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雷神山脉

　　在小镇上，买了足够的制符所需材料，方念白就孤身一人向南而去。一路上，方念白一刻也不停歇的运转那九转琉璃圣心诀，内府经脉越发坚韧通畅，体内灵气源源不断再生，内府已经开始显山露水。方念白神念内视之下，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那凡人一境九层的瓶颈，此时需要那内府诞生出第一个‘灵物’，内府有灵，而神光自开。此等内府灵物可以是炼化其它灵物魂魄而成，但此法只是下策，毕竟炼化之物还是外物。东方柏的说法是，凡人一境又名筑基境，这第一个灵物，必须是自身本源灵识衍化而成才好，如此大道之基方才坚不可摧。
　　方念白知道，此事只能等待机缘，着急也无用，当下就安心修习东方柏所传几门攻伐术法和符箓炼制之法。修炼之下方念白惊喜发现，这些术法还有符箓的品质都上了一个小台阶，想来应该是九转琉璃圣心诀达到凡人一境瓶颈的缘故。
　　这日，方念白来到了一处偏远小镇，据路人所说，此地离那雷神山脉已不足五十里。
　　得知马上就要见到此行的目的地，方念白内心窃喜不已。方念白身上穿着东方柏亲手所制的青衣法袍，法袍内置五雷神光金甲阵，不仅能抵御大多数寻常仙法法宝攻击，还有辟邪驱魔的功效。小镇上的人看到一个如此年轻的修士下山历练，都以为是某个世家子弟，好奇地关注几眼，便不敢再多看。
　　方念白打算先在小镇客栈住上几晚，稳定心神，巩固一下修为，再检查一下符箓数量是否够用，做到万无一失，再进山不迟。距离方念白从骆驼峰出发之日已过去了半月之久，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有时候绕了弯路，有时候赶不上投宿，只能夜宿荒野，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至于随手解决了几个为非作歹的匪寇，方念白更是不放在心上，转头就忘。对于那些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被搭救之人，方念白更是不想面对，只能激发缩地符，转瞬消失不见。
　　方念白来到小镇东头的一家客栈，客栈掌柜异常客气，对于这些下山历练的少年修士，客栈掌柜半点不敢怠慢。开门求财，遇上些出手阔绰的主儿，那就是意外之喜了。更何况，这些人背后哪个不是天大的靠山，一旦不高兴了，抬脚碾死一只蚂蚁的劲儿都不用，自己这家客栈就没了，说不得还得人头搬家，连累一家老小。
　　第二日清晨，方念白很早就起床，洗漱收拾完毕，来到楼下柜台结账。客栈掌柜面脸堆笑地说五颗灵石。方念白伸手去拿储物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情急之下，脑海里紧急回想最近几日有无在何处使用过储物袋，并没有任何线索。正在焦急间，方念白感觉左边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方念白转头看向左后方，发现并没有人，转回头就看见客栈掌柜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右侧。方念白转头向右侧看去，就看到一张活色生香的笑脸，女子开口说道：“怎么？出门忘记带灵石了啊，我看你定是那名门子弟，肯定做不出住店不给灵石的下流勾当，不如我暂时借你一些如何？只是不要忘记还我便是。”
　　方念白下意识地就点头说道：“好啊，多谢！”方念白说完话就转头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这漂亮女子好像好看的有些过分了，自己怎么不经思考就认同了她说的话呢……这一定是什么妖法。
　　方念白抬眼再次看向身边的紫衣女子，却正撞向女子看过来的戴着笑意的目光，方念白只觉得似乎有一道闪电在脑海里划过，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却听那紫衣女子说道：“给你，这是一块灵晶，相当于一千灵石了……”
　　方念白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要这么多……”要知道，方念白总共的身家也不过曾玉书和月笙二人所赠的一百多灵石而已，哪里见过如此大的手笔，出手就是一块灵晶。
　　此时，旁边的客栈掌柜也看傻了眼，初次见面的绝色美女上赶着送钱，这种福气，自己修几辈子怕是都修不来的。
　　紫衣女子撇了撇嘴，嘀咕道：“恁多废话……”转头把那灵晶放在柜台上，对掌柜说道：“掌柜的，快把剩余的灵石退还给我。”掌柜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紫衣女子收下掌柜找还的灵石，看向呆在一旁的方念白说道：“走吧！”转身率先向客栈外走去。
　　方念白眼见得账已经结了，就跟着紫衣女子走出门外。
　　紫衣女子回头问道：“哎，你要去哪儿？”
　　方念白不知低头在想些什么，并未答话。
　　紫衣女子加大声音继续问道：“喂！呆子，问你话呢？”
　　方念白没好气地说道：“你才呆子，我叫方念白。”
　　紫衣女子好像从没被人如此反击过，有些生气的样子，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两人向西而行，转眼间就来到城郊的一处河堤之上。
　　方念白说道：“美女，是不是你拿了我的储物袋？”
　　紫衣女子高声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见你孤身在外，没有灵石付账，好心帮你，反而被你赖上了，真是岂有此理！”言语之间颇为生气，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不叫美女，我叫紫瑶。”
　　方念白笑道：“紫瑶小姐，你说话声音这么大，明显就是心虚了。还有你表面看着很生气，其实却很慌张。不知道紫瑶小姐在慌张什么，难道是怕我谋财害命？你是不是后悔跟我来这荒郊野地了……”
　　紫瑶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怕呢，该怕的是你……”
　　方念白收起嬉笑神色，苦兮兮地说道：“紫瑶大小姐，我那储物袋中并无什么宝贵的东西，只是有些贴身之物，还望归还，你一个女孩子拿了这些东西不但毫无用处，只怕看了会脸红心跳的……”
　　那紫瑶果然大吃一惊，口中说着：“额，你怎么这么恶心……”连忙把一个储物袋扔向方念白。方念白接过一看，果然正是自己的那只，储物袋内的东西也分毫不差。
　　方念白失物复得，心内暗喜，正要抬头说些什么，看见紫瑶的笑脸，却是一呆，想说的话早忘了个干净。
　　紫瑶瞪着方念白问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拿了你的储物袋的？”
　　方念白叹口气道：“我这人吧，运气一向都不太好，所以美女找上门送钱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信的。我只求你别是来害我的就好……”
　　紫瑶气鼓鼓地说道：“所以，你是瞎蒙的咯，还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呢！”
　　方念白无奈道：“我都说了啊，你的出现就是个破绽……”
　　紫瑶摇摇头，好似要把什么从脑海中甩出去一般，说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其实……我跟着你有几天了，发现你一直在向人问去雷神山脉的路，难道你是要去雷神山脉？”
　　方念白点头道：“不错，我是奉师命下山，来此查探的，并无什么特别目的。”
　　紫瑶睁大眼睛问道：“当真？”
　　方念白说道：“当然是真的。”
　　紫瑶说道：“那你师父是……算了，不问了，肯定不是什么名师。被我拿了储物袋都毫无察觉，如此低下的修为，如果我是你师父我都丢脸。”
　　方念白气愤道：“我师父传道授业辛苦，我学艺不精，是我对不住他老人家，但是不许你侮辱他老人家……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紫瑶故作惊讶地说道：“哟，这么容易就生气啦，还以为你城府有多深呢，小屁孩……”
　　方念白说道：“你才小屁孩，我已经十三了。”
　　紫瑶捂嘴笑道：“我也十二……十四了，快叫我姐姐。”
　　方念白白眼道：“十二就十二呗，我不会笑话你的……”
　　紫瑶突然叹气道：“本以为能找到一个得力帮手，看来又事与愿违了，这可咋办呢？”
　　方念白好奇问道：“什么帮手？”
　　紫瑶没好气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那雷神山脉之中有一处地脉洞府，内有英灵守护。这英灵有真龙之气加持，我近几十天来和他大战数场都败退下来，本想出来寻个帮手，却遇见了你……”
　　方念白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怎么了？就是我师父察觉此处地脉异动才派我前来的，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师父嘛！”
　　紫瑶惊喜道：“你师父也会来？”
　　方念白摇头道：“除非我遇到生命危险，师父才会来救我……”
　　紫瑶眼珠转了转说道：“好吧，我就带上你去那洞府看看，也好让你死心……”
　　二人认明方向，转头向那雷神山脉疾驰而去。
　　紫瑶身法飘逸，踏草点枝，如穿花蝴蝶，山石草木如飞向后倒退，方念白犹如一只奔跑的猎豹紧随其后。
　　紫瑶转头笑道：“没看出来，你修为低下，轻身功夫却如此了得……”
　　方念白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见笑见笑……”心中却焦急万分：“那洞府不知道还有多远，到时候这神行符用尽，现画符肯定是来不及的，说不得又要被紫瑶耻笑。”
　　这神行符方念白才学会不久，效用也并不显著，如果是东方柏炼制的神行符，方念白至少能跟紫瑶并肩而行，不至于跟随的如此吃力。方念白知道紫瑶并未尽全力，以免自己难堪，心下微微感动。
　　如此奔行了半个时辰，突然前方紫瑶一声唿哨，山林震动，一条巨型白蟒瞪着猩红的大眼直立在前方，身下草木倒伏，盘着粗长的蟒身。紫瑶翻身就站在了蟒头之上，巨大的蟒头看起来再站上去三四个人也卓卓有余。方念白一个立身不稳，差点摔倒，想起仙女瀑下的那条黑蟒，顿时有种小巫见大巫之感。
　　紫瑶娇笑道：“你也上来吧，这是我的坐骑，它叫白龙。由于身型过于巨大，不便出现在人类城镇之中，所以它才在这里等我们，前方就真正进入雷神山脉了。”
　　方念白也不推迟，点点头，一张缩地符早在掌中激发，一个闪身已来到蟒头之上。此时那蟒头再次升高到五六丈，许多参天大树已在二人脚下。然后巨蟒向西南方向开始奔行，方念白立于蟒头之上，犹如水上行舟，毫无颠簸之感，速度更胜此前二人许多。听着身后咔嚓咔嚓的草木倒伏之声，还有耳畔呼啸的风声，方念白觉得一切恍若梦境。
　　巨蟒如此快速奔行了一个时辰有余，带着二人进入了一条狭长的峡谷，谷内多山石而无草木，峡谷两侧都是陡峭的光滑的石壁。峡谷倾斜向上，尽头是一个犹如天门的石洞口，石洞口另一边依然是碧蓝的天空。巨蟒带着二人缓缓穿过石洞口，方念白听到身下传来碎石坠落的声音，低头向下看去，蟒身已经半截悬空，身下是被白雾笼罩的无尽深渊。方念白自忖自己若摔落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此时，前方一个敦厚的中年男子声音说道：“哎，你们又来了，这是何苦。主人已经申明，你们与主人无缘，再纠缠下去，恐怕……。”
　　紫瑶小声对方念白说道：“这就是我此前与你说的那英灵，真龙之气加身，非常厉害，白龙和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一个暗红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几丈外的虚空之中，男子脚下浮现出一座连通对岸远处的长长的吊桥，吊桥不知用何材质制成，看起来年代久远却并未腐坏。
　　见二人一蟒不愿就此离去，红袍男子再次开口说道：“吾主念你们修行不易，已放过你们数次，你们若再不识好歹，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方念白开口朗声道：“不知前辈守护的是何仙宝，晚辈无意冒犯。只是仙宝长眠于洞府之内，只会蒙尘，若能传于有缘之人，让仙宝重新焕发光彩，岂不美哉！”
　　红袍男子冷笑道：“看来你就是这小丫头和这小蛇寻来的帮手了？既然你们不死心，就随我进来吧。”
　　紫瑶有些心虚地说道：“我们要不要跟进去，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
　　方念白笑道：“都到这里了，害怕也于事无补，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是师父让我前来，想必没什么危险。”
　　紫瑶迟疑道：“好吧……”然后拍了拍巨蟒的头说道：“白龙，我们走。”
　　白龙张开巨口，厉声嘶鸣，崖下白雾转眼之间就多半被白龙吸入腹中，然后一个摆尾，二人一蟒就身在吊桥之上。此前方念白瞧那吊桥颇为狭窄，此时却刚好能容下白龙巨大蟒身，想来这吊桥也是一道阵法了。
　　二人一蟒跟随前方红袍身影很快就来到一处山壁之前，此时天光灰白，分不清东南西北，山壁之上一道巨大石门，上面刻着繁复的铭文以及各种鸟兽图案。门前有一条百步长的石道，石道两侧各有一条石刻蛟龙，巨大狰狞的龙头栩栩如生，恍惚间好似有龙吟之声传来。
　　红袍身影掐诀使出一道金色术法，打向高大石门上方的一颗巨大石珠。金光隐没在石珠之内，片刻之后，高大石门轰隆着缓缓打开。
　　红袍男子向二人一蟒说道：“这就是龙墓了。”既然你们一心要求机缘，就随我来吧。
　　紫瑶和方念白二人心情忐忑，不知前方是福是祸。紫瑶悄声对方念白说道：“白龙告诉我说，这里面有很厚重的真龙之气，里面一定有真龙遗骨或者其他龙属异宝。白龙若能得此机缘，化蛟成龙便不再是难事。”
　　见方念白不说话，紫瑶又说道：“你不必担心，虽然你没有帮上什么忙，此地机缘，见者有份，我还是会做主分一些给你的。这叫什么来着，对了，义薄云天。”
　　看着洋洋得意的紫瑶，方念白无奈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进入石门，是一个高大宽阔的大厅，大厅之内都是各种二人没有见过的巨大异兽石雕，石壁之上的夜明珠散发着莹光，这里不知镶嵌了多少夜明珠，整个大厅亮如白昼。穿过大厅，进入到弧形回廊，间隔几十步石壁之上方才有一颗夜明珠，光线昏暗了不少。二人行走在廊道上，宛如小小蚁虫，只有白龙的巨大身型在这里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
　　方念白小声问道：“这夜明珠拿出去能卖不少灵石吧？”紫瑶嗤笑道：“土包子，这些都是仙家洞府的常用之物，你拿再多又有什么用？”
　　回廊左转复右转，忽而下行又上行，来回几个转折之后，二人早已记不清进来时的方位，只有身后白龙爬行的沙沙声才让二人安心许多。
　　昏暗中，不知行进了多久，前方红袍男子的声音说道：“走过此桥，前方就是龙墓的核心所在，吾主就在那里等你们。”
　　二人一蟒来到巨大石门前，石门内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吊桥，桥下红色光芒弥漫，热气蒸腾不休。那红袍男子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紫瑶兴奋地说道：“下面应该是地心岩浆了，那红袍怪应该没说假话，前方就是龙墓的核心所在，我们走吧。”
　　二人一蟒走上吊桥，吊桥剧烈摇晃，方念白有心让那白龙轻手轻脚一些，又不敢开口。紫瑶瞧着心惊胆战的方念白，有些好笑地说道：“亏你还是修炼之人，恁的如此胆小。”
　　方念白说道：“第一次经历，有些紧张，又让你笑话了……”
　　说笑间，二人一蟒已来到吊桥正中，方念白只觉得脚下一空，人就开始下坠，捻出一张缩地符竟然激发不了。这一下，方念白吃惊不小，抬头就看见紫瑶下坠身形。方念白眼疾手快，一把就把紫瑶抓了过来。
　　紫瑶焦急地说道：“怎么办，我的灵气好像在这里失效了……”
　　方念白正待说话，二人脚下突然踩上实物，原来却是那白龙用蟒身托住了二人。二人一蟒继续向下方那地心岩浆之中坠落。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二人只觉得全身被巨力撞击，心肺颠倒，头晕目眩，几欲呕吐。许久之后，紫瑶才开口说道：“白龙说，已经到底了，现在我们身处岩浆之中的一处石台之上，白龙为了保护我们，受伤不轻。我们被困在此地了。”
　　方念白细看之下，自己等人果然是在一处石台之上，白龙正在闭目养伤。方念白伸头向石台之下看去，入目尽是炽烈的红光，看就了仿佛眼球都会被融化掉。方念白连忙运转那木心咒，一股清凉之感自丹田而起，运转全身，片刻之后，眼中的灼痛之感尽除。
　　紫瑶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术法？竟然会浑身冒绿光的……”
　　方念白白眼道：“是木心咒啦，你不会没见过吧？”
　　紫瑶好奇更甚，说道：“木心咒？那不是最基础的木系术法吗，施展出来根本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啊。别人的木心咒都只是有些粗浅的疗伤效果而已，更不会像你这样全身冒绿光……”
　　方念白摇头道：“也许是我的心法有特殊之处吧。”
　　紫瑶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用木心咒给白龙试试，也许有效说不定。等白龙伤好之后，我们才好想办法。”
　　方念白想了想，说道：“我试试看。”说完就盘腿而坐，全力催动九转琉璃圣心诀，气海之内本源灵力激荡。方念白不再迟疑，再次运转那木心咒，一股苍莽的草木之气由方念白身上以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紫瑶顿时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远古荒原，面前有一株古老神树，全身被震荡破裂的经脉被一一修复，就连心情也愉悦舒畅了许多，石台之外那些沸腾的岩浆火气也被驱散开去，再也无半点灼热刺痛之感。
　　方念白沉喝一声，双掌拍向白龙巨大蟒身。一股碧绿的草木之气，瞬间进入蟒身游走起来。半个时辰过去，气海灵力再生的速度跟不上方念白使用速度，终于衰竭，方念白双眼一黑，昏厥过去。紫瑶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扶起方念白，一探之下，才发现方念白内府空虚，本源灵力全无，气哭道：“真是胡闹，本事低微就算了，为了装高手连命都不要了……”
　　白龙以元神传音道：“主人不必担心太过。此子性情坚韧，此等情况想必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不过就是沾了主人的光，受我庇护，就要反过来舍命相救，此等赤子之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另外，此子所修心法颇为古怪，似乎与那远古神族有所牵连。一般的疗伤之术用在我身上根本毫无用处，却不料此子使出的木心咒，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让我的伤势痊愈了大半。方才为了庇护主人，我只能短暂爆发内丹中的本源之力，本源受损，我本以为要上百年的修炼才能恢复……”
　　紫瑶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什么狗屁赤子之心，能当饭吃吗？早知道就不该带你进来，到这会儿了，也不见你师父前来救你……”
　　另一密室之内，红袍男子低头恭声道：“主人，您醒了……”
　　一个苍老古朴的声音说道：“嗯，你做得很好。最近本座时常陷入昏睡，看来这残魂之态也时日无多了。方才本座被一道远古神意所惊醒，这道神意虽然存在时间颇短，但本座确信此种神意与远古神族一脉相承。你这就去让他们来见本座吧。”
　　红袍男子领命而去。
　　这边紫瑶正扶着方念白的头躺在自己腿上，头顶上突然响起此前那红袍男子的声音：“吾主要见你们。”
　　话音刚落，四周红光消失不见，二人一蟒就出现在了一间巨大石室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