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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里，是不是可以这样调整下？”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这里只用钢琴点缀，其他都不用，这样是不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孤独、无助。”
“诶？老大，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看这句‘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这句话到高潮了，这里再用大提琴是不是有点……”李歌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来表达，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低沉？”
“对！低沉，这个时候应该换小提琴跟电吉他把声音提起来。”
“你在看这里……”
这首歌的进度比想象中的快，五天不到编曲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等凯东老师熟悉一下开录了。”贺晓明开心的说。
不由的回想起李歌来之前组里的情况：上一任制作人是个四五十岁中年人，是被环球从一个小工作室挖过来的，也出过一两首亮眼的作品，但是后来人就变了，喜欢无止境压榨组里的人，一首歌能退回去十几次，不提意见、不说理由，那时候组里的气氛真的是压抑到了极点。还好后来，连续三年没达标直接被解聘了。
现在的组长李歌，年轻、有能力、不恃才傲物，这算是苦尽甘来吗？
“你说什么？”
“凯东老师联系不上？还好几天了？”
青青接着电话大声问道。
李歌他们立刻围了过去。
“什么情况？”
青青点开免提，里面传来王凯东经纪人小琴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青青姐。”
“你先别急，你把前后事情都说清楚我们才能给你出主意啊。”
“好的，前几天我想通知他要录一首新歌。”
“当时电话没打通，我也没在意，就在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
“后面几天也没回我，今天我想跟他确定时间，发现他手机还是联系不上，公司这边我也了解了下，这几天他都没来公司。”
“三天后就是新人榜颁奖了，到时候人找不到我真的要被李总给骂死了。”
“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我问问其他人。”
青青挂了电话，朝着李歌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歌一时头大，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艺人的事情，先联系艺人部，让他先牵头找人。”
李歌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电梯方向跑。
李歌冲进写着“制作部二处总监”的办公室的时候。
徐锦恒正美美的倚靠在办公椅上，听着丁子墨版《直到世界尽头》。
嘴上还自然而然的跟着哼唱起来。
“直到世界尽头渴望的。。。”
“心”这个字还没哼出来，就被李歌粗暴的打断了。
“特马……”刚想爆粗口，看清了是李歌又换了一副面孔，“小李啊，这么着急找我有事吗？”
默默把音乐声音关小。
“徐总，找不到凯东老师了。”
“王凯东？”
“今天我们想跟凯东老师约个时间录新歌，结果他经纪人说是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上他了。”
“又有新歌了？效率好高啊！”
为什么徐总的注意点都在这奇怪的地方。
“这不是重点，我们的歌可以推迟几天。但是3月1号新人榜颁奖，到时候人还找不到那是要出大事了。”
徐锦恒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新人榜颁奖，新人王不来现场，这不是相当于对华国音协吐口水？以后环球还想不想在音乐圈混了？
王凯东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但是也只是王奕修总监跟他说的。
拿起话筒拨了王总的电话。
“王总好，有件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关于王凯东的……”
“现在联系不上他，要是……”
“啊？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那真的是太不幸了……”
“小李，您钦点的那位……”
“好的，王总，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徐锦恒直接拿上车钥匙跟西装外套，“跟我走吧。”
电梯直达底下二层停车场。
徐锦恒开车，李歌坐在副驾驶。
“小李，之前跟你说过凯东第一张专辑是王总做的，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凯东他会突然在乐坛消失吗？”
“不知道。网上有人说是被封杀了？”
“当然不是。在巅峰的时候他结婚了，然后有了个女儿。女儿出世就被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夭折率很高。”
“这……”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放下一切陪着她长大。”
“这是王总之前跟我说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凯东就这么退圈太可惜了。”
“二十多年来，王总一直没放弃这个想法。终于在去年，在凯东女儿和家人的支持下，他复出了。”
“结果现在看来也不错。不过……”
“他女儿上周走了。”
李歌总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车顺着沿海高速一直开，左边就是金黄色的沙滩，再往后就是碧蓝的大海。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车开到了海边的一排房子边上。
徐锦恒看着手机定位来到其中一个房子面前。
门口一个眼睛微红的中年女人看了看他们，“他在院子里。”
徐锦恒拍了拍李歌的肩膀，鼓励道，“去吧，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
穿过几个房间，就看一个熟悉的背影。
李歌此时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静静的走过去，坐在王凯东边上的椅子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王凯东才从无边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这才注意到边上的李歌。
罕见的笑了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李歌轻轻摇摇头：“生活中有远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
“李歌，我从奕修那里第一次听到《消愁》，我就很想跟你见一面。”
“怎么会有人这么懂我的心。”
“再后来，第二首我就彻底不再有疑问了。”
“你们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囡囡喜欢唱歌，也希望我能一直唱下去，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李歌：“凯东老师，我们等着你回来。”
“嗯。”
落日余晖，散落的光浮在海面，海浪不停冲击的礁石，迸溅起的水花，像在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