才有话可说。”卫小兰温婉一笑。
  张晏听她不居功自傲,反而夸奖自己,用手伸到她鬓边,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对了,她还留下这个。”
  卫小兰把郑二娘在张晏诗旁边写的题目和批注给张晏看了。
  张晏看了之后,既觉得有意思又觉得震撼。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郑二娘,怎么这么愿意给诗作批注呢?还把我这首诗的题目都给想好了。
  震撼的地方在于,她在一开始竟然把《毛诗序》原文写了出来!而且对于这首诗的评价,展现出她不凡的文学功底!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自学的话,在这个世家大族垄断教育资源的时代,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这郑二娘很可能就出自世家大族!
  至于她为什么会落草为寇,这就是她自己的特殊经历了,她自己不说,张晏也没法推断。
  卫小兰忽然问道:“妾斗胆请问夫君,为何一心要收这郑二娘?”
  “郑二娘,帅才也!”
  “帅才作何解释?”
  张晏拉着卫小兰的手,在床榻上坐了,说道:“小兰,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单凭一人之力,渐渐收拢部众,占山为王,经数年而不倒,并且还让周围地区的官军感到畏惧,这有多难?”
  卫小兰思索片刻,说道:“很难很难,百中无一。”
  张晏又说道:“倘若这人是个女子,还是个美貌女子呢?”
  卫小兰生出敬意,说道:“只怕还要难上百倍。尤其是美貌女子,在众多山贼草寇的觊觎之下,能成为其首领,足见其能力。”
  “是啊!”张晏感叹道:“这样的人,便是帅才!我若要取天下,必不能只有一支军团,若是将她收于麾下,以后可让她单独统帅一支兵马,独当一面!”
  “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想收服她的原因。”
  “嗯嗯,说的挺有道理的。”卫小兰大声附和了之后,又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是单纯馋人家身子呢……”
  在那个年代,丈夫和妾的地位差距还是很大的。但卫小兰说这话,是带着些吃醋的口吻,有些像是撒娇。张晏也就和她逗着玩,说道:
  “嘿,你这话怎么说的,该让你尝尝‘家法’了哈……”
  “哈哈,夫君且看妾身此次立功的面上,饶了妾身这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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