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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黄河边上的镇河人 / 第1节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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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长在黄河边上,提起黄河,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这条孕育了中华文明的古河虽然养活了我们村子,却也带走了我们村几乎所有的人,其中就有我的爷爷和哥哥。
  我爷爷叫皮麻子,是黄河边上有名的镇河人,人称“黄河龙王”。因为只要他走的船,黄河里的脏东西绝对不敢兴风作浪,因此每当有国宝级文物需要从黄河过道,都会请我爷爷走船,以保货物平安。很多达官富豪也都亲自来拜访过我爷爷,花费重金想请他帮忙走船,爷爷都不为所动。他说他这一辈子只为穷人和国家走船,而且绝对不收一分费用。而我哥哥,则是爷爷选定的唯一传人。
  但是在我九岁那年,爷爷连同我唯一的哥哥却消失在了沧黄河水之中,生死未卜。
  事情还要从九十年代说起,那年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我们村集体筹钱打造了一艘采砂船,准备成为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那个捡钱的年代,我们村子绝对能够实现共同富裕。可是这艘名为“致富”号的采砂船并没有给村子带来任何财富,却最终成为了全村人的梦魇。
  采砂船下河的日子定在九十年代的一个夏天,那天的河岸,天色分外的苍黄。村子里在黄河口岸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下河仪式,当时很多大领导都过来了,船头彩带飞扬,场面十分的壮观。
  
  仪式结束之后,村里大部分的成年男子都上了船,爷爷作为黄河有名的镇河人,理所当然的也要为村子跑这一趟。而我的哥哥从小都跟在爷爷身边,这一次也不例外。
  记得那天河岸两边都挤满了兴奋的人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有黄河龙王在,他们无须担心黄河里的任何风险。甲板上的船员也都神采奕奕,唯独我爷爷一言不发的站在船头,静静的望着苍黄的天空,脸上写满了愁容。
  那天,爷爷上船前,独自把我叫到了一旁,给了我一本古老的书籍,告诉我说,这是爷爷的毕生所学,如果我和你哥哥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本“镇河大典”,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得到过我的真传。
  当时我还不明白爷爷什么意思,只是懵懂的点了点头,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原来爷爷是在给我交代后事。因为采砂船下河后的半个月就出事了。记得那是凌晨一点多,我睡的正熟,突然被外面的哭声给惊醒了。我猛的坐了起来,才发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外面的哭声很杂和乱,好像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哭。直到第二天妈妈红着眼睛回来了我才知道,采砂船沉了,期望一下子变成了绝望。
  
  船上的五十三个人除水性最好的皮三傻回来了之外,其他的人全都失踪了。没有人知道皮三傻是怎么回来的,皮三傻自己也不知道,皮三傻被发现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躺在河滩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天空,就像是死了一样。他被接回家中后就疯了,口中一直嚷嚷着“水怪,水怪。”
  
  还有一件事情十分的奇怪,采砂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一名船员的尸体,周边也没有找到。反倒是在船头,救援人员找到了五十二颗绑在船舱的猫头,那些湿漉漉的猫头,眼睛都一致瞪的圆鼓鼓的,嘴角还勾勒出一丝弧度,像是在模仿人笑,在他们的脑袋上人们也发现了很多歪歪扭扭奇怪的符号,没有人能够看的懂。
  村里的老一辈人说,船上肯定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连龙王也对付不了,那些野猫脑袋就是船上的船员变的。这种推测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沉船的那块水域水流并不湍急,船上那么多的人,不可能找不到一具尸体。
  因为事故重大,市里面也派了专家组下来,成立了“致富号”调查组。调查专家组在我们这里忙碌了一阵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沉船是一场意外,船上的人全都淹死了。对于这个结论,我始终是不相信的,如果沉船真的是一场意外的话,那船上的那些猫头怎么解释?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很多人都忘记了当年的事情,而我却不能忘记,因为我全村都在船上,我必须找到他们。这十几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学习爷爷给我的“镇河大典”,学习的越深入我就对“致富”事件越感到疑惑和恐惧。因为这本古典涵盖了风水、卜卦、中医、蛊术几乎所有的东西,只要学会这本大典,完全能够应付黄河里几乎所有的邪物。
  为了更好的学习“镇河大典”同时了解更多有关“致富”号沉船事故,我大学毕业之后,成为了一名护河员,一边摸索着这条千年古河的脾气,一边维护着黄河的生态安全。
  学习的过程是苦闷的,没有爷爷的教导,我只能自己体会书上那些苦涩难懂的文字,以黄河为师,在黄河寻找书上的答案。
  
  这些年,我常常一个人在黄河里打滚,时常能够看到一些匍匐在水里的尸体,有人的也有动物的。经过十几年的古籍学习,渐渐的我能够透过这些尸体,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从而了解他们的死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还能够听到窃窃尸语,甚至还能够跟他们对话,但是我从来都不会这样做,因为那是极度危险的。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找到“致富号”沉船的线索,直到我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那天,我正在勘测黄河河段的水文情况,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她问我是不是叫“皮阳喜”,约我晚上十二点在“小河口”的桥上等她,说是我爷爷给我定了门亲事。还没等我来得及问清楚情况,女人就挂了电话,我赶紧又打了回去,对方却已经关机了。
  我觉得十分奇怪,自打我懂事起,我就从来不知道爷爷有给我定过亲,难道是爷爷失踪后给我定下的亲?还有十二点以后的黄河河口,是绝对忌讳生人靠近的。
  我一度以为是有人故意给我开玩笑的,但是我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在十二点来临之前,我提前到了小河口的桥上,静待女人的出现。
  夜晚的黄河,涛声汹涌,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河岸,发出的声音古老而又苍凉。
  坐在河岸的我,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望着手中怀表的时间。这只怀表是爷爷上船前送给我的,怀表的表框已经生锈,好在还能正常使用,让我还能保留一丝对爷爷的记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望见村子口的方向隐约走来了一个人,那人摇头晃脑的,走路一瘸一拐的,远远的我就知道他是已经疯了十几年的皮三傻。皮三傻是当年船上唯一一个回到村子里的人,这十几年的时间中我去找过他好几次,一提到采砂船,他就害怕的卷在角落。而且我曾尝试过按照古典上的方法,帮皮三傻恢复神智,却不知识学艺不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没有成功。
  皮三傻走到我的身边后,停了下来,当我看清皮三傻脸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
  我看到皮三傻脸色铁青,他的嘴巴和鼻子都塞满了淤泥,这分明就是被河水淹死后的死人才会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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