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八卦

　　锦瑟和琳琅打闹了一阵，就各自回了寝殿。
　　锦瑟回到寝殿，看到寝殿梁上“花好月圆”的牌匾，想起琳琅因为吃醋跟自己闹的小别扭，会心地笑了。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笑容就凝固在脸上。锦瑟突然想到，现实之中，当年我们二人来了魔宫，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只是代表仙、神二界接了魔界的受降书，然后应十八之邀游玩了几天罢了。而如今发生的一切，自己统统没有记忆。难不成是因为在梦中，与现实有异？还是说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锦瑟满肚子疑问，喝了口茶便进了内室。宽下外衣，躺进锦被中，心里又默默思考着：可是重风是真的死了，并且自己确实不记得当初有没有见证重风的死，但是他死的时间是对的上的。重风死的时候，自己和琳琅的确还在魔界，只不过是出了魔宫才听说他是因为偷袭魔尊才反被杀，并不是今天的状况。还有琳琅，也没有因为寝殿还是牌匾的问题，跟自己闹过小别扭，虽然她的确喜欢了十八很多年。还有这奚奴，我很确信在魔宫没见过他，第一次见他时，奚奴已经是妖王张磊了。若不是这场梦，都不知道奚奴就是妖王······
　　梦？对啊，如果这真的是梦，那这一切，还是真的吗？如果不是梦——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可能并不是梦，也许是我不小心进入了某个幻境。上次也是在疗伤的时候以为自己入了梦，看到了当年初遇琳琅时的真实情景，所以才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次也是梦！或许，两次都不是梦？对，两次都是我使用内丹疗伤的时候才发生的，难道那些内丹有问题？是谁给我放置这些有问题的内丹，图什么？是谁要害我么？可如果有人要害我，我睡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抵御能力，直接弄死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我藏起来，用内丹来布置幻境？如果不是为害我，那这一次一次的幻境，是要告诉我什么吗？哎，说到底，布置这一切的人，应该不是为了害我吧？这不知是梦境还是幻境的地方，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实质性伤害。可是，要怎么出去呢？哎呀！烦死了！看来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了。
　　锦瑟暴躁地把锦被拉过头顶，在床上扑腾了半晌。
　　锦瑟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冰室，凤逸正坐在海冰晶打造的棺盖上敛息打坐。而自己盘坐于冰床之上，地上散落着因灵力枯竭化为灰烬的内丹残渣。
　　我这是，回来了？
　　凤逸感觉到锦瑟的灵力波动有了变化，睁开眼看到锦瑟正盯着地上的灰烬发愣。
　　“锦瑟？锦瑟？”凤逸见锦瑟没有反应，赶紧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大力地摇晃着，“锦瑟！你怎么了？走火入魔了吗？”
　　“哎呀呀！”锦瑟两手拨开凤逸抓在自己肩上的双手，说：“就不能盼我点好！”
　　“嗨！我看你一动不动的愣神儿，还以为你怎么了。”凤逸垂足坐在锦瑟身边。
　　锦瑟扭头看了凤逸一眼，说：“没事儿，就是累了。”
　　凤逸看着满眼疲惫的锦瑟，疑窦丛生：“累？别人吸收完内丹都是通体舒畅，你怎么会累呢？”
　　锦瑟暗中思忖，这里也没别人，自己一个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凤逸是四方灵主，对于所有蕴含有灵气的东西都有及其敏感的感应，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锦瑟？”凤逸见她又开始愣神儿，又喊了锦瑟一声，“你不对劲儿啊？到底怎么了？”
　　锦瑟挺了挺腰板，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好似把黏在一起的骨头缝都撑开了一样。扭头对凤逸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凤逸看不懂锦瑟想干嘛，摇摇头说：“我发现除了你，没什么不对劲。”
　　锦瑟翻了个白眼，跳下了冰床。顺带把凤逸也揪出了冰室，站在了满墙的内丹和珍宝前。
　　“哎呦喂，你一个女人就不能斯文点！”凤逸踉踉跄跄地被拽出来，整个人感觉十分不好！
　　“六界之中能叫得出名字的人我都揍遍了，还能怎么斯文。”锦瑟没好气地说。
　　凤逸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气，不就说了你两句么，怎么还记得！”
　　锦瑟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内丹，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灵力精纯，充沛且磅礴。于疗伤是上好的佳品——”凤逸本来满不在乎地说着，突然反应过来，“锦瑟，是你疗伤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么？”
　　“嗯，”锦瑟点点头。“你醒之前，我用过两回内丹。刚开始用了两颗，须臾之间便消耗完了，没有什么成效，我紧接着便一次性用了数十颗。而刚才，是我第三次用内丹，也用了数十颗。”
　　“然后呢？”凤逸追问。
　　锦瑟看了凤逸一眼，走到凤凰木制成桌前坐下，说：“除了第一次用两颗内丹疗伤，另外两次，我不知是入了幻境还是进了梦境。”
　　凤逸跟着她坐下，说：“发生了什么吗？”
　　锦瑟将两次梦境说给了凤逸听，但是没说奚奴是妖王张磊的事，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梦里的奚奴，是不是现实中的妖王。
　　凤逸听着锦瑟娓娓道出的梦，以及锦瑟的困惑，问道：“听你刚才的话，在第一次的梦境中，你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观察着，并且你与梦中人是相隔绝的，他们看不见你，你也碰不到他们？可是在第二次的梦境中，你却成了自己的梦中人，对吗？”
　　锦瑟点点头：“对，并且我知道那不是现实，我的记忆是完整的。所以，我才不确定那究竟是梦，还是幻境。”
　　凤逸垂首思考了有一炷香，猛然抬头，眼神犀利地问锦瑟：“那梦境中的场景，有几分真，几分假？”
　　锦瑟惊讶于凤逸的反应，回答道：“第一次梦境，完全真实，就如同你说的一般，好似一个局外人观察着整个故事。第二次，真假掺半吧，时间和事件都对，但是过程跟我所经历的现实有出入，还发生了一些没有发生的事。”
　　凤逸了然地笑了：“比如？琳琅吃你醋的那一段？”
　　锦瑟无奈地笑着说：“你倒是挺会抓重点啊！”
　　凤逸笑了笑，看似无意地问：“你活了这么久，六界之中，除了没跟我们灵界打过交道，其他五界你应该都有交情吧？不知道锦瑟，你见过妖王没有啊？”
　　锦瑟心中咯噔一下，惊讶地看着凤逸。
　　凤逸继续说：“承蒙锦瑟刚刚夸奖我会，抓，重，点！”
　　锦瑟扭过头，闭着眼无奈地笑了。
　　凤逸：“这六界之中，能御百兽的只有一人，妖王张磊。所以，你梦中的奚奴，便是妖王，对吗？”
　　锦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岔言道：“你老是研究我梦里的人做什么？不是应该研究研究我为什么会这样吗？研究研究，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幻境吗？”
　　凤逸突然哈哈大笑，说：“锦瑟，你炸什么毛啊！怎么，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锦瑟长叹一口气，不想说话。
　　凤逸向前，整个人瘫在桌上，笑眯眯地盯着锦瑟半天，才说话：“传言说，妖王张磊刚登妖王之位，就与魔族交好，与魔尊是称兄道弟，形影不离，恨不能搬去魔宫。传言又说，神女琳琅心悦魔尊几万年，却未得魔尊青睐，这缘由众说纷纭。传言还说，神女琳琅心爱之人其实是妖王，与魔尊乃是情敌，因爱而不得，后三人纷纷翻脸，从此魔尊隐世不出，妖、魔二界之尊也不再往来······”
　　“我怎么发现，你怎么八卦？！”锦瑟忍无可忍，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凤逸的“传言”。
　　“我就爱听故事。”凤逸嘿嘿一笑：“锦瑟，这么多的传言，你在哪里？”
　　锦瑟回答：“你都说了是传！言！一点真实性都没有的故事，需要我吗？”
　　凤逸摸着下巴说：“虽然不知道传言的真实性，但是里面的人都是真实的啊。这些传言无一不围绕着的就是魔尊，嘶——我是真好奇这位魔尊大人是怎样的丰神如玉的人物，让这么多人都喜欢他。哎，锦瑟，神女琳琅，喜欢他不是假的吧？嗯她在梦里都吃你的醋了，一定不是假的。可是魔尊怎么不喜欢她呢？哦~难不成，传言说他喜欢妖王······”
　　“停！”锦瑟赶紧制止了凤逸散发出天际的脑洞，“两男人，喜欢个鬼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凤逸看着锦瑟，一脸地不可置否：“不不不，爱情，无关性别。只要真心相爱，那又何妨！”
　　锦瑟白眼翻得都快抽筋了，说：“好好好，你爱说什么是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八卦，是要搞清楚，我疗伤入梦是怎么回事！如果仅仅是做个梦，也就罢了，万一是幻境，我神智一旦陷进去，必将走火入魔。到时候我爆体而亡事小，要是大开杀戒，这里可就只有你，你觉得你打得过走火入魔后的我吗？！”锦瑟越说到后面越激动，就差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