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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无极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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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时代没有武道的概念,人族与野兽搏击,与天地万物争命。一拳一势只要能够发挥力量,就是最好的招式和武道。随后又发现石块磨得的光华尖锐,绑在树枝之上又可以增加力量,这才有了兵刃的最初形态。
  人族的崛起,因为时代的变迁,以及超越万物的智慧。
  历经时间的岁月,这才有矛、戈和剑的诞生。武道的概念才会延伸,先凝练全身气血,溶于心法化为磅礴的内力。内力越聚越多,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这才能打通全身三十六道筋脉。肉身与力量浑然一体,这才是炼血、练气和周天的意义和真相。
  旁人都是按部就班,该怎么练,就怎么练。就算你资质普通,随着时间的积累,最终也能成为周天境的高手。
  人各有命,公平对人来说从不存在。人生的起点截然不同,天分和智慧亦是如此,就譬如司马明的玲珑天资。
  世人就算天赋不差,十岁开始勤奋的炼血,至少十五年后才是周天境强者。司马明凭着天资和苦修,哪怕十三岁才炼血,此时已拥有周天境巅峰的修为。仅仅是辞别白天歌的四年,就有了旁人三倍努力的世界和结果。
  这样的天赋,你说强不强大。要知道这四年,他还要练习各种剑术,以及参悟道家的经典和学识。
  不过天赋和努力,也就仅此止步,武道的武算是走到了尽头。之后的武势境、天人境、以及合道境,靠的可不是勤学苦练,而是意识的参悟。若是不能看破悟透,哪怕你天资再高,终究在做徒劳之功。
  天下间一直流传着,百年苦修,不及一朝悟道。
  白天歌比起司马明更超而过之,七岁之前只练习过招数,不曾修炼任何的心法。
  之后荒野之战时,依靠持有白起双剑,将自己推高至练气初境。短短一月的时间,走完常人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
  既然要开始修炼,又不能持有白起双剑。既然要斩断以前的东西,索性不如破而后立。不仅仅是剑,就连人亦是如此。白天歌不在刻意控制气血,甚至阻拦炼血化内力。
  这也是参悟墨眉,所带给他的想法。墨家的大博爱、大仁慈、大智慧境界,虽然不是他喜欢的东西,但也心中极为佩服和赞同。白天歌取其中部分精华,融入自己的想法中,欲将自己破而后立。
  白天歌首先排挤鲜血,猩红色的血液流失。原本作为封印的容器,他就常年气血亏空不足。这才让白天歌看上去,脸色始终带着病容的苍白之色。若不是因为蚩尤图腾的兵主之力,早已鲜血流干而死。
  再后来白仲打开第二道封印,让他献祭失去的生命,以及常年流失的鲜血得以弥补。再加上有锦盒封印白起双剑,无形中减少对白天歌的压力,才让他看上去脸色红润了一些。
  如今以意志排挤全身鲜血,鲜血赤红流落而下,看上去白天歌犹如浸泡在鲜血之中。鲜血流的越多,浓稠度越来越高,最终干枯凝结在身。脸色越来越苍白,思想越来越冷漠,他感觉仿佛被寒冰包裹了一般。
  浑身青筋狰狞暴起,额头掉落豆大的汗珠,甚至发出痛苦的呼吸声。司马明一直注意着,发现白天歌的异样,顿时欲上前帮忙:“阿明,你怎么在释放精血,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白天歌所有的心神,沉浸在墨眉的气息中。磅礴澎湃的气血,没有刻意的控制,全部化为汹涌瀚海的内力。内力如鲜血一般,透着血腥的气味。周身漂浮着雾气,杀戮之力凝如实质。随着精血流落,那练气初境的内力,逐渐弥漫随后化为虚无。
  还不待司马明动手,墨差早已拦住,顺手也拉住了身边的方台,又对急切的两人开口道:“不要急,这小子自己有分寸。既然他敢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和把握。你们都给老夫安安静静的看着,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老夫有感觉,这将是一件伟大的事。可能数年,乃至今后数十年,再也不会发生的异景。”
  武和道泾渭分明,武以心法追求力量。常年闭关苦修的积累,方才能厚积薄发,出手如雷霆万钧之势。道则截然不同,需要更多的参悟。往往灵光一闪,抵得上武者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苦修参悟。
  就如现在的白天歌,这些时日长听墨學,如今看到了墨眉蕴藏的法则和意境。白天歌的思想空灵起来,很多想不通的道理,此刻已经悄然贯通。力量的强大与否,并不一定要用于战斗,更不必执着追求所谓的强大。
  正如墨子的境界,心有大多,世界就有多大。
  当年楚国以四十万大军攻打宋国,并以公输家族的鲁班,为其制作了九种不同的机关为利器。墨子知道后见楚王,告诫入侵宋国将会全军覆没。楚王不信,墨子以墨家机关术与鲁班的霸道机关术对决。
  最后结果墨家九战九胜,把公输家族打得一败涂地。鲁班想杀掉墨子,墨子便表示如果楚王退兵,愿意把他的人头双手送给楚王。于是他把自己的头砍了下来,楚王当场惊呆,表示立即退兵。宋国得救了。
  以一人之力拯救一国,墨子的心是人,所以世界是人的世界。白起的世界是杀戮,白天歌追求生命何意,世界乃是与杀戮截然相对的生命。
  以前还不觉得,今日司马明提醒,这才让白天歌明白。这一路他看到了很多,也理解了很多,只是自己从未将其整理过。兵家的攻伐和守护,墨家的侠义和博爱,神仙家的飘逸和逍遥。
  白天歌最喜欢的就是神仙家,那飘逸的风度和逍遥的行事风格,其实最符合他日常的性格和待人接物。过犹不及则水满必溢,神仙家追求的太过缥缈,脱离的人的范畴。所以白天歌又融入了墨家的博爱和仁慈,以其为核心奥义,驾驭逍遥和和飘逸。
  白天歌将其命名为【无极逍遥境】,这是他自创的修炼心法,从炼血直达周天的境的心法。当然这只是草创,其中必然还有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也是无可避免的。创出这套心法后,想要修炼必须剔除全身精血,以及杀戮之气所带来的内力。
  双手抬起同时割破手腕,全部滴落于面前的锦盒。人屠和杀神不是喜欢白家的血吗?
  与其全部浪费,不如让其吸个够。锦盒闪烁微弱的光点,犹如生命的呼吸。白天歌散去的内力,透着血腥的杀气,环绕于锦盒周围。锦盒开始不断震动,白起双剑仿佛欲挣脱囚笼,自由逍遥于世间痛饮渴望已久的鲜血。
  何谓无极,无极者位列五行之外,又不溶于五行之内。白天歌双手开始结印,以自身精血为力,以杀戮之气为封印。一道混沌不明的气息出现,模糊不堪又让人分不清浑浊和清明。圆形的图案宛如山岳坚不可摧,牢牢的将锦盒固定于原处不得动弹。
  锦盒的震动越来越微弱,逐渐归于平静,最后悄无声息的安静下来。
  何谓逍遥,待人以诚,仁慈博爱之意。这种思想让白天歌的情绪归于平静,宛如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冥冥之中有一种悲哀和痛苦,白天歌感觉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件东西仿佛是亲人,哪怕远隔千里依旧不离不弃,明明看不到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即便是在百米之外,招手即可回到身侧。水乳交融般的自由,又不会遭遇任何的阻隔。白天歌知道那件东西,就是面前锦盒中封印的白起双剑。
  就在刚刚那一刻,福至心灵般的想法,突然让白天歌有了一种心思和想法。以刚刚草创的无极逍遥境,代替蚩尤图腾的帝子,作为封印双剑的强大容器。以自己全身的鲜血,代替持有图腾的兵主,作为白起双剑的封印。
  如此蚩尤图腾的力量,将会完完整整的现于世间,而他白天歌将会拥有最强大的帝子之身。
  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精血,经过肆无忌惮的释放,让白天歌无力的向着身后倒落。此刻他不止大量失血,更是散去了全身的内力。命悬一线的无力和痛苦,让他挣扎于死亡和生命的边际。
  若是不能在短时间之内,补足体内大量丧失的精血,生命逝去只是时间的问题。之所以白天歌敢将自己置于如此危机之境,正是因为身边时刻守护的三人。能将天下五大显学之一,百家圣贤的墨家巨子。
  以及神仙家的掌门继任者,还有道家人宗的弟子司马明。毫不客气的当成工具人使用,也唯有白天歌才能做得出来。
  道家与阴阳家一样,擅长以草木炼制丹药,司马明将自己的丹药给白天歌服下。后者顿时感觉体内暖流袭来,稳如置身于温热的水中,舒适畅快的感觉让其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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