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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龙纹奇谭 / 第七章:正视

第七章: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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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Shadowparty”中文称之为影党,一个贯穿人类与异族发展历史的党派,他们的作用便是调和人类与异族间的各种矛盾,不论以何种方式。而科技,便是他们调和矛盾的资本,并且他们所拥有的不止是人类的科技。当然,你的姐姐,泽村洸是其中的一员。”
  泽村凌自打记事起,家中只有姐姐的陪伴,而了解到姐姐真正的工作和隐瞒自己的真相还是今天,从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太太——钱夫人这里听到的。
  钱夫人留着花白的长发,所有头发整整齐齐的在后面扎起一个发髻,她靠坐在一柄太师椅上慈祥的笑着,淡淡的看着坐在茶桌前听到事实后无比震惊的泽村凌。
  “钱夫人,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小凌虽然知道姐姐的工作绝不止工作牌上写的那么简单,但是钱夫人的这一番话还是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来你有兴趣继续听完我这个瞎眼老太太的自言自语了,兰斯洛特,去把我珍藏了40年的金骏眉拿来给凌姑娘冲上。”钱夫人笑着吩咐道。
  “好的,奶奶。”
  “嗳?前辈,这是你的奶奶?”小凌一脸惊异的看着外貌毫不相似的祖孙二人。
  “对呀,虽然我有一头金发,但是我的的确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兰斯洛特从一个放着无数小罐子的架子上取下一瓶小小的金色瓷罐,和三只玻璃杯。
  钱夫人虽然双目失明,但是冲泡起茶来却一点都不含糊,从泡杯到洗茶冲泡完全是钱夫人自己一个人操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盲人。
  “老身从前是个采茶女,虽然后来因为想要窥探魔力的天机。虽然万幸得到了一点点上帝的青睐,只不过因为魔力的副作用瞎了双眼。但是这干了一辈子的手艺却还是忘不掉的。”说罢,钱夫人将一杯金黄色的茶汤递给对面的小凌。
  但是小凌却犹豫着迟迟没有接过瓷杯。
  钱夫人轻轻抿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汤,然后轻轻吸气,靠在太师椅上缓缓回味着红茶的清香。“凌小姐不用担心,老身如果要给你下毒,绝对不会选择这个连自己都不舍得喝的金骏眉。”
  小凌看到这儿,也将信将疑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汤。一股甘爽的清香直沁小凌的口鼻,小凌很难相信这种简单的、暗黄色的植物芽尖冲泡出的饮料竟然如此的甘甜且醇厚,正如同她面前坐着不可貌相的钱夫人一样。
  钱夫人听到凌把茶汤喝了下去的声音,满意的笑了笑:“这金骏眉呀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全程都由制茶师傅手工制作,并且现在已经没有鲜芽尖合适的生长环境了,金骏眉可是难得的茶中珍品。”钱夫人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到:“只可惜,有些人能够知道这些好物件的价值,而有些人不能。在我这里也只剩下这么一小罐了。”钱夫人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金色小罐,听着里面为数不多的茶叶不由得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钱奶奶,您这话里有话呀。”小凌听到这里放下茶杯。
  “没有没有,你看老身这嘴,总喜欢说教。老身单纯就是想和故人的亲人一起品品茶,叙叙旧。”
  “钱奶奶你说的故人,是我的姐姐?”小凌将茶杯拿起来放到嘴边掩饰着自己将要听得真相的激动。
  钱夫人并没有回答凌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差点让小凌把茶汤喷出来的问题:“凌小姐,恕老身多言,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嘛?”百余岁的老太太露出了少女谈论八卦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钱,钱奶奶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凌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用颤抖的手缓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免得自己失手将这个看着就价格不菲的瓷杯打破。
  “看来是有喽,那让我猜猜,你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唐遥吧。”
  “只是从初中到高中的青梅竹马......只是朋友罢了......关心一下朋友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吧。”小凌对于自己的感情向来都不够坦诚,听钱夫人这么一说,自己与唐遥的往事逐渐涌上心头。
  “既然只是朋友,凌姑娘犯得着为他跑前跑后的伸冤吗?毕竟现在官方对于他的......”
  “我不管官方对于他的评价如何,我相信他!况且他只是一个人类,和我一样,什么魔法都不会,怎么可能引发规模那么大的破坏?”
  “凌姑娘这你就说错了。”钱夫人挥了挥手,兰斯洛特走上前递给凌一份文件。
  “这是......”小凌随意翻看着文件,虽然文件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英文单词,但是小凌依旧看出来这是唐遥的体检报告,他体内的魔力含量已经远超普通人几百个数量级,而此含量的魔力蕴含在普通人体内应该早就爆体而亡了,而他竟然安然无恙。
  “唐遥,也就是你的青梅竹马,他只能说在“寒光之迹”前是一个普通人。而现在他,是一颗移动的核弹!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将他自己连同身边的人一同化作齑粉!”站在钱夫人身后的兰斯洛特插嘴到。
  沉默......随后是抑制不住的泪水顺着小凌的脸颊留下。
  钱夫人把随身的手帕递给凌,等到凌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一改之前唠家常的语气,用非常严肃的表情对小凌说到。“最近无数龙族乃至异兽在“寒光之迹”后开始复苏,这打破了现今脆弱且微妙的平衡。而天平两边起决定性的砝码便是,他。他体内的魔力现在已经成为了各种异兽、党派、组织争抢的首要目标。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并且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脱逃就是影党一手谋划的,现在他已经加入了影党。”
  “那照您刚才所说的影党的科技能否帮助他?”小凌带着希冀的眼神望着钱夫人,她渴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但是钱夫人只是叹了叹气摇了摇头。
  “即使人类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安全的取出如此庞大魔力。魔力需要合适的容器容纳,需要成熟的灵魂制约。而一旦能量漫出容器,吞噬灵魂......”钱夫人用茶壶向兰斯拿过来的第三个空杯子中注入茶汤,那个杯子因为没有经过烫杯,所以在热汤注入杯子的一刹那就因为热胀冷缩,杯底龟裂了开来,随着茶汤越来越多,裂纹也像蚯蚓一般蜿蜒着,最后“碰”的一声炸裂,玻璃碎渣散落在茶桌上。“这就是迫不得已时,影党的处理方式。”
  “影党所在意的从来不是个体的安危,而是群体的平衡,所以现在的唐遥虽然在影党的帮助下,从监狱中逃了出来,但是实际上是换了一种方式将他拘禁起来。”
  钱夫人用手用力想要拂去桌面上的碎屑,但是仅仅这个动作她的手上就留下了数十道伤口,即便如此仍有细小的碎屑或粘在桌板上,或嵌入钱夫人的伤口中:“总有人会为此受伤,为此流血。并且依旧乱作一团。”
  “奶奶!”
  钱夫人没有在意兰斯的惊叫,继续说到:“而我们的方式,更加的柔和。”钱夫人用手边的毛刷轻轻将桌面清理干净。
  “所以你们找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小凌虽然红着眼眶,但是依旧冷静的抛出自己的问题。
  “我们想让你去接近他,教会他如何利用这种力量,我们调查过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他最相信的人。”
  “所以你们想让我去欺骗他?不过真可惜,我没有你们所说的:教会别人如何运用魔力能力。”
  “不,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魔力是会随着感情的变化而变化的,只要掌握了情感,那么不论控制多么庞大的魔力都是轻而易举。”
  “影党试图拘禁他的肉体,而你们却试图利用我去操纵他的感情,你们的做法更过分,更恶心人!所以,你们到底是谁?”小凌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质问着面前的二人。
  “凌!”
  “没关系,兰斯洛特,让人帮忙一定要有诚意。“我们”,也就是十二圆桌骑士,也是独立于政府,或者说比政府还要更有执行力的魔法管控机构,只不过和广为流传的故事中不同的是“我们”不是十二个人,而是十二个家族,每个家族最优秀的青年人,将冠以圆桌骑士之名,背负家族乃至整个十二圆桌骑士的命运。而平等便是我们行事的准则。我们通过圆桌会议一致认为唐遥他有活下去的权利。”
  “所以,你们要怎么做。听到你的做法我才会选择是否帮你。”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不要言语过激,一个人的生命,在一场简单的会议中就被判决了,在她看来,他们和那些为了自己仕途而将唐遥丢尽“弥诺陶洛斯”的法官无差。
  钱夫人又抿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当灵魂夹杂旁骛时,便会松于对能力的束缚,用现代科学来解释:也就是当他潜意识的自愿之时,我们就能将他的能力完好无损的取出。然后销毁掉或加以利用。”
  “所以我能来到这里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喽。”凌略带嘲弄的说。
  “的确如此,这也全靠兰斯洛特早些时候用了将近十个小时从这里到“弥诺陶洛斯”往返伪造一条魔力痕迹,毕竟作为影党最得力成员的妹妹,我们也不敢用什么过激的手段请你过来。茶快凉了。快喝吧。”说罢钱夫人将茶杯藏在水袖后,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假设我真的让他的潜意识选择放开这份力量,你们又有什么方法将它安全的取出来呢?”
  “如果是影党代表的是人类科技的巅峰,那圆桌骑士则就是魔力转移方面的专家,圆桌骑士每一任家主的能力不只是从小培养的,还有上一任的传承,这种技术到现在已经是使用的炉火纯青了。正式因此,我们才能与影党分庭抗争。”钱夫人毫不避讳的说到。
  “那容我考虑一下,我还有点......接受不了。”
  “请尽快,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肉体何时会崩溃。凌姑娘让愚孙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小凌对兰斯洛特的车技依旧心有余悸。
  小凌刚掀开门帘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到:“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凌姑娘请讲。”
  “还有人以唐遥的名义向我发了诀别书,有人想要至他于死地,你们知道是谁吗?”听到这里房间中二人,霎时眉头紧锁。
  “对不起,无可奉告。”
  “那,打扰了。”说罢小凌推门走出了这个小古董店。
  ——
  时间已然中午,小凌揉着自己的头发,此行的目的本来只是想找到唐遥的行踪,但是得到的信息却远远超乎意料,至于最后二人的反应则是让她最为在意的。
  望着春日正午的暖阳,小凌却从未感到如此的寒意。
  她想要打开手机想要看一眼现在究竟是几点钟了,但是扑面而来的却是佳佳的数十条信息和未接来电,小凌一看发信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前,也就是说,论文......
  “啊,古董店里面竟然没有信号!这年头竟然还有没有信号的地方!”凌已经不敢浪费时间,回复消息,飞速返回古董店。没过一分钟,一辆雪佛兰悬浮车飞一样向着帕拉斯学院驶去......
  ——
  等到小凌从教授办公室交完近万字的检讨书走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只吃了早点的小凌脚步一软,跌坐在台阶上。
  帕拉斯学院坐落于山顶,小凌透过落地窗,凌刚好可以看到天上闪烁的繁星与山下的的灯火连为一片。山下,灯火成片的诉说着城市的繁华,但是现在的小凌看来,却有些喧嚣,而夜空中,每一粒微光,都是那样的孤寂,遥远......难以触及。
  不论那边,她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我究竟为什么,要为了他这么拼命呢?”小凌将头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慢慢的,自己与唐遥的点滴涌上心头,回忆中,无一例外,每次自己像这样感到寂寞孤独时,都是他陪在自己身旁,不论何时何事:在姐姐忙于学业、工作的日子,在被他人嘲笑为异类的时候,唐遥总是站在自己的身边。
  这让泽村凌以为他会一直这样陪伴着自己,直到高中毕业后的某一天,他突然告诉自己要去阿尔卑斯山,而那里就是后来发生“寒光之迹”的中心......除了临别时的拥抱是二人最后的联系,小凌数次尝试寄信给狱中的唐遥,但是无一例外都被退回,在她几乎已经无望时,他又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呵,原来我只是一个害怕孤独,想要人陪的坏女孩罢了。”小凌苦笑一声:“谁都行......”
  背叛自己感情的滋味绝不好受。
  不,只有他,只有他......
  小凌一边又一遍的重复着他的名字......
  压抑了六年的感情,终于从眼角溢出,大滴的落在汉白玉地板上,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发出清澈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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