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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番经历,已经打乱了秦朗的安排,自来水笔和自行车是没时间去买了。
俏姑娘喻秋萍给了秦朗一巴掌,接着一甩自己粗粗的黑辫子,扭头就走,此时俏姑娘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般……
“喂!你就这么走了吗?你爹还等着我回去喝酒呢!”秦朗在背后喊道。
喻秋萍并未理会,闻言反而走得更快了。
秦朗叹了一口气,心想“我就好人做到底吧!”说着便快步的追了上去。
“小伙子,是哪里人啊?父母可健在啊?”
此时的小平房里,秦朗和喻秋萍的老爹对面而坐,桌上摆着猪头肉和花生米,面前两个黑黝黝的大瓷碗,里头倒满了高粱酒。
俏姑娘好像不太愿意看见秦朗一般,收拾好吃食后,便闪进了里屋。
秦朗见喻老汉如此问道,心里已经有点数了,这是把自个当成俏姑娘的对象了吧。
“我是从关外来的,几年前脑袋受过伤,已经不记得父母了,不过,我想他们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秦朗心里想着,这喻老汉眼看也没多久活头了,自己不妨就演场戏,哄哄老人家也是好的,于是便如此说道。
“哦,想来你也是个苦出身的孩子啊!”
“你俩认识多久啦?”喻老汉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哈?还没多久。”秦朗一时愣住,打着哈哈说道。
“秋萍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从小便没了娘,一直跟在我身边,吃了不少苦啊!”喻老汉说完,拿起酒碗,猛的喝了一口。
秦朗听完,心里也不舒服,这个世道,穷苦百姓的人命就贱如草芥一般。
此时待在里屋的喻秋萍,内心却无比挣扎,一方面忧心着父亲的病,一边又偷偷打量着外面这个正和自己父亲把酒言欢的汉子。
“小伙子,我很看好你,那天在天桥上,我就知道你是个真性情的好儿郎,你的功夫倒也不错,看着还有几分霍家迷踪拳的影子,不知你是否拜入了精武门啊?”
秦朗已经是第二次听人说自己的拳法貌似迷踪拳了,第一次是长海哥,第二次便是现下,难道自己真的出自精武门,秦朗心里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小子不知,这拳法只是存在我脑海里,我一使便使出来了”秦朗如实说道。
喻老汉闻言便也不在多问了,而是招呼秦朗喝酒吃菜。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黑了,秦朗突然想起,自己还未去接徐静放堂呢,慌忙起身要告辞。
喻老汉见状,忙招呼秋萍出来。
“你去送送秦哥儿,不必急着回来”
秋萍闻言脸又是一红,也未多说,起身就追了出去。
“我爹他是误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秋萍追上秦朗后,陪着一起走着,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不过老人家的病,实在是太严重了,怕是拖不了多久了,你要有心理准备。”秦朗边走边说道。
“我知道,可我爹的心愿我怕是没办法达成了”喻秋萍愁着面容说道。
“哦,是什么心愿?不妨说说,也好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这…你帮不了的,还是算了吧。”
秦朗一听,你都还未说,就知道我帮不上忙吗,不由得板着脸说道“你倒是先说呀?我秦二爷一向很少有办不到的事。”
“就是看着我成婚,你帮得上吗?”
喻秋萍说完,也不送秦朗了,跺了一下脚,回头就跑了。
秦朗一愣,挠了挠头,心想“这忙我还真帮不上了,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静丫头了。”
想起静丫头,秦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这回真是惨了,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家了没有。
秦朗先是跑回学校,跟门卫大爷一打听,小丫头竟一个人走着回去了,秦朗闻言,又赶忙折返,往徐宅跑去。
一路上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了徐宅,此时大门已经关闭,秦朗望着高高的围墙,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明天记得早点过来。
因为昨天误了接徐静放堂,秦朗心下愧疚,第二天早早的便起来了,拉起黄包车就飞奔徐宅而去。
“吴妈,早啊!”
一大清早,秦朗便来到了徐宅,冲着正在扫地的佣人吴妈打了个招呼。
“小秦,你昨个跑哪去了?害小姐一路走回来,回来的晚了,又被太太一顿数落,你也小心点,搞不好太太今天还得收拾你。”
听到徐静昨天还被数落了一顿,秦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小秦啊,侬进来一下”此时里屋传来太太兰姨的上海普通话声音。
秦朗闻言,耸了耸肩,该来的迟早得来。
“和侬说个事,徐静呢还有两天就放假了,家里面也不太用车,就不再请车夫了,过两天你也就不用来了,你到时找管家林叔结下子工钱就好了啦”
“行,那太太您要没啥吩咐了,我就先送小姐去学校啦!”
屋外头的徐静已经把兰姨说的话都听到了,心里面一阵难受,阿叔也要离开自己了。
“走,上车,送你上学去。”秦朗和往日一样,咧着嘴笑道。
“阿叔,你被兰姨辞退了吗?”坐在车上的徐静看着秦朗奔跑的背影,心里发酸的问道。
“你不是快放假了嘛!家里不用车,自然就不用请车夫啦。”秦朗一边跑着,一边回答道。
坐在车后的徐静一时沉默了,两只手不停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秦朗见后面没了回应,不由得转头看了一下,见小妮子正纠结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全是难过的神情。
“嗨,也没多大点事,我还可以给别家拉包月,饿不着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拜了辜鸿铭当老师呢,他总不至于看着自己的学生饿死吧。”秦朗故作轻松的说道。
“可以后我就见不着阿叔了呀?”徐静闻言竟脱口而出道。
秦朗一听,心里欢喜,看来咱媳妇对自己已经有了依赖感了。
“不会的,马上你就放假了,到时候我带你去什刹海滑冰,可好玩,可有趣了”
“真的吗?阿叔你可不能唬我!”徐静听完秦朗的一番话后,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当然啦,阿叔可从来不骗人。”
此时北京城的雪竟渐渐停了,久违的太阳也拨开了云雾,露出了它难得一见的容颜。
暖暖的阳光洒在大道上,奔跑的少年,拉着少女,迎着朝阳,奋发前行,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