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老妪

　　不知道够不够份量，不过有了之前竹筒茶移植的经验，后面他依葫芦画瓢，不知春的制作也移植了灵茶树枝。
　　虽然茶是普通茶，茶叶却不是普通茶叶。
　　王嵊站在竹贤书院门前，连城地界的最高学府果然名不虚传！
　　天眼之中书院上方一层德才之气如擎天巨剑悬在天际，发出阵阵紫气。
　　剑芒雷动，惊天地，泣鬼神，这便是学问的力量！
　　若是鬼怪精灵想要入内只怕会被这擎天巨剑一举击毙，灰飞烟灭。
　　正所谓身正令行，便是最好的威慑。妖魔鬼怪莫不敢亲也！
　　“咚咚咚咚！”
　　一个书童开门见王嵊眼生，礼貌的询问道。
　　“不知先生可是有事？”
　　“在下王嵊，宁山长可在？”
　　“在是在的……”
　　似是看出书童面色为难，王嵊抱拳继续问道。
　　“不知可否方便引见？”
　　“稍等。只是山长今日生了火气，心情不好，怕是不方便相见。”
　　王嵊没想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原本还想着趁着宁松有个好心情的时候提提借书的事，这下怕是有些难了。
　　“如果不是急事，要不您改日再来吧，等山长气消了也好说些。‘’
　　书童好言劝慰，看王嵊的一身打扮，应该是个想找山长指点诗词举荐入官的穷学子。
　　“也好，那我今日也就不再打扰了。这有些山里的特产还望能交到山长手上，多谢。”
　　说完王嵊也便离开了。
　　见时间还早，王嵊难得有机会进城里走走，不如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想着自己家里的一套衣衫洗的有些旧了，而且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王嵊觉想着找一家裁缝铺子扯些布头做身夏裳。
　　看见街角有卖布匹绢丝的他走了进去。
　　简单的描述了自己的需求，铺子的老板娘阿芳量了王嵊的尺寸大小，画了些花样布样给他挑选。
　　最终他选定了一块天青色的暗花布料，看上起干净清爽，而样式他选了一款跟着现在自己穿着差不多的广袖开襟长袍。
　　等他付了定金之后转身想走，衣角下摆似乎被硬物扯住动不了了。
　　“你身上有味道！”
　　一声稚嫩的呼喊。
　　王嵊侧过身子朝下方看去，一个年迈六七旬的老妪歪着头，天真无邪的眼珠却是嵌在一张满是皱纹干枯的老脸之上，十分诡异。
　　“是肉？”
　　老妪出声问道，音如孩童。
　　王嵊摊出手掌，除了掌心上的纹路之外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我不信，就是有就是有！”
　　王嵊无奈本想一走了之，对待孩子他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老妪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如铁钳一般，半点也动不了。
　　“不许你走！”
　　老妪嘴角一弯，眼神委屈，但本来还算是可爱的表情放到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身上却是别扭之极。
　　王嵊提醒自己，忍住！
　　人家好歹算是老人孩童都占了一半，尊老爱幼总是要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嵊极力压抑住体内的戾气。
　　老妪更是用力的来回拉扯着王嵊，随气流转的气机被这么一扯，顿时如五彩的透明泡沫，幻灭了。
　　“没了……好吃的没了！呜呜呜……”
　　老妪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青石地板上，红着眼眶大哭大闹起来。
　　王嵊只觉得满头黑线，不过心中却是再也不敢小觑这位看似疯癫的老妇。
　　怎么说自己如今也不算是一位普通凡人，他已步入元始化生的阶段，如此怕是一般的精怪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心里想着这一层，多了些许顾虑之后，王嵊的态度收敛了些。
　　“呜呜……呜呜……”
　　看着一直撒泼哭泣的老妪，王嵊也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对面有卖泥人的，便大手一挥，一道清风带起一根书生样貌的英俊小伙落入老妪的怀中。
　　同时一枚铜板悄然的放在了泥人的摊铺上。
　　“泥人。”
　　老妪止了泪珠，抽气了几声，便拿起泥人把玩起来。
　　看着她终是消停下来，王嵊心里松了一口气。熊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喜欢！”
　　响起老妪孩子气的声音，不过她似乎还是对吃的念念不忘。
　　“我好饿！”
　　被闹的实在没法子，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自己一个青年被一个老妪撤拽着衣角不放，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美好的画面。
　　王嵊便猜到她要的应该是鱼松，想起之前自己手上只提着两罐送给宁松的茶叶和鱼松，想来是沾染了香气的缘故。
　　“鱼松在我铺子里。”
　　果然老妪乖巧许多，起身摆弄了一下衣裙，跟在王嵊的身后像个跟屁虫一般。
　　“那就去铺子。”
　　王嵊大步一迈，也不管老妪如何，灵力流转自周身，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没有任何重量，三两步便已到了几丈之外。
　　正在他暗暗想着身后老妪不知能否甩脱之时，一声嘻嘻呵呵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不远亦不近，刚好是他用灵波虚步离开裁缝铺子时候老妪跟在他身后的距离。
　　“咿呀咿呀，真有趣，我就是说嘛慢着点才好玩!”
　　这话一出，王嵊本来还有些洋洋自得的小心思顿时消散了，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定后面这位是个降维打击也不定。
　　“到了吗？要不你再快点！”
　　过了几个呼吸，老妪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小孩子的心思果然难猜。
　　王嵊不好意思说这已经是自己的最快速度了，只好含糊其词的说道。
　　“此处风光正好，我倒是喜欢的紧。”
　　老妪悠闲的用手拖着下巴颏，四处张望。
　　“不就是一堆破石头吗？你欣赏的东西真是奇怪。难道大人们都是如此的？”
　　确实王嵊周边正是一座荒山焦土，除了丛生的杂草之外，倒是没什么可取的美景。
　　“咳咳……这你就不懂了，野趣也是趣，更是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
　　……
　　离着宽居几丈远的时候，老妪兴高采烈的拍起手来。
　　“真好，真好！灵韵浩荡，甚是真妙！”
　　老妪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快要得道玩具的孩童，又激动有期盼，手舞足蹈，一刻不消停。
　　绿柳本来在门后等着王嵊归来，突然他跳了几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溜烟的不知跑到哪里了。
　　“有讨厌的东西！”
　　王嵊不明所以，引着老妪进了宽居。
　　“我给你去泡壶茶吧。”
　　“不喝，那玩意跟药一样又苦又涩我才不要咧。”
　　忍住！
　　王嵊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刚刚也不知是谁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自己回家是谁。
　　实在也不想去管她了，王嵊打算晾着老妪，道了一声自便之后，自己回了房间。
　　不知她什么时候入了内室，王嵊心中一跳。
　　只瞧见老妪手中好像拿着一截树枝，嘎巴嘎巴的啃着，清脆作响。
　　“不会是……”
　　王嵊大惊，手心湿滑，哆哆嗦嗦的走进过去，不会真是后山的灵茶树苗吧。
　　老妪丝毫没有注意到王嵊的变样，她摘了一片绿叶放进自己嘴里，嚼的欢实，先是微苦而后甘甜回香，可比糖人都好吃。
　　“你……可知道吃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不过很好吃就是了，快点给我肉吃！”
　　老妪说着，舔了舔嘴角，眼眸之中一道精光闪过，很快便消失在幽黑之中。
　　“一定很美味！”
　　王嵊：……
　　“你怎么还不去做吃的。”
　　“你有钱吗？”
　　老妪眼珠子一转，嘶哑的问道：“要多少？”
　　王嵊指了指身后的竹牌，鱼松一百文。
　　老妪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双眼，确实是一百。
　　“你这鱼松是黄金做的？这么贵！”
　　“不是。爱吃不吃。”
　　老妪捞了捞口袋，好不容易从里面掏出几点碎银，数了数刚好一百二十文。
　　“吃完再给。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