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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有什么失踪的湘王第三子，前朝湘王的子孙们早就被一网打尽了，周筱竹仅仅是故意试探一下。
“那啥…陛下，臣不是啊。”方略错愕道：“臣若是前朝残余，怎么可能救驾。”
“不尽然，倘若你只是为了博取朕的信任呢？”皇帝反问道。
那没的说了，你要是咬定我是前朝余孽，理由多的是。
方略无语，于是直接坦明，“如此臣无话可说。陛下自有万般理由认定臣是前朝残余。”
所以你还是不愿说喽。
周筱竹觉得很奇怪，一个人的出身不能代表什么，只要于国有益，平民未尝不可登上朝堂。
君不见，前有出身微薄的管仲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后有家境贫寒的吕蒙正三度官拜大宋宰相。
可是这家伙就是要瞒着自己的过往。
“就你此番蒙蔽君王，朕如何信得过你？”
唔，搞了半天，原来是要我表忠心啊，这个简单。
方略站直了身子，熟练道：“臣…矢忠不二，全心全意为大楚之繁荣昌盛而奋斗终生，愿以任何代价坚决捍卫大楚百姓的利益。”
周筱竹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话，并且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
“嗯？”
“还有…”方略也察觉到了，“忠于陛下，遵从陛下的领导。”
他觉得这个缝合起来的表忠心话语很怪，有点那个啥。
皇帝还在细细品着方略的话，见他站的笔挺，就挥手道：“先前进殿都未行礼，补上。”
方略：“……”
跪拜完的他已经忍不了了，连一秒钟也不想在这再待下去。
“你提的那事，准了。”周筱竹又跳了话题，“不过，需遣个监军。”
监军太监？
随便吧，只要准许搞教育，来多少人监管都没问题。
刚刚还很不爽的方略怨气转瞬间消散，拱手道：“陛下英明。”
“此外，你懂外番话？”
？？？
方略愣了一下，马上联想到自己和那两个传教士的闲谈，以及翻译《几何原本》的事。
“回陛下，臣会。”
“哪国的？”
“英格兰话和法兰西话。”
皇帝微微昂首，“本事还不少。”
方略没有回应，沉寂了半晌，正当周筱竹准备挥手让他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道：“陛下，那个…臣觉得有必要稍稍改善一下军中伙食。”
“你出钱？”周筱竹的声音依然平静。
我没钱啊，建窑烧玻璃目前还没个结果，大概率没法一次成功，得不停的砸钱实验。
而且，说实话，将领自个掏钱犒赏士兵，多多少少犯忌讳。
方略如实答道：“臣没钱了，臣在筹备烧造玻璃。”
周筱竹其实之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想当然的以为是琉璃，于是不屑道：“想赚钱，何不选别的路，蠢。”
服了，这皇帝不知实情还喷人。
“陛下，这是玻璃，不是琉璃，”方略觉得自己好冤，“陛下可否见过那种彩色、透光的琉璃？”
“见过。”
“那便是玻璃，只是后来加制了图案，玻璃本是无色透光的，”方略忽然瞥见皇帝旁边的案几上有个水晶小杯，于是道：“唔…比水晶更清澈。”
周筱竹扭头看着水晶杯想了想，发问道：“可能塑形？”
透明的琉璃，倘若能改变外形，用处自然就多得多。
“能，可用模具制成各种模样。”
“哦，不错。试造成功后报与朕，”周筱竹又低头去看奏疏了，“你且去吧。”
版权呢！我造出的玩意怎么就这样被抢走了！
不对，连造都还没造出来，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还有，改善伙食那事，到最后也没给个准信。
正准备穿过宣明门时，见迎面而来了一行人，带路的内侍赶忙带着方略避到了一旁。
那为首的女孩衣着华丽、容貌也还不错，十七八岁的样子。待队伍走过后，他便问道：“那位是谁啊？”
“自然是昭乐公主。”
这时候，殿内，周筱竹唤来了旁边的女官，“令兵部给神武卫拨一万两银子，嗯…以犒劳的名义吧。等下，如今市上猪肉多贵？”
那女官犹豫了一下，“陛下，臣不知，但犹记得前些年，猪肉大抵是一钱九分银子一斤。”
“那便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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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不乐的方略回了营，直到第二天回家路上看到宅邸不远处已经颇具雏形的屋子和琉璃窑，他才一瞬摒弃了郁闷，策马过去。
罗循转身作揖，“哎，少爷回来了。”
“建的如何了？”
一个正坐在木头上歇息的木匠起身道：“这边的屋子约摸还需半个月。”
“琉璃窑呢？”
那木匠摇头，罗循便引着方略去了里边，傅安正在制导匠人们搭建琉璃窑，见方略来了，便拱手行礼。
“颇具雏形了嘛，”方略上下打量了一下，“还需多少时日？”
“回主家的话，大概尚需十日。”
十天啊，十天之后我还在军营中。
“如此，倘若琉璃窑建好，你可先行试着烧制几次，结果毋论，待我休沐返家时再说。”
方略不觉得烧制玻璃会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再怎么说也只是西方人老早就会的活。如今原材料和基本理论都清楚，想必只需要反复试验就行了。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后世的高精尖玩意，那种玩意确实难以仿制，给了图纸和原料可能都造不出来。
…
这段时间被《几何原本》折磨得不轻的方略没把这些书带回来，他打算就留在营中的值房了，以后明天译一点就行。
回了家，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
闲着没事的方略在宅院中四处溜达，随后一路去了厨房，正在整理食材的蒋柳见方略来了，便低头站到了一旁。
“咦…这个是…”
方略瞅到了几个土黄色的疙瘩。
“少爷，这是土豆。”
嘶，确实有些奇怪，自己穿越来几个月了，居然还是第一回见土豆，倒是红薯见得较多。
方略拿起了一个转身出去，唤来了罗循等人。
“管家，这土豆哪里来的？”
“啊，拙荆今日见此物减价，便买了些。”
“土豆很贵吗？”
不对劲啊，既然有了土豆，那不应该广泛种植么？
“挺贵的，一斤要四分六厘银子。”
一斤土豆三十几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