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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远古绝恋 / 第6章 逃无路 二人共赴泸沽湖

第6章 逃无路 二人共赴泸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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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闪雷鸣中,桑吉又跑一阵子,他刚要超路向山林跑去,突然听见了一声惊叫:
  “哎呦!”
  “找死呀!谁出的声音!”一个声音低吼着,很快就又寂静无声了。
  桑吉愣了一下,他知道,那条抓山的路,已经被他们在暗中偷偷地给堵上了。他急忙又是一个转身,又向来路折返了回去。
  “桑吉哥放下我吧,我们一起跑!”阿月啦在劝着桑吉。
  桑吉的确也是气喘吁吁了。这几天,他也没好好吃东西,只是啃了几口焦糊的干肉,吃了几块发黑了的奶渣,确实也是力不从心了。他放下了阿月啦,他拉起她的手,刻不停缓地又继续跑了起来,可前方的路上也是火把攒动。
  “站住!你们跑不了了!”
  没有路了,怎么办?桑吉迟疑了一下,他见阿月啦也在看着他。他把心一横,拉紧了阿月啦的手,便向泸沽湖的方向跑去了。
  闪电不停地在空中划过,好像要把这黑如锅底的天空划破一样。湖面上的波浪一个紧跟一个,“哗!哗!哗!”急迫地拍打着湖岸。桑吉和阿月啦又延着岸边跑了一阵子。风在他们的耳边“呼、呼”作响,雷鸣电闪一阵紧似一阵。他们多想眼前突然就出现一条船,快快地带他们到陌生的彼岸。
  “抓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掉!谁先抓住他们,谁就可以到领主那里领赏!”
  追赶着他们的人们,各个手持火把,已经在向他们围拢过来,嘈杂的脚步声也已听得很清楚了。
  眼看着追赶他们的人群已经临近,阿月啦流着泪,对桑吉说道:
  “桑吉哥,我们已经来不及了,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
  桑吉停了下来,他很明白眼前的状况,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去做。他没有眼泪,也没有惊慌,只用一双青春而有力的手,扶住了阿月啦的肩,他疼惜地看着她,小声地商量着问道:
  “阿月啦,你害怕吗?”
  阿月啦眼里含着泪,看着她的桑吉哥,她的目光也很坚定,他知道桑吉哥说地是什么意思,便从容地摇了摇头。
  “阿月啦,桑吉哥和你一起走,我们天上、地下永分离。”
  时间刻不容缓,就在追赶的人们向他们拥来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紧紧地手拉着手,相对坚定地看着对方,目光都是那么的坚定。
  “小小红痣心相连,来世定要续情缘!”阿月啦猛然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说完,她自己也愣住了。这句话,不知道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多少次,在她的脑海里又转了多少回,就好像经常有人在提醒她一样。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句话,她并不十分清楚。只是一想到这句话,阿月啦就会摸一摸,自己手腕上得一颗小小的红痣。
  “阿月啦!你……”桑吉已被阿月啦说的话给惊住了。这句话,是在自己梦中反复出现过多次的,阿月啦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他惊奇地叫着阿月啦的名字,伸手便攥住了阿月啦的手腕,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阿月啦看着桑吉哥的举动,先是一愣,很快她就明白桑吉哥要看什么了,她忙把自己的右手伸给了桑吉。
  借着闪电的光,桑吉看到阿月啦手腕上的小小的红痣,这会儿,他完全明白了这颗红痣的寓意,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又是一道弧光闪过,照在了两课凑在一起的小小红痣上。这两颗小小的红痣,一左一右,位置相同,大小一致,像两颗小小的血滴,向前在两个人各自的手腕上。
  “桑吉哥?”
  “阿月啦!”
  “这两颗红痣?”
  “是的,这两颗红痣,就是我们两个人前世相恋的印记。小小红痣心相连,来世定要续情缘。阿月啦,记住桑吉哥。”
  阿月啦抚摸着桑吉的那颗红痣,含着泪点点头,她也说道:
  “桑吉哥,你也要记住我,来世我们再续情缘。”
  “好!”
  “小小红痣心相连,来世定要续情缘!”桑吉和阿月啦,在众人围追的当下,在这风雨飘摇的电闪雷鸣中,彼此看着对方,再次重申着他们的誓言。
  “阿月啦,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就让我们一起,到你们的‘巫鲁游翠国’去吧。”
  阿月啦庄重地点点头。此刻,她已没有了悲哀,脸上露出的,正是他们要一同赴死的坚定表情。
  “巫鲁游翠国”是他们心目中理想的家园,那里没有你争我夺,没有强势的压迫。那里,是在人间不能团圆的恋人,最终要去的理想国度。
  面对着波涛起伏的泸沽湖,两个人都已横下了一条心。这一刻,他们没有恐惧,没有哀怨,只有彼此相互爱恋,一同启程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捉拿他们的人们就要到眼前了,桑吉回头看看他们,说了一句:
  “阿月啦,我们走!”
  说着,桑吉双手托起阿月啦,让她安稳地依在自己的胸前,阿月啦也欣然地揽住了桑吉的脖子,把脸贴在了桑吉哥那浓密的发髻上。这一刻,阿月啦就像正在出嫁的新人,满面带着幸福的笑容。
  桑吉双臂托抱着心爱的阿月啦,似在正重地迎娶他的新娘,他的脸上,面对阿月啦的也是幸福的容颜。
  启程了,这对苦苦相恋的人,正在以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正在相互依恋,结伴远行。
  桑吉和阿月啦无声无息地踏进了湖水,一步一步地向泸沽湖的深处走去了。水浪无情地在拍打着他们,湖水慢慢的没过了他们的膝盖,没过了他们的腰。水愈来愈深,涌起的水浪,一波紧跟一波地向他们扑来,打在他们的身上、头上,他们紧紧地相拥着,慢慢地向泸沽湖深处走去,没有回头。
  雷仍在隆隆地响,闪电不停地划破夜空!电闪雷鸣中,人们已经站在了湖岸,眼看着这对恋人一步步地在向湖水的深处走去。
  “你们都给我下去!,把他们给我拉上来!”
  湖岸上的人,没有人听从家丁们的指挥,都在悲悯地含着泪,看着这对一同赴死的恋人,人们的心目中,也都有一个“巫鲁游翠国”。
  “快!快都给我下水!下水!——”
  不论家丁们怎样的声嘶力竭,湖岸上的人们,仍没有下水去拉这两个年轻人。人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对相爱的人,要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走这一步的。多好的一对!决心一同赴死,这都是领主家给逼的!与其把他们强行地拉回来,遭受领主的折磨,还不如随了他们的愿,让他们一同到“巫鲁游翠国”,幸福地去过他们的生活。人们深信,“巫鲁游翠国”才是这对恋人的天堂。
  湖面上,桑吉和阿月啦正在被湖水吞噬,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肩,头还能时隐时现地浮在水面上。水中风大浪急,水浪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浪头打了过来,两个人再也没有浮上水面。
  “阿月啦!——”亲眼目睹这对恋人一同赴死,当阿月啦和桑吉,消失在湖面上的那一刻,岸上的人们眼里含着泪,呼喊阿月啦的声音已经成片。
  湖面上已经看不到桑吉和阿月啦了,湖水已无情地没吞噬了两个年轻人的生命。只有阿月啦的一只鞋子,被涌动的湖水推到了岸边。
  看守阿月啦的家丁,手提着一只绣工精致的鞋子,走了过来,他愤愤地把鞋子往地上一扔,甩到了阿月啦的阿娘面前。
  “阿月啦!——”阿娘本已哭得死去活来,她捧起阿月啦的鞋子,痛苦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甩开拉着她的亲友,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岸边,跳进了湖水里。
  阿月啦的阿爹,随即也跳了进去,他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老伴。阿月啦的阿娘,手一直在抅着阿月啦和桑吉消失的湖面,哭得已是撕心裂肺。
  围在岸上的人们,本来就同情这两个真心相爱的年轻人,更是同情突然失去了女儿的阿爹、阿娘。听到阿月啦的阿娘悲痛欲绝的哭声,人们也都抽抽泣泣地跟着抹起了眼泪。
  “小小红痣心相连,来世定要续情缘。”
  正在这时,泸沽湖的上空,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由远而近,飘过了人们的头顶上空,在风声里回荡着。这声音很清晰,震颤着在场得每一个人的心,大家都被这声音给震住了,都在静静地听着。这是阿月啦的声音,不!这是阿月啦和桑吉共同发出的赴死誓言。人们慢慢地抬起头,都在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
  几个家丁,听到了空中这铿锵的誓言,惊恐得顿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吓得他们一步步在倒退。突然的一道闪电直接触地,随即又是一声震天的雷鸣!这帮狗腿子,更是慌了神,转身撒腿就跑!跌跌撞撞的他们,腿都不听使唤了,生怕厄运会砸在他们的头上。很快,这帮子家丁,也就消失在夜幕里了。
  阿月啦的阿爹、阿娘,当放他们女儿走的时候,就有了思想准备。可面对两个孩子双双投进了泸沽湖,这情景还是让他们无法接受。又听到空中回荡着孩子们离去的誓言,阿月啦的阿娘“啊?”一声,更是愣在了那里,她止住了哭声,惊愕的重复着空中回荡着的那句话:
  “小小红痣心相连,来世定要续情缘。”
  这小小的红痣?不就是阿月啦手腕上的那颗痣吗?阿月啦出生的时候,右手的小手腕上,就有一块小小的红痣,阿娘原以为那是一滴血,还用手摸了一下,方才知道那是一颗痣。孩子身上有颗痣也是常事,阿娘并没在意。可后来,阿月啦经常看着这颗痣,用手在摸着它,她还以为女儿喜欢这颗痣,是在摸着玩儿。听到空中回荡的这句话,阿月啦的阿娘才算明白,原来,这孩子的命运竟然与这颗小小的红痣有关。
  阿月啦的阿爹,把女儿的阿娘扶上了岸,便一头就扎进了泸沽湖,他要去打捞这两个孩子,他不想让他们在冰冷的湖水里泡的更久。寨子里平时就爱慕阿月啦的年轻人,也纷纷跳进到湖水中。
  暴雨下了起来,密集的雨点打在大地上,泸沽湖的水面上,浪头更高了。水浪拍打着湖岸,发出了“哗!——哗!——”撞击湖岸的响声。这声音很大,似要吞噬整个世界,也似在以它的方式,迎接着桑吉和阿月啦的到来。
  雨势急而迅猛,围在湖畔的人们大多已散去了,只有阿月啦的亲人和与她要好的朋友,还在岸边守候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打捞到阿月啦和桑吉。
  天亮了,阿月啦的阿爹,找来了寨子里的人,继续入水搭捞。整整的一天过去了,在距湖岸数十米开外,人们找到了他们。
  两个相的爱人,直到最后一刻,他们的手仍在牵拉着。打捞上来的两具遗体,手仍紧紧地攥在一起,任人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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