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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年华若如初,青春若如故 / 两座城池

两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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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慌乱的飞鸟,找不到归宿,犹如我找不到走进你心里的路,在荒原里四处乱转然后仓皇地逃离开。就像是两座坚固的城池,我闯过所有挥动着的兵刃,费劲气力的来到你的城下,而你掩门不出让我无可奈何。
  学校终于开始放假了,当然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但是对于每天埋伏在桌案前的高三学生来说,这简直就是上帝的恩惠。
  寒冷的冬天把人们变得慵懒,开始连起床都成了无比艰难的事,屋子外面积了厚厚的雪像是陆七年刚拿出来的大摞大摞的画纸那样洁白。陆七年把画纸夹在画架上开始构图,他用2B的铅笔在纸上大概描绘出一个人物大致的轮廓来,还是那个短发的女孩,只是从来没有画出过五官,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大概是不想别人知道画的到底是谁。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画了不计其数的草图,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调出理想的色彩来,就这样每次提笔他就只画一个轮廓然后就将其搁置一旁。
  晚一点的时候陆七年会参加由父亲公司举办的一场盛大的晚宴,会有很多的贵宾,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站在云端的人物,李梦瑶和他的父亲也会前来参加。陆七年还是没有调出理想的色彩,索性便把画具丢在了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来穿上,外面再套上一件华丽的西装,熟练地打上领带,把自己打扮成大人的模样。陆七年很少会穿西装,因为在他看来他就算穿上了西装也是一身秃废的气质,就像是奄奄一息的病人苍白无力。
  司机把车停在了门口,陆七年的母亲穿着华丽的旗袍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脖子上戴了一串紫色的珍珠项链,显得精致而干练。陆七年和母亲坐在了后排,不断地嘱托陆七年需要注意的事项,陆七年无奈地听着这些唠叨,事实上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夏时光趁着无聊的假期来给林薇薇扫墓,为她换上了新鲜的花,摆上了她爱喝的酒。事实上除了夏时光以外,再也没有人来看望她,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下,被厚厚的尘埃掩盖像是记忆被泥土封藏直至被遗忘。夏时光站在她的墓碑前凝望着,就像俯望末世的雪原那样冰冷孤寂。墓碑上贴着她生前的照片,笑得那么热烈却又那么绝望。
  夏时光用手轻轻地拂去碑上的尘埃,他在想这个与自己有那么点关系的女孩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过的好一点。这个躺在地下长眠的女孩她所最惦记的那个男孩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也许这个男孩不曾喜欢过她,但是这个男孩确实记住了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尽管林薇薇不会看见,但是陪在林薇薇墓前的却只有夏时光。夏时光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长眠地下,陪在自己碑前的到底会是谁?
  酒会在闪耀灯光和音乐中开始,陆七年则靠在一边,手里握着一杯上好的贵腐酒,浓郁的甜味伴随丝丝的辛辣滑过喉咙。陆七年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他的父母在灯光和人群的簇拥下向今晚被邀请来的贵宾们致辞,在出于礼貌和客套的赞美中显得很恩爱的样子。
  李梦瑶缓步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手里拿着的是颜色鲜艳的红酒,在灯光的照射下犹如晶莹的红宝石伴随着浓郁的果香。陆七年看着李梦瑶走了过来,他挺直了身子,显得很像一名合格的绅士,然而这仅仅是出于礼貌。李梦瑶盯着陆七年微微的含笑,装着三分之一红酒的杯子轻轻地和陆七年的杯子碰撞了一下并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李梦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仿佛能喝出其中的高贵优雅。李梦瑶看着陆七年,随性地问到说:“陆七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对了你平常都喜欢看一些什么样的书啊?我最近倒是看了一些近代比较有深度的作品,像是鲁迅先生的作品我觉得写醒了中华民族近代以来全部的骨气,他的作品尖锐而深刻,你觉得呢?”陆七年想了想,便告诉李梦瑶说:“我不觉得一个在战乱年代只会骂人的泼夫所写出的作品能有多深刻?如果我是他我会光荣地赴死,用鲜血在华夏民族的历史上留下深刻的烙印,而不是在护国护法运动中充当看客的角色,在他的作品里往往将华夏民族的文化批的一文不值,而且生于纷飞的战火却以狎妓为乐,在我看来他虚荣自大,甚至欲图断除华夏文字从根本上将华夏传承连根拔起,我觉得他是个罪人,他还说过中医是骗子,我记得伯父当年的老毛病跑边了全国各大医院最后还是在个小巷子里让看中医给治好的吧,我实在不知道梦瑶姐为什么会仰慕这样的小人,在我看来鲁夫子和狗结下了不解之缘,动辄抨击这个撕咬那个似乎但凡不是自己说的话便是狗说的话,大概是找不到比狗骂起来更顺口的动物吧,可是细细想来凶狠的藏獒也该是属于犬类吧!你觉得呢?”。事实上李梦瑶除了课本里的文章以外,根本不会在课外去看文学作品,她学的是精致而世俗的理科,金融和科技才是她需要去研究和深思的方向,今天说出的一番言辞也不过是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然而李梦瑶并不知道,在这个领域根本没有什么公论可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所以自古以来都是文人相轻。而陆七年的这番道理完全是套用了夏时光的话,他是讲不出如此深刻并让人深思的道理的。李梦瑶大概愣了有三秒然后依旧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她镇定自如进退有度,在人际交往中是这样,在爱情里也是这样。
  旁边的贵宾们互相的敬酒寒暄,聊着穷困的人们大概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梦幻般的世界,在他们的口中是那样的随意,他们高高在上,就像神灵俯视着芸芸众生,眼睁睁地看着人们衰老、病痛、直至死去。某位上市公司的老总走了过来,他是陆七年和李梦瑶父辈们的旧友,算起来该叫声叔叔,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几十万的手表,挺拔的身姿以及不凡的谈吐显得很是儒雅,事实上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他的手上被夺走最美好的年华。他望了望陆七年用手拍了拍陆七年的肩膀,说着当年如何被陆七年尿了一身的丑闻引得李梦瑶笑得有些失态,然后又说李梦瑶和陆七年有多般配,穷尽了他毕生的赞美之词,实际上陆七年心里清楚不过是为了讨好父辈们罢了,然而李梦瑶却宁愿当真。李梦瑶的父亲也走了过来,这个矮胖并且有些秃顶的男人望着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并且告诉他自己看中的女婿是不会错的,然后笑的像是一个市井的无赖。
  窗外飘起呢大雪,在霓虹灯光的照耀下,变成金黄色的沙粒,它缓慢的流淌着,划过时间的哀河。
  其实,有时候也许没有必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因为换作是你可能你就未必还会羡慕。我们每个人都习惯把在外表现出来的当作是真实,然而最真挚的话语,可能已经被上了枷锁,没有人会吐露丝毫,人们就这样倔犟地互相欺骗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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