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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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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火火如同飞燕,双刀过处,带出绺绺鲜血。
  火火的双刀术以灵巧见长,配合抹喉,穿胸,掠膝,挑筋四个有效杀伤,每一招的目的分明,不给敌手喘息的机会。
  至于镖局的两个镖头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吸引了大多数山贼,一个不小心,被山贼近身,洒了一包石灰粉,迷了眼睛,险象环生。
  所幸周白火火救援及时,这才免于被砍成肉酱。
  落鹰崖下古道狭小,山贼躺了一地,那两个镖头又受了伤,只剩下周白火火独斗剩下的七个山贼。
  付熊心中焦急一声狂吼,正是配合巨熊掌的杀招“巨熊吼”。
  古豹一时不察,鼓膜轰鸣,气机一滞,被付熊觑得机会,一招“巨熊开山”朝着古豹的脑袋上印去。
  千钧一发之际,古豹回过神来,长枪拧转,眼瞳血红,“白虎破军”,狠狠抽在付熊腰间,却也被巨熊掌击中肩头,肩胛骨被生生震碎,免于一死。
  古豹疼痛之极,状若疯狂,纷乱的杀意、杀气倏忽间相聚,一股莫名的气韵缓缓荡开,真气流转周身。
  “这就是观海境第四楼命宫境,果然非同凡响。”
  他抬起长枪,真气在枪尖打着漩儿飞速旋转。
  原本略占上风的付熊,面若死灰,这么些年都没能聚气入身,看着别人踏破命宫,激荡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这时,原本悠哉游哉的封刀隐才正经起来,摩挲着浅浅的扎人胡须,轻笑道:“有点儿意思,清歌,你可瞧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封刀隐飞身纵影,同时长刀出鞘,刀光如一条黑色长河巨浪冲出茶马河道,剩下的七个山贼,毫无招架之力,就被刀气分尸。
  原本志得意满,准备大杀四方的古豹,心中警钟震响,长枪狂舞如巨蛇。
  “铛”
  刀枪相接,火星四射,长枪被截断,握枪的古豹虎口开裂,一股巨力顺着枪身传来,直接被掀飞,人还未着地,封刀隐已经追了上去。
  刀出,斩首,干净利落。
  周白在一边看得真切,抽刀收刀之间,一气连贯,刀气纵横。
  “封刀隐,就凭这一手刀法,活得不差劲。”
  原本拿剑丸毫无头绪的周白,看了封刀隐的刀术,心中渐渐有些明了。
  以心御剑,以神斩念。
  心下沉入水,神念归于一束,双指作剑,随着脑海中的剑招出剑,一套九招打下来行云流水,随着剑招连绵,掌中的剑丸缓缓转动,似有喷薄欲出之意。
  火火轻移,葱白玉指点在周白眉心,惊醒了他。
  “阿兄,封大哥突然冲进密林,身后跟着三个黑影,好似被人追杀,我们该怎么办?”
  顺着火火指的方向,飞鸟惊飞一片。
  白清歌这时也来到了这边,手中多了一柄短鞘青竹剑。
  镖局已经脱险,周白朝着付熊拱了拱手,转身追了上去,火火和白清歌跟上。
  付熊几欲出言,终究作罢,整饬了一下镖队,先离开落鹰崖,大恩大德只能来日再报。
  密林之中,重重灌木,多毒虫猛兽,一路上不少野猪野狼死得凄惨。
  有的死于刀伤,有的被洞穿脑骨,有的流着黑血,有的被生生撕裂,无一例外,身上都冒着黑气,连鲜血都变成了黑色。
  追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传来闷闷的声音,不似从嘴里发出来的。
  周白拨开肥厚的叶子,抬眼望去。
  封刀隐被围在中央,双手握着长刀,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阴戾可怕。
  围着他的三个人,身形都较矮,不过常人肩头,略微佝偻着肩,就显得更矮了。
  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条黑索,浑身冒着黑气,都是观海境,至于第几楼就看不出来了。
  “你们这些魔宗的崽子还真是像野狗一般锲而不舍,追了我三洲之地,居然还不撒手,怎么血魔那个老家伙练魔功走火入魔了,这可不是血海魔宗的地盘,你们居然也敢追过来,不怕飞仙宗宰了你们?”
  “人魔之子,休要逞口舌之利,把魔刀诀和合一脉术交出来,跟我们回宗请罪,或可饶你一命。”
  “当年人魔劫,你的父亲杀了无数圣宗门人,如今尸骨被沉入无边孽海赎罪,人魔之子,你也要重蹈覆辙吗?”
  “合一脉术于我魔门圣宗至关重要,人魔之子,希望你不要自误,否则无论天涯海角,你都会被追杀,凭你一己之力想要抵挡整个魔门圣宗,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三人言语闷声闷气,嘴唇未动。
  白清歌轻声说道:“腹语,居然当真有人会说,还说得这般清楚,你看他们的肚子。”
  周白看去,果然佝偻三人说话间,肚皮微微震动。
  封刀隐愤恨道:“想要魔刀诀和合一脉术,不妨来拿,爷爷今天就拿你们的人头下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蝼蚁安敢挡车。”
  “小儿猖狂。”
  三人身上黑色气机流转,铁索如同一条条黑蛇狂舞,任凭封刀隐刀术精妙,都难以破开层层铁索封印。
  “浮屠镇魔,破心魔刀”
  封刀隐心中低喝,一座黑色的浮屠塔浮现,一共五层,撞开黑索,黑色魔刀当先朝着其中一人劈去。
  “浮屠经第五层,你不愧是魔门十年一遇的天才,可惜不为圣宗所用。”
  “不为圣宗所用的天才,只有死,我现在都能想象你的鲜血,甜美芬芳。”
  最后一人面色阴鸷,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厉声道:“摩云六合索。”
  原本分开的三人,其中两人蓦然间出现在直面刀光另一人身后,双掌抵在他的背后,六条黑蛇朝着黑色魔刀盖去。
  摩云六合索乃是他们三人平生最得意的绝技,就算是对上第六楼罡煞境的修士,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三人合力,能够生生磨死第六楼的修士。
  就是现在。
  火火动了。
  周白动了。
  白清歌出声道:“摩云六合索的罩门在脊柱尾巴骨下方。”
  火火牡丹笔挥动,一只一丈半尺长的火鸟,铺天盖地冲向后面的一个魔人。
  那个魔人反应很快,转身一掌打出,黑色魔气湮灭火鸟,露出火鸟后面的周白。
  他心中默念:“清明。”
  剑丸在指尖瞬发,寻得摩云六合索的缝隙,直接破开那魔人护体真元,在他惊愕的眼光中插进了罩门,剑气奔腾,搅碎他浑身经脉,然后抽身急退。
  封刀隐见摩云六合索被破,趁着魔人心神震动,破心魔刀黑光大涨,浮屠塔强行镇住反噬翻腾的气血,不计代价,一刀斩杀当先的魔人。
  瞬间攻守异势,原本胜券在握的三个魔修,转眼就死了两个。
  “圣祖与我等同在。”
  最后一个魔修,见事不可为,直接自爆,黑色魔气荡开,掀起一阵狂风。
  拄刀站起身来的封刀隐,拍了拍周白的肩膀,说道:“兄弟,哥哥欠你一条命,要不是你,哥哥这条小命儿可就丢在这荒野密林里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摩云六合索的罩门所在?这三个家伙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却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罩门在哪里。”
  虽说周白退的快,依旧被自爆的魔气掀飞,撞在一颗两人粗的大树上。
  火火扶着周白,周白看向白清歌,说道:“我可不知道摩云六合索的罩门,是清歌告诉我的。”
  封刀隐一愣神,随即欢喜道:“清歌,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担心我的。”
  兴许是白清歌这次心情不错,一声轻哼,倒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嫌恶神色。
  火火心思细腻,看着白清歌微翘的嘴角,知道她心情好,只是因为阿兄称呼她为清歌,而不是白姑娘,自己总算不再是一个累赘,被排出在外。
  从小白清歌就因为她那双眼睛,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玩,没有朋友,什么都能看透,一个人孤独的久了,自然渴望融入“朋友”二字。
  至于封刀隐,她也看了他的心相,一座浮屠塔压血海。
  这可不是什么好心相,可以看到他的未来一片腥风血雨。
  不过近来相处,可以感觉出来,虽然平时为人不靠谱,关键时刻引走大敌,没有祸水东引,牵连镖局众人,秉性不差。
  三个魔修死去,除了留下一套二十四枚阵牌和半份地图,什么都没留下。
  封刀隐拿起那半份地图,又从袖中取出另外半份地图,两相结合,就是一块完整的地图。
  “看来这三个魔修早有算计,算好了你会来这里。”周白说道。
  “不错,为兄如今第五楼涌泉境,只差最后一件金属性灵物即将大成,就是冲着这骨孽之地的金骨而来。”
  封刀隐继续说道:“我还以为这三个家伙是在我身上施了蛊下了咒,这才找到了我,没想到原来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我上钩,好险。”
  然后,他把阵牌丢到周白怀里,“这套阵牌应当是一副品质极高的凡器,于我已经无用,就与你作防身之用,不要推辞。”
  周白接过阵牌,阵牌上刻着各式各样的鬼物,如同被大碑镇压。
  “好了,接下来,我就要去闯一闯骨孽之地,此去生死未卜,各自珍重。”
  收好地图,扛着鳄鱼刀鞘,灌了一口竹筒中的烈酒,潇洒离去。
  周白只好道上一句“珍重”,就带着火火和白清歌原路返回。
  落鹰崖一片狼藉,镖队早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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