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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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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后黎儿拉一家子再次躺在床上进入了睡眠,夜里总是安静的,但总有一些人不喜欢这份安静,至少黎儿拉现在是这样看的,她被自己父母吵杂的声音吵醒,她眨巴一下自己的眼睛,习惯性的往床两边摸了一下,自己的父母不在床上。
  她微微抬起头望向窗外,夜正深着,就连月亮也盖起了用云朵形成的被子进行睡眠。
  盘子碎裂形成的噼里啪啦声正演奏者独属于它们的独特乐曲,它们演奏的乐曲大概率是愤怒和悲伤的,毕竟黎儿拉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正跪在地上痛哭着,双臂上红色的小溪流淌着。
  而平时深爱着自己母亲的父亲,却没有半点搀扶的姿态,他正坐在一个木椅上,他瘦弱而又有些驼背的身板却有着坚毅的眼神,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黎儿拉有些担忧的问道。
  只见她的父亲笑呵呵的看着她,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惨白,“小黎儿拉,爸爸要出门冒险去了,你将有一个是冒险家的父亲,你开心吗?”
  “开……”
  黎儿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自己的母亲打断,“开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她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只见自己的丈夫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另外一只手正偷偷的指着黎儿拉。
  嗑嗑磕……她磨着自己的牙齿,打算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说道:“可你根本就不会使用弓箭。”
  “我可以学,我的几个同伴中有一个神射手。”
  “外面的生物很危险,你只会是猎物。”
  “谁说的?”黎儿拉的父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弓箭装模作样地拉一拉拉弓说道:“你的丈夫,黎儿拉的父亲可是最健壮的。”
  “呵,你走吧,别逞强,我不希望带回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你的尸体。”
  “爸爸?您真的需要去成为冒险家吗?能不能带带我?”黎儿拉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也想成为一个冒险家。
  然而自己的父亲却破天荒的没有去搭理她,而是直冲冲的往外面跑去。
  “爸爸!”黎儿拉慌忙跑出门,叫喊着自己的父亲。
  “别叫他!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可不能顾前又顾后。”
  “可爸爸只带了弓没有带箭啊,而且大晚就出发真的好吗?”
  “……”
  于是过了一会儿后黎儿拉的父亲就灰溜溜地跑了回来,睡了一觉之后才和同伴出门打猎。
  自那之后,黎儿拉的母亲在每次睡醒之后都喜欢站在房子前的那一座小丘上眺望着远方,与之并肩的便是镇子内的其他妇女。
  黎儿拉父亲枕头底下的黑面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因为长久的饥饿黎儿拉早就已经没有力气动弹,母亲总是在告诉她,等到你父亲回来,我们就有食物吃了,幸好的是虽然教会不会提供粮食,但总会派人送一些水过来。
  又是一天清晨,黎儿拉的母亲照常去山丘等着自己的丈夫,此时还等候在山丘上的也只剩下她一人,其他妇女有的不想等了,有的实在没有力气了,有的已经站不起来了,只剩下仅存的那一口气。
  突然荒地上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道身影就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道这样的身影,黎儿拉的母亲看见之后疲惫的眼睛微微一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向那些身影跑去。
  那些身影看见她跑过来也随之停止了自己的脚步,她很快便跑到那些身影的面前,但是身影之中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抱有着一丝期望地问道:“黎儿拉的父亲呢?”
  这时领头的那位男子将一块破布交给了她,“抱歉。”他平淡的声音就好像一块巨石砸向她的心里。
  “嗯。”
  于是在这一天,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黎儿拉的家里升起了缕缕青烟,它是那么的瞩目,毕竟这是镇子内唯一一道烟。
  黎儿拉微微动了一动鼻子,房子内弥漫着肉食美味的香气,她轻轻从床上爬起走向厨房,发现自己的母亲再次起了炉灶。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他给我们带食物回来了吗?他在哪里?”
  “他啊,成为了一个著名的冒险者,现在被国王召见,我们今天吃肉来祝贺他。”
  “真的吗?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他打败魔王的时候。”
  一顿美味的佳肴结束,她的母亲将她赶上床去睡觉,母亲收拾了一会儿,也躺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妈妈,为什么有股腥味?”
  “睡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教堂的钟声响起,太阳落下山头。
  黎儿拉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发现自己又再次沉浸在来一个奇怪的海洋之中,平坦的沙子上多了一条条线,一个个奇怪的符号排列在五条线组成的排列上,排列上的符号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芒,不过奇怪的是现在只有一条排列上有符号。
  这时原本清澈的海水突然弥漫起了红色的浪潮,一切都被血一样的红色覆盖着,黎儿拉一脸慌张的看着周围,直到她被红色覆盖。
  黎儿拉惊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此时她发现原本亚麻色的床单早已被血液染成了红色,母亲安详的躺在床上,手腕上早已喷洒不出血液,黎儿拉轻轻地走向自己仿佛是在沉睡的母亲身边,颤抖的双手摸了摸母亲惨白的脸蛋,她的身体早已没有温度,这时黎儿拉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也有一道划痕,只不过正在缓慢愈合中,她有些惊恐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她轻轻地翻开被子,她发现母亲米黄色的褶皱裙上流淌着比手腕上还要丰富得多的血迹,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轻轻翻开了母亲的裙摆,母亲的腿上少了一大块肉,森白的骨头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呕!”食道内喷涌而出的食物被她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她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小约翰坐在她床边,她睡的床也不是自家的床。
  “喂!你别出去!”小约翰焦急地喊道,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黎儿拉,但被黎儿拉如疯子一般挣脱而出,黎儿拉甩开门冲了出去,而镇民们都聚集在她家门前,似乎在讨论些什么。
  “不要!”
  黎儿拉想要冲进人群之中,但被周围的大婶拉住了,“别,我们正在讨论着如何安葬你的母亲。”
  “不要!”黎儿拉死死的甩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她想看母亲最后一眼,此时的她眼眶已经有些微微通红。
  就在此时,镇子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围着在黎儿拉家里的餐桌议论事情。
  “那么就照旧吧,不过再怎么说黎儿拉的父亲都曾经救过我们,没有他当时的舍身我们现在都不会坐在这里,再怎么说都要给他们安一个墓,插一个石板就行了。”哪一个当初领头的男子说道。
  “可他们夫妻俩都叫什么名字?我们往常都是叫黎儿拉的父亲或黎儿拉的母亲的,都已经忘记他们原本的名字了。”面包房的皮埃尔先生说道。
  “那干脆就刻这个名,我想这应该是他们最喜欢的名字。”那一个领头的男子表示赞成。
  “可问题是那一个孩子怎么办?”一个镇中妇女的最长者问道。
  “不如就交给教堂好了,我有一个朋友跟我说教堂,现在就正在收留着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皮埃尔说道。
  “好,就这么办。”领头男子一拍桌子落下这次讨论的帷幕。
  而此时在右边邻居的房子内,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鄙夷的自言自语道:“呵,信教会?”
  当!当!当!
  教堂的钟声在黄昏准时响起,只不过这次黎儿拉不但能听到声音,还能看到在教堂顶端摇摆震动的铜钟,黄铜色的大钟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耀眼,是那一个领头的人,专门找人带黎儿拉到教堂的救助站。
  不过黎儿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假如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两道早已蒸发掉的水痕,而黎儿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铃儿响叮当,马儿缓步行,他们离教堂的距离也越来越短,以后就只剩黎儿拉独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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