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月到中秋 第七章 五味杂成

　　第二部月到中秋第七章五味杂成
　　汪华到联合检查组的时候已经快到10点30分了，“林组长，什么事？”汪华推开办公室，见只有林组长一人，便停在门外问。“进来吧，没人吃了你。”林组长有点恼怒。汪华固执地站在门外，不再说什么。“哼，你女儿什么病？”林组长不紧不慢地问。“这是工作之外的事吧。”汪华有点后悔到这大夜还到检查组。“好吧。叫你来是想告诉你煤建公司的帐，已经全部查封。由你负责审计1999年1月－至2000年11月银行来往帐，时间很短，多数时间要加班，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因为你女儿的事情退出检查组也是允许的，这样我必须马上通知石油公司的秦科长到位。”林组长挑畔地看着汪华。“为什么？”汪华简短地问。“煤建公司马上进入破产程序，局里八大公司中它将是试点。”林组长不紧不慢地说。“公司的员工怎么办？”汪华有些担忧地问。“公司成功卖出后，会有一部分留守人员处理善后事谊。你们公司可能会缓几年。”林组长说完笑着问：“我就那么可怕吗？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难道你就不想给自己留一条路。”“工作没问题，我能胜任。没什么事，我回去了。”汪华不理会林组长的暗示，一个转身象风一样快地走了。
　　其实汪华从营业员提拔到会计科当会计，还多亏了当时任糖酒公司经理，现任贸易局副局长兼联合检查组长的林组长。那时的汪华真算得上糖酒公司一枝花，年轻漂亮。到会计科后，林经理没少楷她的油，她也为了稳稳地坐上办公室的交椅，用尽了手段，在保全底线的情况下，用两年时间夺得了副科长的位置。结婚后，林经理上调贸易局，她顺理成章地升任科长。
　　贸易局座落在A城的主要街道，顺城大街。街道两旁的枝形路灯发出桔红色的光，把整个街道照得暖洋洋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汪华顺着街道快步走着，贸易局离她家大概有两站路，快走要走30分钟，想着家里的情况她舍不得5块钱打的。这时天公不做美，空中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汪华用包顶在头上，想着或许能挡点雨。秋风裹着秋雨，打在脸上凉凉的，鼻子一阵发痒她连打了几个喷嚏，雨开始由细变粗，打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汪华的衣服头发几乎湿透了，仅管只有一站路了，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汪华还是站到了街上，想打的回家，她想生病后吃药的钱也许不止的士钱吧。因为突然的大雨，的士供不应求，汪华在路边站了近10分钟都没打到车，这时一辆小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林组长从车里伸出头来说“上车吧。送你回家。”汪华看了看司机小杜和林组长，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很快便到家了。汪华对林组长说“谢谢了，谢谢杜司机。”林组长挥了挥手说“快回去休息吧。”汪华看着车子开走了才回家。
　　这一晚上汪华恶梦不断，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早晨5点她又一次被恶梦惊醒，她只感到恐怖但梦境却模糊不清，她索性不睡了。头有些发痛，她找了几片扑热息痛片吃了。头痛得稍好些后她才开始想怎样才能既不耽误工作，又不误照顾高倩……
　　刚6点她就座上了6路公交车到医院去看望高倩，另外和高林做一些交待。
　　“咦，你来得正好，给女儿擦一下身子。昨天忘了擦洗，她都埋怨了我好久了。”一到医院高林就把洗好的毛巾递给汪华。“哦。”汪华接过毛巾就擦了起来。“妈，这么早还没吃饭吧。爸，去给我们把饭打来。”高倩命令高林。“遵命！公主！”高林俏皮地举了举手就走出了病房。“高倩，脚很痛吧。”汪华一边给高倩擦洗一边问。“有点痛。”高倩简短地回答。“你这样子，我本应该请假来照顾你的，但是最近我被抽调到局联合检查组去查帐，时间很紧。妈真的觉得对不起你。”汪华字斟句酌……“没事，还有爸和婆他们……你，你忙吧。”高倩声音有些硬，鼻子酸酸的。
　　“饭来罗，我们的乖乖女。浓汤馄饨。怎样？”高林提着三份早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完了吗？我漂亮的公主，我给你喂，还是你妈喂？”高林把早餐放在高倩的床头柜上问。“还是你喂吧，我赶时间，马上要到煤建公司去。”汪华端起她那一份就开始吃起来。“我自己来吧。”高倩情绪低落地说。高林看了看汪华，又看了看高倩，他不明白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女儿怎么一瞬间就这样情绪低落。他夸张地说：“医生说了，你的石膏才打上，是不能错位的，难道你想成跛脚美女吗？还是让老爸来吧。”高倩没有抗拒，顺从地吃着高林递到她嘴里的馄饨。“高林，我们请个护工吧。这段时间我刚好工作特别忙。”汪华欠意地说。“你走吧。走。”高林强忍怒火挥了挥手，象挥掉一只蚊子。汪华的眼睛在高倩和高林间转了几圈后狠了狠心什么都没说还是走了。“爸，爸！”高倩连喊了两声说：“我是不是妈亲生的，我是不是你们抱养的哟，妈这么冷酷。我从小到大真的不知道何为母爱。在书里，经常看到母爱是如何伟大。在同学那里也经常听到她们的母亲是如何地疼爱她们……想到自己，我真的怀疑你们。”“唉，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难道我给你的爱少了？你婆和爷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么多年没有感受？再说你妈，她不是不爱你，她是爱在心里不会表达。我们理解她吧！”高林长叹了一声，对女儿说着自己都觉得牵强的话。
　　汪华准时到了煤建公司，到办公室时她还在想着女儿的事。对于女儿，她觉得请护工是最合理的安排，护工更有经验。早上给女儿擦洗的时候，她就感到自己是那么笨手笨脚，护工在这方面应该更有经验。她把一切事情都不带感情地放在理性的分析之中，然后加以决定。
　　快下班的时候，林组长宣布今天加班。汪华很无奈但还是加班加到了10点才回家。虽然很累，但她还是到了医院。
　　“哈哈哈……”她去的时候，高林、高倩和杨琴不知在说什么，三个人笑得开心极了。汪华楞了楞，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在门边站了一分钟她还是走了进去。
　　“哦，你来了。”高林冷冷地问了声，接着又说：“杨琴说她晚上有空，可以来帮忙照顾一下女儿。”“就是，我反正晚上没事……”杨琴脸红了红，有点结巴地说。“你不是工作忙吗？用不着来了。忙工作去吧！”高倩一本正经地说。“看起来我是多余的人。”汪华自我解嘲地说。冷了会场，汪华讪讪地说我还是走……“不送……”高倩大声喊了句。汪华心里五味杂成，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