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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成志赶到村落时,众将士已经开始端着饭碗,大口扒饭。吃饭时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吹嘘,自己今日如何英勇,杀了多少人。
见李成志笑吟吟的走入村落,不少人急忙放下碗筷起身抱拳道:“掌盘子。”
李成志笑着摆摆手:“吃饭大,吃饭大。咱们自家兄弟没有这么多礼数。”
他双手附后,笑着走到粮仓前。此时王斐与孟不平正带着人将缴获入库,顺便还要留下一些充发军饷。
见李成志上前,王斐二人急忙放下手头工作,抱拳道:“大哥。”
李成志打趣道:“行了行了,七啊八的,赶紧讲讲此次缴获如何吧。”
两人互视一眼,分别坏笑着走到李成志左右,用宽袖遮住一手。掌间拇指食指相互搓合:“大哥,你看这个费用啊,是不是在拨点?”
李成志首先就看了眼王斐:“你小子干嘛呢?人家不平要钱研究兵器,你要钱干嘛啊?找个婆娘生娃娃啊。”
王斐身形一正,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李成志啧啧道:“大哥,说你读书少,你还非要死蛤蟆倔出活尿来。你看啊,村后的水田需要耕耘注水吧。这耕耘需要人和牛吧?这人和牛都需要钱吧?”
“再说了,大哥你就不想想。既然是要在这里常驻,布匹,牲畜,药物等等,都得多买些余着吧?你说说,你说说,这些什么不要钱。”
李成志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他,见其一脸真诚。
“唉,你就直说吧,要多少钱。”
王斐立马哈着腰,露出老奸巨猾的模样,搓手笑道:“这次缴获不多,我要三成就够了。”
李成志点点头,扭头问向孟不平:“你呢不平,要多少?”
孟不平呲牙笑道:“那我要五成吧。”
“嗯?你要买啥啊,需要五成。”
“诶,大哥,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得买铜铁吧。得多找些工匠吧。得造个更大的铁匠坊,木匠坊,皮匠坊吧。有些东西,咱们得自食其力,不能老靠着别人不是?”
李成志揉着下巴上的胡渣,点头道:“有道理,那就给你五成。”
“大眼,剩下的两成够不够发军饷的。”
王斐笑着拍打胸脯保证道:“大哥,你放心吧,一千两银子够了。”
李成志应嗯一声后,两人继续去忙活。
待到李成志回到家中,周涵儿已经热好了饭菜。他一边吃饭,一边兴奋的与周涵儿讲了今天晚上所有经历。
周涵儿当听闻王斐二人如何要钱的时候,捂嘴偷笑道:“成志,就这缴获足足有五千两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李成志端着碗彻底愣住:“怎..怎么个五千两?”
周涵儿眼睛笑成了月牙,她起身从厨房里拿出十支筷子,将他们摆在一起:“成志啊,你看。王斐将缴获分成十份,他拿三份,孟不平拿五份。剩下两份加起来是一千两对不对。”
李成志淹了口唾沫:“是..是吧。”
周涵儿笑着将剩下的两支筷子合二为一,然后那拿到一旁的八支筷子平均分成四份。
“成志你看哈,这是五份,也就是两成归一份。王斐说两成为一千两,那是不是五份就等于五千两呢?”
李成志呆呆地看着桌上碗筷,又看了眼周涵儿捂嘴偷笑的模样。不知怎的,碗中的米饭他就是不香了。
“呵呵,好他个王大眼。媳妇,我出去一下,你把菜先放回灶上。”
黑夜中,王斐与孟不平对立蹲坐于仓库前的小桌旁。小桌上摆着一碟缴获的豆米,一碗刚炖好的马肉,还有一壶小酒,两支小酒杯。
两人红着脸,王斐举杯笑道:“哈哈,不平来来来,咱俩走一个。”
孟不平眯着眼,欲醉未醉。他举起酒杯,杯口与王斐背身碰撞。
王斐急忙握住他持杯的手,两人背身碰撞:“都是自家兄弟,没谁比谁大的说法。”
两人一饮而尽,同时哈出一口气,孟不平用筷子夹起一块腱子肉放入王斐碗中,疑问道:“斐兄,你说大哥会不会反应过来啊。”
王斐笑着摇摇手,为他添些酒水:“叫我大眼就行,不用那么生疏。大哥的事情,你还不不太了解。若是你和他说咱们有五千两银子,还要拿四千两出来花,他肯定舍不得。”
“但你若是带些墨水,说你要几成,他要几成。大哥没听见带千的字眼,保准痛快地要命。再说了,就大哥那性子,自家兄弟和他论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他绝对不带多想的。就算是想,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孟不平一边吃着马肉,一边听着王斐言语。待到马肉吃完,王斐彻底说完时,他才看着王斐的眼睛缓缓开口道:“那你说,大嫂.....”
王斐猛地抬头看向孟不平,“不平,你是说?”
孟不平摇摇头:“大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为了不让大嫂担心,没有哪里做完买卖之后不向嫂子汇报的。”
“你的意思是,大哥连咱俩如何要钱的都会向大嫂汇报?”
“嗯,我估计会。而且大嫂一定能算得明明白白。”
“完了....忘记大哥房里有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嫂了。”
周涵儿学识如何,他们暂且不去评论。但黔州当地人,早在她儿时就有传言,说她是“冰雪聪明”。就连身为读书人的周邴都说过,周涵儿若不是女子,这家主之位绝对非她莫属。
遐想间,北面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娘的王大眼,这叫缴获不多?这叫拿钱些许?”
王斐僵硬扭头,看着一位披甲的狰狞汉子,正提着刀向自己走来。
他急忙起身摆手道:“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啊。”
李成志走到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酒肉:“嗯?哪里来的?”
孟不平麻利起身将李成志按坐在桌前:“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大眼都说,咱们得有规矩,你不来不能开席啊。”
李成志横了眼王斐:“是这样?”
“咳咳,是是是,就等着大哥你呢。”
“什么肉?”
“马..马肉。”
“酒呢?”
“千里酒。”
“好喝不?”
“凑合。”
李成志点点头,从胸前搜罗出一个小酒碗:“站着干啥啊?倒酒啊。”
王斐微微一愣,急忙从桌底拿出一坛被油布轻轻遮掩坛口的好酒。
他取下油布,为李成志满上一碗。李成志举碗洒在地上,拿手指了指酒碗,示意他再倒一碗。
倒完后两人同时落座,李成志抿了口小酒,只觉此酒微烈,嗓子辣的带劲。
“哟呵,好家伙,这酒带劲啊。”
他看向王斐,笑着问道:“大眼,你不给我交代交代,你那一千五百两银子打算怎么用啊?”
王斐清了清嗓子,缓缓解释道:“大哥,我是打算买点牲口,这样大家到时候就....”
李成志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小子,一看就是在撒谎。这要是在平时,我让你解释你拿钱干嘛,你绝对不会说第二遍。搞不好还要跳脚骂我,说我斗大子不识,懂个屁嘞。”
王斐神情呆滞,看着李成志再次举起来酒杯笑道:“行了行了,走一个吧。那些银子放在仓库也是长灰不长两,你要是真缺钱花,尽管拿去用就是,大哥绝对不带放个屁的。”
孟不平举杯与酒碗碰撞,随后一饮而尽。
“大眼,我觉得你就老老实实和大哥说吧。反正事情又不大,去去就回而已。”
李成志闻言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去吧去吧,给你一年时间,快去快回。”
说着他在胸口搜罗出一张纸条:“我估计你要去的地方,和我想的地方偏差不多。所以出门的时候,我偷偷去你嫂子房里,把她枕头底下的纸条偷了过来,你就顺便帮个忙,一起送了吧。”
王斐接过纸条,将纸条放入袖中:“大哥,你真的猜到了?”
李成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废话,这种事有必要骗你?”
“不光大哥知道,我们几个也知道。”
陶煜,吴名,丁苗,二毛,四人穿着便衣,缓缓向着小桌走来。
“你说你王大眼也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讲的?要不是丁苗认识字,我们都不知道,你大半夜还在那里給人家姑娘写诗呢。”
李成志将桌上的酒菜一一端起,放在背后地面:“哥几个别站着啊,来来来,都坐下,行军这么久,都没好好喝上两杯。”
“哈哈,来了。”
七人围坐在一起,后来的四人默契的从胸口摸索出一个陶碗。
李成志一一为他们倒满。
倒过后,可能已不算少年的汉子们开始闲聊。他们从西南来到千里之外的河北,来到这片不跑就得等死的土地上。汉子中最大的十九,最小的十七。
有的知人善用,有的精打细算,有的憨厚老实,有的力大如牛,有的热情悍勇,有的外冷心热,有的真诚善良。
一整晚,没人提起王斐要走的事情,也没人提起以往黔州的生活。
待到众人都喝多的时候,李成志抱怨道:“唉,真羡慕你们光棍一条啊。再看看大哥我,夜间只能抱着媳妇睡觉。唉,可叹,可叹啊。弟兄们慢慢喝,你们嫂子没我睡不着。先走一步,唉,先走一步。”
六人纷纷用藐视的眼神目送自家大哥离开。
李成志走到家门前时,眼神贼精的四下打量,好似生怕有人看到一般。
他微微推开大门,撅着屁股对着门缝轻声道:“媳妇,媳妇,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就进来睡觉吧。”
李成志嘿嘿傻笑着推开大门,关上门后小碎步跑到周涵儿房门前,轻轻一推。
“媳妇,咋还把门锁上了。”
“哼,不锁上难道等你进来?”
“咳咳,什么话啊,我进去拿点东西。”
“哦,这样啊?本来今天是说把你放进来的。”
李成志急切道:“那就赶紧吧媳妇,择日不如撞日啊。”
“你喝酒没?”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发誓。”
“咳咳,我要是喝了酒就...就...天天吃鸡蛋炒饭?”
“.....”
房内周涵儿笑的合不拢嘴,但仍是装作生气道:“被子在桌子上放着,今晚你自己出去睡吧。”
李成志叹气一声,抱着被子走出大门,来到王斐六人居住的大平房。
他缓缓推开房门,里面是两排连接在一起的通铺。
刚进门,他就看到黑夜间,六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大哥,终于被赶出来了啊?”
李成志抱着被子一言不发,在通铺中随便挤了个位置,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