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赫里曼梦魇

　　云凡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带着笑意，伸出手掌，他轻轻的穿过爱尔芙的头发，抚摩着后颈。爱尔芙此时也抬头望着云凡，绿色的眼睛里蕴藏着光亮。云凡低下头，想要与她接吻。
　　咔哒，咔哒。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进度。云凡仔细想想，意识到这是右侧的门把手在跳动，那里是妹妹的房间，此时她好像要来自己这里。
　　来我这里？云凡有些疑惑，看向爱尔芙，但她只在一个微笑中就消失了。这时他才醒过来，猛然睁开双眼，遗憾的吐了口气。起身准备穿上衣服。
　　只是个梦啊！云凡想着，不禁对梦的内容有些不解，爱尔芙美则美矣，但他只把她当一个路上认识的熟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况且脑海深处假如真有想法，那就绝不止于亲吻了。没准是昨晚的原因，云凡给自己找到理由。
　　“别催了，别催了！我在换衣服呢！”这么说着，片刻后，云凡打开了右侧的小门。
　　“几点了？还不起呢？”芸儿慢悠悠的走进来，“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没什么，早早就睡了。不过我有点不适应，一直睡不踏实。还做了很多梦？”
　　“什么梦啊？”
　　“这不重要。”云凡打断无聊的对话，问道，“你呢？这么早来我这里干什么？”
　　妹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走近正门前，把左侧最上方的内嵌柜子掀开，从铁板里拿出一个大铁盘，上面有些食物。取完以后，不知按了些什么，柜子里的铁板又滑动到其他地方。
　　“桃汁，面包圈，煎蛋加咸肉，你这是什么奇怪组合？”娜儿看着她哥哥的早餐吐槽。然后继续补充：“咸肉和桃汁给我留一点尝尝。当然也不会亏待你的，等会我会给你拿些别的来。”
　　“别动我的早餐，自己去点。”
　　“怎么你还是这么护食啊，像咱家大黄一样。”
　　“你要可以都给你，但是是我的你别抢。”云凡很无语。
　　“我们换着吃吧？”虽是询问，但芸儿悄悄将盘子调转，用语言转移注意力，“我要说的事，你肯定会震惊的。”
　　“嗯哼？”云凡夹起一条酸海菜来，味道竟然意外不错，“继续。”
　　“我刚刚不是正在去公共区洗漱吗？”娜儿的故事似乎不远。
　　云凡故意做出很吃惊的表情说：“你能去洗漱就已经很让我吃惊了。不过还有更让我吃惊的消息吗？”
　　妹妹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洗漱的时候你知道我看见了谁？爱尔芙，还有她弟弟伊万也在公共区洗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在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里，你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吗？”
　　“什么？”
　　“爱尔芙姐姐她，正在给伊万画玄符，就在伊万的胳膊上！”娜儿说。
　　云凡撇撇嘴，虽然他本身并不会啥玄术，但其中知识还是知道的。这个世界的魔法，称作玄术，是一种调动天地间神秘力量的密法。
　　玄术施展大概分为，咒，印，符三种，咒是通过语言精神力之类施展，印则是手印，指印甚至于呼吸印法等确定动作发出。符则是用纯粹的玄术能量进行刻画，结阵，不过都是通过物体作为媒介，从未有在人体上画符的玄术，毕竟这个世界的法师，也大多是肉体凡胎。
　　娜儿睁大眼睛，悄悄用尽全力感叹，“你敢信吗？虽然只是常见的玄术，不过她们的眼神透露别的信息，你懂吗？”
　　“我不懂。”
　　“这你都不懂？就是说，她们其实可能有特殊身份！比如某个符法大家的弟子。”娜儿俯身说道，并自顾自的张望一圈。
　　“你怎么确定？就凭你一大早不睡觉，反而去偷窥别人的聪明的脑回路推理？”云凡不感兴趣似的问。
　　“直觉，你懂吧？直觉，你亲眼看见你也会发现她们身份不一般的。”芸儿确定的说，意识到了什么又不满的嚷道，“什么叫一大早不睡觉，大家都起来了好吧，谁像你？况且都是在公共区，我才不是偷窥，只是无意中看见的，无意懂吗？”
　　云凡静静的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吃饭吧。直觉也好推理也罢，爱尓芙她们真是普通姐弟，又或者的确有别的身份，都与我们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别去窥探她们。下次再遇见你尽量避开吧。”
　　妹妹见没有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无聊的撇撇嘴，点头算是同意。
　　“尽量避嫌。”云凡又一次重复道。
　　
　　球体的内部有不少人正在行走着，或是在极长且错杂的球体联通道上，或是在内侧的普通道路。还有些坐在空地的草地上，向下倒挂着，却没有掉下来。
　　道路一侧的黄色小道是铁制的，正不断的绕着球体垂直周长做环形运动。云凡站在不断连接的房屋外侧，看着新来的许多陌生人，昨晚似乎又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球体内侧一点向四周延伸，无论怎么走，都是向上的。云凡无聊的踩着圆环运动的铁道，绕上了球体的最上部，到了那里，却已经是最底部了。他观望着自己在中心环部位的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聊的一遍遍绕着圈，云凡看见新旧两拨学员，有些善于交际的人已经攀谈上了，但也有不少只是窝在自己房内。路上有些人向他友好的招呼，虽不认识，也礼貌回应。
　　云凡有些寂寞。闲逛一会儿以后，他站在伊万的正门前，神色古怪的敲敲。不过几秒功夫，伊万就来打开房门，有点疲倦的说：“你也来了，大家都在里面。快进来吧。”
　　闻言，云凡向屋内张望，爱尔芙和妹妹已经在屋内，正坐在桌子前玩些游戏。娜儿朝他眨眨眼吐舌，假惺惺说：“哎呀！这不是哥哥吗？你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屋里避嫌呢？怎么现在和说的不一样呢？”
　　云凡有些尴尬，不过好在爱尔芙二人听不懂娜儿的话，敷衍两句过去，云凡进屋坐下。伊万又回到桌前继续游玩一种卡牌游戏。这一局还没有结束，云凡静静的看着妹妹莫娜儿的角色。
　　…
　　这是今天凌晨三时左右的事情。
　　午夜，众人早早睡去，黄金回旋号来到了它的第二个目的地，叶影城区。球体没有升上地面，停在了城郊的一个地底入口，这十几分钟间，球体暂时透明，从外面肉眼可见的岩石和泥土处可以证明。藤枣城的学员都在屋中安睡，因此就没有再次进行水平和竖直的不停旋转的发动过程，
　　陆续有学员从球体大门进入，与先前不同，乔斯没有用他那洪亮的声音招呼大家，只是对着进来的每个人耳语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过因为夜晚，浮空术被取消，第二群学员不幸被剥夺了自由选择房间的权利。众人听从指挥，架着自己的箱子，走向较底层的房间。由于球体内无所谓高低，也没人因此抱怨。
　　虽然说众人尽可能的小心行事。但在更加寂静的黑夜里，不免还是造成不小的嘈杂的噪音。云凡就是这时候被惊醒的，他出门站在走道上，侧身倚着栏杆看向下方小人们，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新鲜的环境和要做的事让他兴奋，云凡有些睡不深。他百无聊赖的在门前逛了逛，正要回去，突然听见邻居的屋里有些动静。第一时间，他没在意，却也下意识的竖起耳朵，谁料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是伊万在屋里痛苦的哼哼。
　　云凡上去敲敲门，并贴近去细听，再次确认情况。
　　“谁？”不料回答的竟是他姐姐爱尔芙，她此时正在伊万屋内。
　　“是我，云凡，我在外面听到里面有些动静，好像是你弟弟的声音，就想过来问问怎么回事。”云凡答道。
　　“没什么大事，他不过有些感冒而已，就不劳烦你了。”爱尔芙这么说着，但比以往的嗓音，此时更加沙哑，语气也很焦急，似乎并不像没事的样子，“打扰到你睡觉实在抱歉，我们会注意的。”
　　“没事，我也正好睡不着。我看里面似乎有些情况，如果需要帮助我就在门外。”云凡双手捂嘴，放在门上，传音进去
　　“真的没事，你快去睡吧，不要担心我们，真的没事。”爱尔芙有些焦急。
　　“好吧。”云凡只能不再追问，但还是决定再呆一会。
　　午夜的黄金回旋号又重归寂静，墙壁透明消失，为底下学员照明的灯光也关闭，球体内逐渐黑暗起来。就在这黑暗寂静中，云凡又站了几分钟。
　　屋内渐渐无声。正当他要回去时。屋内的伊万猛然间发出一阵怪异的吼叫，声嘶力竭，分贝极高，似乎有什么极度让人痛苦又让人恐惧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云凡看向四周，担心有人听见，所幸第二批学员在底层，以前的学员们又选了很高的位置，中间这环屋子，就只有他们四人。
　　“爱尔芙小姐！”云凡再次喊着。
　　屋内以沉默回应。
　　“唰！”，伊万的屋门以极快的速度打开，还没等云凡反应过来，一阵强有力的力量便将他拉进屋里，接着门又被急速的关上了。爱尔芙此时气喘吁吁的将云凡按在门前说：“帮帮我！”
　　云凡看向面前女生，她此时穿着一件淡薄的白色睡衣，剧烈运动下，身前半露，两手按住云凡，身子不自觉的贴近，面部有些潮红，微微的喘着气，搞的云凡有些尴尬。
　　“请帮帮我们！”爱尔芙带着哭腔说，银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浅绿的眼睛内有泪光闪烁。
　　“好的，告诉我该怎么做。”云凡看向躺在地上痛苦的伊万说道。
　　
　　“按住他就行。”伊娜回答的很简单，拉着云凡向伊万靠过去。
　　
　　橘黄色的灯光非常柔和，此时照在爱尔芙和云凡的脸上，有些暧昧。云凡擦擦手腕上的血迹，那里有一处牙印。仔细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云凡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
　　“按住就行，说着容易，做起来可真不简单啊！”云凡感叹。
　　“真的是万分感谢了！云凡先生！”爱尔芙跪坐在地，低头近乎贴地。
　　“你弟弟这样子，好像不是一般的噩梦吧？”云凡戏谑。
　　“这……很抱歉，我不能说……”爱尔芙的头更低了。
　　“扶住他就行。”云凡又回忆起爱尔芙的话，“这是赫里曼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