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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座破茅屋，只有磨的十分光滑的户枢表示这间屋子还住着人，大壮上前推开门，一少女脸上流露着惊恐盯着门口，身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大壮眼中满含热泪：“妹儿，我回来了。”裕马和柒天对视一眼，皆是震惊。少女身子单薄，依然挡在老人身前，稚气未脱的面容，带着强撑起来的坚强，少女精致的小脸更是让人动容。见到杜壮的这一刻泪水就涌了出来。老人微微起身：“咳咳，大壮，这两位少年是什么来头？不会是抓你来的吧？”老人勉力起身，布满了青筋的手臂抓着椅子，连连喘息着：“都说了我们村子没有粮食了！你们官府也太霸道了！”大壮连忙扶老人坐下，老人缓缓道：“大壮，别怕，我也曾在朝廷做过些年的小官，这些人啊！就是欺软怕硬！咳…”大壮俯身，忙到：“爹啊！这两位少年不是官府的人。”裕马和柒天连忙欠身。
老人没有力气了，软软地坐着：“两位少年…”裕马忙到：“老人家无需多礼，我二人出世下山，本就是为看看生民疾苦，积累心性。”大壮拉过少女：“这是我女儿，名唤杜鹃，让两位少年英雄见笑了。”少女咬着薄唇，樱目点点含泪，两腮浮出病态的酡红，对着两人欠身行礼。
“我叫裕马，他叫柒天，老人家叫我小马就好。”裕马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手指捅了捅柒天：“哦。哦，我叫柒天，叫我小天就好，我，那个…”羞赧的柒天一句周全话也说不出，少女轻笑，连忙抹去眼中的泪光。柒天脸越发滚烫。
裕马掩嘴轻笑。
大壮连忙打破尴尬：“爹啊，这两位少年是来借宿的，我看让鹃儿去收拾下吧。”老人点点头。
杜鹃垂着双手：“两位和我来吧。”说着走到东边的小屋子里，泥土夯的十分牢固，大壮尾随：“我夯的土，结实吧！两位还请住在这里，寒舍实在简陋，两位英雄别见怪。”裕马叹口气：“都是穷苦人家，哪里有高低贵贱，大壮，你就叫我裕马吧。”也不管大壮同不同意。
刚转身，柒天就红着脸跑了出来，紧紧攥住裕马衣角。原来裕马回身和大壮捯饬，柒天没注意，跟着杜鹃进了屋子，没留意裕马不在身边，孤男寡女，让柒天十分害羞。
裕马大笑出声。
墨昌?一天后
“这下这俩小子有的忙了。”墨昌贱笑。
就在昨天，他站在一座官府的屋梁上，下面差拨来来往往，其中一个上报：“老爷，杜家村的粮食还没有交上来。那里的村长实在聒噪，硬拿命拼。”那被叫做老爷的，双目圆瞪：“那就没办法了？我限你三天之内征调上来！差你三十人手，速去。”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让墨昌差点笑出来。
墨昌盘算着，约莫这些人也到了大壮家，赶忙加快脚程。
裕马举着一块比他还大的石头，吃力地站着，双腿都有些打摆子。柒天在一边儿舞着戟，杜鹃殷切地端茶送水。大壮默默地看着少女窈窕的身影，心中只觉无比悲惨。
嗵的一声，大门被踢开，一小生信步进来：“人呢？你张生大爷来收粮了！”门外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探着头看着里面。裕马腰间用力，石块应声落地。张生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道：“泼皮，知道你张生大爷的名号吗？知道顶撞本大爷有什么后果么！”裕马笑了，柒天大戟驻在地上：“你才是泼皮，哪里来的小厮，在洒家面前捋虎须！”说罢连忙求救似地看着裕马。裕马满意地点点头：“还差点气势，你这怯懦的毛病的确不好根治。”全然没有理会张生的叫骂。
张生一挥手，三十个汉子从门外推推攘攘地进来，裕马看的哑然失笑：“混小子，咋不多叫几人？就这点人手小爷我一根手指就捏死了！”柒天立马一甩戟，砸在裕马举着的那块石头上，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石块碎成四五块。
连带着张生和一群人看得眼都直了。
裕马一弹刀鞘，锵一声大刀弹出寸许：“我这大刀可是要饮血的！你们谁先来？”一群人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张生心思急转：“嘿嘿，两位小爷，我们老爷有请，传闻杜家村来了两位风姿卓越的少年，遂着我来请的。”柒天看着裕马，裕马收刀：“大壮！”大壮应声。“我出去一趟，小天留下，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托付与他。”张生脸色黑了黑，连忙低头躬身请裕马出来。
一群大汉急忙让道，裕马信步走出来：“那厮，带路。”张生诺了声，扭头看了眼杜鹃，挤眉弄眼。大壮冷哼一声，挡在杜鹃面前。
墨昌远远地看着，暗自赞叹裕马的聪明。只是不知这裕马打什么算盘，走在这么一群人前面。
张生尾随在裕马身后，与几个汉子窃窃私语，裕马全然不在意。
走出了田野，裕马转过身来：“泼皮，何方去？”瞄了一眼人数，已然少了三四人。张生措手不及，差点撞了个满怀，旋即阴笑：“诶呀，小爷呀，此路呀，通往极乐之地！”
话音未落，身后两个汉子执杀威棒绕出来，裕马朗笑：“我倒要看看佛祖他敢不敢收我！”烟雨刀轻鸣，已然在手，脚下不乱，刀光一闪，原本高出大汉身高一截的棍子立马成了齐眉棍长短，裕马抚着刀身：“伙计，这可是你第一次饮血，三十人，想来也不辱没你的名声吧！”俩汉子对视一眼，爆喝一声杀将到面前，裕马侧身一转，两道血线飙射，张生惊慌地跑在人群后面，一群庄稼把式哪里见过这等杀人如麻的场面，皆是大乱阵脚。
每每刀光闪过，都会有几道血迹溅到裕马身上，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余下的四五人胆子都被吓破了，跪在地上急急讨饶，裕马手起刀落，了断了三人性命。
张生跌坐在地上。
还有一人，跪在裕马身前，侧身对着张生，裕马邪邪一笑。
大刀高高举起，张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卡擦一下，一颗圆滚滚的人头掉在他面前，失去了头的尸体双手还动了一下，鲜血从脖颈直接迸出来，淋了裕马一身，裕马摸了把脸。
张生胯下两股战战，已然湿了一片，像是魔症了，口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裕马甩刀收入鞘中，刃上的鲜血甩在了张生脸上，一下子把他惊醒。
张生也不管裤子上的污秽，跪着要抱裕马的腿，裕马一脚蹬开他，身上的鲜血流动，像是一尊杀神。张生伏在地上，眼中泪水不自觉地涌出来：“饶命啊，求您饶过我啊，我再也不敢了。”裕马一眼都没有看他，径直走向大壮家。
张生懵懵地不知在哪里还拜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一林子的狼藉，连呕带吐地爬走。
推开门，裕马浑身的鲜血开始干涸，粘滞地让他有些烦躁，院子里跪着两个大汉，柒天身上也带了些血迹，裕马心中一烦，蹭蹭两刀剁下人头，柒天和杜鹃呆呆地看着他。
大壮一个激灵倒来一桶水，裕马脱下衣服细细地洗着身子。柒天和杜鹃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的人头，柒天差点吐出来，杜鹃尖叫一声，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捂着嘴吐起来。
柒天啐了一口，搀扶起杜鹃，眼神陌生地看了一眼裕马。
墨昌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果真是英雄与枭雄，这两个少年，一个太果决，做事不留余地，一个太善良，显得放不开手脚。
唉，也不知将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