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丹印

　　广场上众学徒正谈论上一场测试的情形，猜测下一场淬灵会如何进行。
　　”叮“
　　清亮悠扬的钟声响起来，高台上出现了钱为习的身影，众少年一阵哄闹，迅速到高台前结合。
　　”所有学徒都听仔细了，下面有一事宣布，关于第二场淬灵测试取消，改为家师文山大丹师教授大家一些东西。这可是你们学习的大好机会，都集中精神，仔细聆听。“
　　众学徒先是一怔，而后大哗起来。这规则说改就改，还真是让人意外。而更意外的就是，文山大丹师竟然会亲自教授众人，又顿觉喜出望外。
　　雪沙小队四人呆在一起，魏淋也拉着魏凤花挤过来，这少女是个自来熟，不到一会时间就与张芸沙打成了一片。
　　”我的个娘啊，文山大丹师竟然会亲自教授我们东西，那我可得集中精神，把他教的全部学好才行。你们说，要是我学好了，文山大丹师会不会一高兴就收我做了关门弟子什么的？“
　　石全神色激动，脸上一片畅想之色。
　　青问九摇头，这家伙又陷入自己美好的想像中，难得管他。看了看有说有笑的魏淋与张芸沙，他觉得自己头有点大。
　　”文山大丹师竟然要亲自传授东西，想来所教授的应当不差吧。“青问九如此想着，突然感应到什么，转过头去，年垤魏良一脸不愤的盯着自己。
　　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为啥。一般淬灵比试，灵气多寡就基本上决定了胜负优劣。魏良在前一场比试上输了，自然想在后一场比试上找回来。谁料淬灵取消，改为听文大丹师传授东西，也无怪他气愤呢。
　　”这家伙还真小气，不过我就不与他计较了。“青问九嘿嘿一笑，占便宜的是他，当然要大度一点。同时心中想到，这次的第一应该还是自己的吧，那三块灵石的大比奖励，岂不又是自己囊中之物。
　　想到这，他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美滋滋的。
　　文山缓慢走上高台，神情肃穆的扫了众学徒一眼。台下本来还议论不休的声音顿时停下，寂然无声。
　　”杀伤力还真大，文板山就是文板山，脸一板起来谁都怕。“
　　文板山是青问九给文山取的绰号，有一次他在学坊外无意间碰到文山，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张板砖一样的脸。从此，文山大丹师在青问九心中就有了一个绰号：文板山。
　　这个绰号他只敢藏在心底，就连死党石全都不知道，毕竟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在学坊的日子还怎么混。
　　”下面我要教授你们的，是我们丹师最常用的炼丹手法，你们看清楚了，我只做三遍。“
　　文山一点也不啰嗦，上来直接切入主题。
　　众学徒还在惊愕间，就见到文山手势不停变幻，双手连续摆出十数个动作。众少年见此，那敢想别的，文山大丹师教授的当然是好东西，都集中精神注视文山双手的动作，努力记忆。
　　手势转变很快，所有学徒都感觉到这双手划出无数残影，动作一个接一个，上个动作还未曾结束，第二，第三甚至第四第五个动作也同时生出，根本看不清楚。
　　很快三遍就过去了，文山收手而立，台下所有学徒只觉得头晕目眩，眼中似有无数双手在穿插飞舞，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个头脑晕眩，站立不住，倒了一大片。就算是能站着的少年，也一个个东倒西歪，不像样子。
　　不说众少年，台上所有药师也是如此，就连钱为习也只觉得眼前有无数双手飞舞不停，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对于众人的反应，文山一点也不奇怪，要是这些人不是如此他还觉得奇怪呢。
　　心中如此想着，眼光随意掠过人群，突然整个人一怔，不由惊”咦“一声。
　　伍心铃闭着双眼，双手合拢，似在祈祷又似在回忆。左肩上的银鹰血红的鹰目中似有红霞逸出，傲气的鹰脸上还是挂着高傲与不屑。
　　少女身旁，青问九双手搭着她的玉肩，神情痛苦，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的样子显得很狼狈，眼神却是极为凌厉，眼珠泛起一丝怪异的血红，看到这双眼睛，会让人想到择人而噬的恶魔，与平时阳光温和的他看上去完去像是两个人。
　　他低着头，没有能看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痛苦喘息的样子。
　　紧挨着他的石全弯着腰，不停的咳嗽，抱头哀嚎，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可偏偏就是没有倒下去。魏凤花抱着脑袋痛苦大叫，在她身上似乎有什么奇异的影子在闪动，四周气息都变的不同寻常。
　　文山愕然的看着这四个人，嘴唇翕动着，好半响才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后喃喃自语：”老天爷，你一定是在玩我，对吧？“
　　当文山摆出动作的开始。
　　青问九努力记忆文山的手势动作，前面还不觉有何不对。可在记住了三个动作后，顿觉双手变得异常迷幻，虽然明白是一个动作，头脑却是看到无数双手在飞舞。
　　越是如此，心中越是不服气，越是想要将其看的准确清楚。如此一来，他又记住了两个动作。
　　此时，再看下去更是觉得手势越变越多，到后来，就如同无数双手在拨拉着自己的精神一般。
　　如此感觉很惨人，把他吓坏了，只想要赶快停下来。
　　可这些舞动的手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继续不停拨拉着他的精神。此时，青问九清晰的感觉到，这些舞动的双手触摸到了一块闪着波纹的屏障。
　　这些手拨动着，想要将这块屏障揭开或是打破。
　　他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慌，想要阻止这些手，却什么都做不到。渐渐的，屏障被这些手拨拉出了一个窟窿。
　　窟窿内是一处黝黑的虚空，深不可测，如无底深渊。里面发出让人恐怖战栗的气息，既让人害怕又感觉异常亲切。
　　这些气息有一部分融入了他的精神之内，使他变得有异常暴躁，有着破坏毁灭的冲动。
　　生活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行的，在此念头驱使下，他竭尽全力压下了心中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