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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荒冢一堆草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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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玄器悠然醒来,觉得体内伤势似乎好了几分。心情低落一时间便想在此了却此生。
  刘玄器找了一个陶罐,将李洪德的骨灰装在里面,抱在怀里。“李大哥…我会去见你儿子的…告诉他…你是一个男子汉大英雄…”
  刘玄器始终难以释怀,李大哥本来可以不与自己去,倘若大哥更加自私一点,现在也是和妻儿团聚了。为何李大哥要舍命救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
  自己的举手之劳对于他人却是恩重如山。
  我和李大哥都没错…错的是程鹏辉。他如果不告密,自己大可用雷火丸轰杀傲梅寒,带着李大哥跑出去,然后将里面的事公布于众。只是没有如果而已。
  阳光从上方投射下来,刘玄器发现这山间缝隙之中竟然有一个小村庄。不过这村庄尽是被烧毁的痕迹,满目皆是废墟与白骨。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刘玄器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转过头去,见山洞处竟然有点点光亮。那光亮若隐若现,点点蓝色。刘玄器走过去,打开火折子往山洞那边走去。火光照亮四周,原来是幽幽磷火。
  这时刘玄器方才看清,原来这里面起码有二十多具尸骨。昨晚乌漆麻黑的看不见,连连踩碎自己也毫不知晓。刘玄器蹲下细细观察,这些尸骨的衣着各不相同,有道袍,有袈裟,有长袍,有轻纱。看样子男男女女各有。刘玄器能辩识出来的,唯有武当,宝光,天龙门,情花谷等门派的衣物。
  “得罪了,不取信物难以服众。”
  刘玄器脱下尸骨上的衣服,发现这些尸骨身上均有玉牌石牌等物。
  “武当玄仪子,宝光寺园慧,情花谷尉迟安,神雪宫白燕飞…”
  刘玄器将这二十三个腰牌装好背在背上,心道:诸位也算是与我同命相怜。我活着还能给诸位挖个坑让诸位入土为安,就是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会怎么样。
  刘玄器找了一根木头,挖了一个大坑,将尸骨一具一具的埋下去。埋完之后,又重新盖土。做完这些,已经快要两个时辰。
  汗水打湿了刘玄器的衣服,刘玄器躺在一块石头上,肚子里面也是饥肠辘辘。已经有一天多没有吃饭了。看着远处的村庄,村庄大约十几户人,程圆形环绕壮。
  在村庄外面,有一庙。那庙看了有些年月,不过却保存完好,没有像村子一样被火烧的残垣断壁。刘玄器歇着,觉得无聊,便又翻出腰牌一块块查看。
  武当玄仪子的腰牌后面写着虚船触舟。刘玄器倒是读过这个典故,若是船上无人,便不会发怒。船上有人,三次呼声仍是不理,便会大为愤怒。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刘玄器突然想到这句话,心神一动,便打坐起来。刘玄器并没有刻意引导吐纳,只是静静坐着,忘记自我的感觉,去感受和聆听周身的环境。
  舍弃自我,顺应自然。
  刘玄器不知道,自己正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纳气入体。气息从丹田至会阴,尾闾,命门,大椎,玉枕至百汇,由督脉而上,再由任脉而下。气息回归丹田之后,又走关元,气海,巨阙,膻中至承浆再到百汇穴。由任脉而上,再由督脉而下。
  如此反复数个时辰之久,刘玄器睁开眼睛,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宛若爆豆子一般声响。
  躲在山巅的封于修看到此幕,转身离去。笑道:“师兄啊,这小子是不是有缘?我就刻上那么一句话,还就让他看见了。还学会了逍遥诀的第一层。”封于修突然又叹了口气:“不过这小子心思太重,把善恶人事也看的太重,很难走到高处啊…”
  刘玄器觉得体内又一股真气缓缓流转,或冷或暖,酥酥麻麻,舒服的很。刘玄器继续翻看其他玉牌,有一些诗句,有一些偈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刘玄器早早便听过此话,不过理解不深。若是说这世上一切都是梦幻,那我也是喽?刘玄器捏了捏自己的脸,嗯,不是!
  刘玄器将目光停在应作如是观这句话上,感觉有所悟,只是又没有抓住。这让刘玄器有些苦恼,不过还是甩甩头放到了一边。
  刘玄器走进村子里面,这里说是村子,不如说是一座荒冢。遍地已经枯骨,风吹过在山谷里面还会有阵阵慎人之声。
  “这…些人应该是被杀掉,然后为了毁尸灭迹,所以才放火烧村掩人耳目。做出这事的,想必就是曹金虎,曹云龙两人了。只不过为什么要把这个村子封起来。
  曹金虎早年身处沙场,应该是单晟轩的那一党派。而前些年,在朝廷当中一直都是王玉晏这类文官把握大权受皇帝喜爱。所以曹金虎才会这么做,不让另一党派的人抓到把柄。而这两年,王玉晏有些失宠,也难怪曹金虎会更加的放肆。”刘玄器虽然很少下山,但并不代表不闻庙堂之事。每次曾照与长老们说这庙堂上的风云变幻,刘玄器便觉得深不可测。
  刘玄器觉得脉络似乎理清,只是还差一点。刘玄器决定要亲自去验证这一点。
  刘玄器从东到西,一间一间的房屋进行检查。这些房屋有的屋梁倒塌,有的摇摇欲坠。只要刘玄器打个喷嚏,就会倾倒下来。每一家都会有几具尸骨,看样子他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有的尸骨在床上,有的尸骨在门口,有的尸骨在井边。
  唯独让刘玄器注意的是,有一家房子里面,虽然有些尘土,却没有尸骨。刘玄器有些好奇,难道是这家人逃跑了?
  刘玄器一路走走停停,敲敲打打,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正中间的祠堂,里面的灵位已经被砸碎,许久之前,这里也曾一片辉煌吧?
  刘玄器几乎走过了每一家的住所,但是都没有自己想找的。刘玄器倒是在村子后面发现一片良田,那良田每日受日光照耀,月光倾撒,更有地下泉水流过。粮食虽然没有,却有许多的野草。刘玄器接了一点地下泉水,有煮了一点野菜,喝了一顿野菜汤。
  过了一天,刘玄器走向最后一处没有找到的,是那一处庙观。
  庙观不大,走进院子,中间放着一口大鼎。大鼎里面满是烟灰。左右两侧偏房里面应该是给人住的地方。刘玄器一一检查,这里面倒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刘玄器进入大殿,是三清祖师的神像。神像的手臂被砸断。旁边还有许多大石头。神像下面的供桌处,有一个大洞。刘玄器眼前一亮,果然让我找到了。
  刘玄器没有着急进去,将三清祖师的神像手臂捡起来,想要去给修补回去。
  “得罪了。”
  刘玄器起身跃起,跳到两人高的神像背部。刘玄器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修补,就算是想让断手挂在上面也很快会掉。
  刘玄器注意到,在神像背部有一副画,一位道人仙风道骨,栩栩如生。他的手指指向上面。
  刘玄器抬头望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刘玄器跳上去,轻轻抚摸,原来在这木头横梁里面,还有一个夹层。刘玄器打破夹层,从里面掏出一个长长的盒子。
  刘玄器打开盒子,竟然是一把长剑。长剑三尺,剑身上面雕刻着众多花纹。剑柄处有着八卦图案。长剑通体黑色,乍一见便觉得定是神兵利器!
  刘玄器爱剑,将此剑握在手里爱不释手。刘玄器看那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凡得渊鲲者必来清长山南拜见。”
  原来这把剑叫渊鲲。刘玄器想到。不过转头便又黯然,自己时日无多,这把好剑跟了自己也是埋没了它。等我出去,去拜见之时,便将剑放回,也算不错。
  打定主意,刘玄器撕下一块布,将渊鲲背在背上。背上一个包裹抱着玉牌,还背着一把剑。倘若自己的酒葫芦在,一定像极了一个侠客。只不过,胸前还有一个罐子。
  密度有两人宽,这应该是秘密修建的,刘玄器打开火折子,一点一点的照亮往前爬。这石壁高百丈,这得爬到什么时候。
  在这封闭的空间,人往往越会产生难受感,挤压感。这更是对意志的一种磨练。刘玄器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看着自己怀里的罐子,刘玄器强打精神,继续往前爬。
  不能死在这里。约莫已经过了三日,元律道长也在等着我回去!
  没多久,刘玄器只觉的自己手肘疼痛难忍。刘玄器知道自己的手肘都已经擦破。
  每每疲惫之时,刘玄器便像早前一般运气休息,或做吐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刘玄器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长时间,自己的手肘早已麻木。刘玄器只觉得前面到头了。用手一拨开,一轮浩瀚明月正悬在头顶。
  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玄器爬出来,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跳到树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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