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铁鹰剑阵

　　烈焰和冰寒本是剑客出身，后被名剑吸引加入罗网，多年的磨练让两人的配合即为融洽。
　　烈焰发出的内力，配合名剑的至阳剑气，炙热火气如将人烧灼一般。既然失去了先机，攻击舍弃刺客的暗杀，以及待机而动的要术，如江湖剑客豪侠般勇猛直冲。冰寒则截然相反，等候时机，以图一击即中的机会。
　　每当烈焰攻击受挫，冰寒便会适时出手。不但补位攻击，同时也掌控全局。
　　铁鹰剑士的武艺不凡，但对阵刺客，还是有很多不足。兵器是一回事，境界不敌也是事实，功力不足更是明显。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士卒，善于面对战场和军阵。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默契的配合，以及白起传授的合击阵法。
　　每当烈焰持剑冲杀，两名铁鹰剑士合力抵挡，以二敌一配合抵挡。铁鹰剑士由白起所创，武功也是白起所建。彼此配合辅以兵家秘术，足以以弱胜强。
　　比起罗网的武势境，铁鹰剑士不过周天境。
　　武势境聚集武道之势，功力招数配合武势，足以斩断二十米宽的河流。周天境指打通肉身三十六道经脉，形成完整的内力循环，功力和境界先天处于弱势。同样的剑气攻击，烈焰发出的剑气，蕴含如烈焰一般至阳至刚之势。
　　铁鹰剑士只是纯粹的剑气，两者比较如蚂蚁和大象。
　　铁鹰剑士乃士卒出身，哪怕白起倾囊相授，也不可能传授绝顶心法。就算传授也无力习练，唯有以兵家秘术，配合药材，经过战场的打磨，这才达成周天之境。即便如此放在江湖，也算是武者中的一流人物。
　　烈焰和冰寒的武势，正如他们的名字。前者如烈焰烧灼，后者寒冰冷漠。剑气入体如被炙烤，不止损伤血肉，更烧灼经脉和内脏。后者的内力更是如寒冰，冰寒侧骨，仿佛整个人都僵硬一般。白一被攻击的伤口黝黑，烧焦的气味弥漫腐臭。
　　白二的鲜血冰寒，身体僵硬如木头，动作也随之越来越慢。战场杀伐足以以一敌百，但对江湖和百家来说，铁鹰剑士就不值一提。
　　白天歌被三人围在中央，眼见铁鹰剑士受辱，如孩童般被人戏弄，身上更是布满伤痕和血迹。心中不忿，怒火爆发，眉心鬼魅般的闪过一道太极图案。口中低声沉吟，念念叨叨的道：“人屠不堕幽冥府——，
　　杀神不归六道司——”
　　这像是某种百家经典，又像某种咒语秘术，充满邪魅诡异的魔力。玄而又玄的气息散发，白天歌此刻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儿，更像境界非凡掌控力量的强者。毛孔猝然扩张，宛如鸡皮疙瘩皱起，皮肤翻滚连荡浪涛。血色之气飘扬如烟，宛如晨雾飞起弥漫，最后融入其背负的第一道锦盒之内。
　　此时别说罗网刺客，就连铁鹰剑士也感觉形势不对。刺客对鲜血即为敏感，后者出身士卒，又是百战之精锐，对于血腥味自然也不陌生。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无形迷雾化为有形血丝，天际飘散如发丝一般细腻的血丝。血丝越来越密集，宛如青蛇一般游动，逐渐扩散的时间范围也越来越大。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宛如战场屠杀一般，诡异、凄凉、痛苦，透着沧桑和悲痛的伤感。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手，双眸开始观看四周。这才发现所有的血丝，居然都是以白天歌为核心。烈焰冰寒心惊之时，莫名感觉恐惧，恐惧来源于未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思转变之间，暗暗不禁有些退意。
　　他们想走，但白天歌会让他们走吗？
　　“铁鹰杀阵——”
　　白一是白天歌所属铁鹰剑士之首，白起钦定的护卫之长，自然知道很多他的秘密。旁人不知道白天歌刚刚念叨的词汇，他岂能不知道。联想起那道锦盒，脸色顿时难看至极。痛苦夹杂着悲凉，愤怒藏着关切，神情更是复杂。
　　“君上，白一终究负你所托。”白一痛苦的闭上双眼，无奈之间怒吼道：“铁鹰杀阵——”
　　道家有“天地人”三才剑阵，兵家阵法又何曾逊色，“戈矛剑”三兵之阵也曾名震天下。戈为其所长在前，矛藏其掷在左，剑有其杀伐在右。其意在攻，对阵和杀伐之力。
　　白一眼见势不可逆转，犹豫也徒劳无功，顿时闻琴知雅意：“吸收血色雾气和血线化而为内力，铁鹰杀阵第一剑。”
　　天下只知白起藏有秘密，少君得白起最大之遗泽。白天歌只修文，阅读百家之学术，反而从未练习心法和武艺。白起逝世后如稚儿怀抱千金巨资，旁若无人的走在大街之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样的宝藏，谁都想咬上一口。
　　无论人屠，还是杀神，虽然都属当世名剑，但却是凶杀残忍之剑。武安君有足够的心智和力量来驾驭，白天歌太过稚嫩而无运用之法，唯有以鲜血来献祭换取强大的力量。也就是说这场战斗拖的时间越长，白天歌可能会献祭全身的炙热鲜血。
　　这些雾气和血线，就是白起双剑的力量。吸收这些力量，铁鹰剑士配合阵法，足以击溃罗网的刺杀。
　　戈斩
　　三人合力，剑锋斩落，磅礴内力化为戈锋，齐齐向着左右而立的烈焰和冰寒刺去。
　　看似虚幻，实则有形。看似有形，实则无质，若是轻视，这些戈锋足以撕裂血肉。更严重的会被分尸，当场变为残肢断骸。
　　推波助澜的力量，宛如发酵剂一般，炙热的滚油中混入冷水。铁鹰剑士瞬间由原本弱势，转变为强势出手，烈焰冰寒被逼的连连后退。惊涛骇浪变为狂风暴雨，戈锋仿佛浪涛般连绵不绝。看似周天境的力量，但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不知其根源，不知其宽广。
　　数量似乎胜过了质量，哪怕是周天境。以雄浑的内力支持，依旧可以强势胜过武势境。
　　烈焰冰寒面对这般凶悍，连绵不绝的攻击，哪怕武势境亦是力所不待。两人虽然不会阵法，配合极为紧密，再加上手中名剑。形成一左一右烈火和寒冰之势，一半为炙热之刚阳，一边为阴冷之寒冰。两股力量既互相排斥，又彼此互不侵犯。
　　戈锋刺来哪怕在锋利，在如何的凶悍。面对两极对立的剑气，依旧无法在寸进一点，仿佛象棋一般楚河与汉界对立。戈斩似力竭再无寸进，烈焰冰寒则还有余力，似乎这样的攻击还能再次出手。毕竟是武势境的强者，强大的底蕴摆在那里。三名铁鹰剑士虽有阵法，白天歌的助力，差距还是不能完全弥补。
　　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明明可胜却依旧不能胜。
　　“铁鹰杀阵，三兵之斩——”白天歌被铁鹰剑士包围，居中调度指挥阵法合击。所谓的三兵之斩就是三兵同斩，汇集戈之刺，矛之掷，以及剑之劈。
　　如今看似平局，实则铁鹰剑士已落于下风。不过白一不敌，不代表白天歌毫无办法。原本以三名铁鹰剑士的力量，还不足以使用这等阵法，内力的积累实在太少。这道阵法若是武势境，运用自如且毫无顾虑。白天歌也明白其理，再次献祭白起双剑，换取强大的力量以供使用。
　　血色的丝线破碎，化为浓郁的雾气，随着锦盒中散发的血色雾气相融。雾气越来越浓郁，血腥味也随之弥漫。铁鹰剑士修炼的[浑圆杀字诀]，本就是白起传授的兵家秘术，与白起双剑乃是一脉相承之秘术。
　　两者汇聚岂是相融，而是叠加的庞大效果。还不待烈焰和冰寒再次出手，铁鹰剑士已经率先出剑，地面仿佛被兵器覆盖一般。
　　戈锋如浪涛，矛锋如雨点，剑锋如狂风。锐利的锋芒透着青铜之色，噬人性命的锐利闪烁着寒光。冷冽的威势震慑心灵，让人心生恐惧之感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兵家是诸子百家之中人数最为庞大的存在，也是力量最为强大的一家。
　　农家号称十万弟子，在兵家面前依旧小巫见大巫所谓一人成卒，五人为伍。或许百家强者可以以一敌百，但如何能敌千，如何能敌万，甚至于百万之众。奈何兵家的权利来自于君王，白起就是眼前最好的例子，功高震主者唯有一死。
　　以寡难敌众，蚁多咬死象，这就是百家始终无法力敌国家的根本原因。
　　数量浩瀚如星辰的兵锋，庞大的力量波涛汹涌般颠簸。烈焰冰寒虽持剑极力抵挡，不过那股力量似无穷尽一般，之前的局面如现实调转。后继无力正是烈焰冰寒的想法，持续的消耗无力弥补，两人明白此为真正的绝杀。
　　“啊——”
　　“掩日大人救我——”惨叫声接连出口，烈焰寒冰最后的声嘶力竭。充斥着不想死，想活着的奢望中，最终无奈身死倒地徒留两柄名剑遗落。
　　“呃——”剧烈的喘息声，痛苦的咳嗽声，白天歌右手扶着胸膛，带着凄惨的呼吸跪立在地。不想答应曾祖，答应白氏一族，答应父亲，最终还是违诺动用了献祭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