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小饭店里三大怪 / 第二十四章 小饭店中喜相逢

第二十四章 小饭店中喜相逢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有一句格言叫什么,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很有哲理。这句话如果用在理发匠老陈头身上,太恰当不过了。请看这章:小饭店中喜相逢,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快就到霜降了。接下来的季节就是立冬了。西北风带着冷嗖嗖的气流,慢慢地刮起来了,树叶一片片地落下来了,落到了马路边,落到了屋檐下,也落打了田间地头的沟渠里。最近的天气变幻莫测,时而刮风,空中灰蒙蒙的,时而下雨,一下就是两天两夜。三伏天也见不到这样的大雨。路上的行人们,毫无例外地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五颜六色行色匆匆。那接连不断的卡车,小汽车,就如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长龙,在公路上弯弯曲曲地爬行着竞技着速度。
  北方的冬天就要来了。家家户户在准备过冬的燃煤,或炉具或烟囱呀等等。门窗不太严实的,还要用纸或胶带把缝子糊起来。不是说,针眼大的孔,斗大的风吗。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气候,这样的工作,这一切似乎对理发匠老陈头都毫无关系一样,天气凉不凉与他无关,树叶落不落与他无关,刮风不刮风,下雨不下雨就与他更无关系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呢!至于买煤呀,生火呀,糊门窗呀,与他的关系就更不大了。眼看凉皮妹消失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一点踪影也见不到。他又不好意思老是去问那个眼镜哥,以免引起人家的怀疑或反感。这样的日子真难过呢,这样的心理真受折磨呢。虽然,他每天仍是照常营业,照常为老年人理发或剃头,但是他的心没有在理发店里,没有在顾客的头上,他那精湛的理发手艺,在这时也显得技艺平平,黯然失色了。还有几次在给顾客刮脸时,将肉皮剌破呢。客人问他,你今天是怎么啦?他只是苦苦地一笑说:“不行啦,老啦,眼睛照不上去啦”。
  这一个多月,他的心里只有凉皮妹,牵挂的,思念的只有凉皮妹,他的这颗心就像被人掏走了一样的空虚,一样的难受与苦痛。有时候,他也曾经骂自己:“你这个老不死的是怎么啦,你这个没出息的,怎么越老越不像话了呢”。但是,骂归骂,恨归恨,凉皮妹的影子就是在他的心里抹不掉。忘记了什么名字的电视剧,其中的主题曲写得特别的好:不要说你错,不要说我对。恩恩怨怨没有是与非。人生这个迷,几人能猜对,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几句话,就把爱情的滋味写得淋漓尽致了。
  如今的老陈头,就是这样的状态,他真的是“醉”了。醉得死去活来,醉得一塌糊涂。
  这一个多月里,所有的办法他都想过了,所有的计谋他也都策划过了,但是我一例外都失败了,他问过眼镜男凉皮妹的去处,但人家对此毫无兴趣;也问过破烂王老赵头,那个老狐狸不但没能帮上忙,反倒在富丽大酒店碰了壁,尴尬了一番。凉皮妹没有找到,还叫那个该死的老赵头尝了鲜,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蒙我骗人,还是有意地在气我呢。要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像是在忽悠我啊!再者说,凉皮妹在我心中的为值,这个破烂王并不知情呀。
  这些日子里,老陈头的心就像即将到来的冬天一样,哇凉哇凉的。他似乎有些灰心了,或者说失望了,还有些情不在焉了。
  就是在立冬节气到来的这天中午,一个小伙子突然在门外高喊着:“眼镜,眼镜哥你出来一下”!
  只见这小伙子三十几岁,个子挺高也挺壮。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很着急很生气的样子。
  眼镜男出来了,问:“啥事啊,看把你急的”?
  “你老婆回来了吗”?
  “没有啊,怎么啦”?
  “这两个臭骚货,她们被公安抓住啦!”!
  “什么?派出所”?
  “是啊,刚才派出所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准备5000块钱罚款,我到哪里弄这么多钱去”!
  “啊?怎么抓住的,因为啥呀”?
  “操,你问我,我问谁去”!这小伙子急赤白脸地一甩手走了。
  此时的老陈头,因为屋里没有理发的,所以他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从他们俩简短的对话中,隐隐约约地可以悟出一些不太妙情况来。
  他们的关键词是:抓住。派出所。五千块。甭说,这一定是她们俩在接客当中,被治安民警抓到了,正在找家属要罚款呢。
  老陈头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怎么办呢,我也不能开口去问眼镜男啊,就是问了,他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是她真的出事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想着想着,这个理发匠急中生智,他想到了自己的亲外甥,他不在公安部门工作吗,他可以打听一下情况啊。况且,他就是在分居治安科上班,应该知道的很多呀。
  老陈头拿出了老牌子的小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了半天打通了。
  老陈头没有想到,他的外甥不但守口如瓶,还给这个老爷数落了一顿。他说:“老爷问这些干嘛,这与理发店有关系吗”?
  “什么?住邻居,就是三亲六故也应该依法办事啊”。
  老爷子不软不硬地吃了一个大窝脖。但是,尽管这样,通过与外甥的对话,他还是可以肯定了,她们俩真的是被抓了,真的是应为这个卖--淫接客事被抓的。只不过外甥没有明说而已。至于外甥这边呢,帮不帮忙是他的事,反正我已经把这面的关系告诉他了。老陈头的心在凉了很久之后,这时又安定了许多,坦然宽松了许多。
  一个多月以后,初冬的天气更冷了。上午,天上飘起了雪花。虽不算大也不算小。落到柏油路上就慢慢地化开了。路上的行人很少,理发店的客人就更少了。理发匠正独自坐在椅子上打盹,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把他给惊醒了。睁眼一看,敲门者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老冤家破烂王。
  “怎么,在想啥呢,又在想你的凉皮妹吧?这个老东西只要一开口就是这一套。
  “我想啥,与你有关系吗”?理发匠没好气地说。
  “怎么,今天你不去收破烂啦”?
  “下雪了,收啥破烂呀。中午咱们一起喝点小酒去,我请你”。
  “你个老王八蛋,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小气鬼怎么大方起来了”?
  “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我还欠着你一顿酒呢”?
  “欠酒?欠啥酒?我怎么不记得”?
  老赵头拿出来一支烟,习惯性地点着了。说:
  “你忘啦,一个多月前你让我当向导,请我喝了酒。但是我的事情没办成呀,心里头不亏欠你吗”?
  老陈头这才恍然大悟了。听了破烂王这么一说,他还挺感动的,还挺佩服这个老冤家的。因为一顿饭虽然是小事,但一滴水中可以见到太阳的光辉,这只能说明,人家还是讲信用的,还是坚持“无功不受禄”的。这也是一种人格,一种品行!老陈头想到这里,精神头立刻就来了。说:“好啊,到哪里去请我呀”?
  “反正下午我也不上班,咱们就找一个好点的小饭店”。说完,这个破烂王把嘴凑近了老陈头的耳朵边,叨咕了老半天,究竟他都说了些啥,别人听不清。但是,老陈头的耳朵又不背,他应该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见这位理发匠眼睛亮了,精气神足了,惊讶地说:“是吗?真的吗,离这里有多远”?
  “有多远啊?那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坐到我这个车上就行了”。
  雪花还在漂着,路面上还在化着,西北风还在刮着,这样的季节里,气温已经很低很低了,但是,这两位老家伙的热情高着呢。他们骑的还是上次那辆车,还是上次的骑车人,还是上次那个骑车的姿势或动作,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向正西的方向,向前,向前。
  走过了马鞍桥,走过了岭头村,走过了大海北,又走过了豆花村,老陈头坐在车帮上,屁股都感觉到疼痛难忍了,憋足力气大声地问道:“怎么还没到啊,我们出来有十里地了吧”!
  “快啦,快啦!马上就到。这还算远吗,我收破烂时,去过最远的地方在二十里地之外呢”。
  就这样,这个老旧的三轮车七拐八拐,在一个叫做“千里缘”的小饭店门前停下了。
  “到了,下来吧”。破烂王就像个非常称职的老司机一样,搀扶着首长老陈头慢慢地下了车。这时,他才感觉到两只腿已经坐麻木了,一下子落到地上,几乎站立不稳。老司机的情商很高,一只手很快就跨住了理发匠的胳膊。忙说道:“慢点,慢点,咱不着急”。
  这真是一家很不错的饭店。很像模像样的饭店。前面是四五间平房作为门脸,远远地从外面看上去,就显得很是豪华高贵,屋檐上雕龙画凤,门面前更是花花绿绿,两块醒目的牌匾用苍劲的行书写着“千里缘”三个大字。一块牌匾就挂在门面上,另外一块牌匾呢呢,足有十几米高,醒目地竖立在公路边。
  门脸房的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大货车可以随意地在院子里转弯。没有十亩地,也有七八亩。再后边,就是一排整齐漂亮的客房了。走廊后面并排着一溜整齐而标准的房间,一眼望去眼花缭乱。装修得就如同星级宾馆差不多。
  再看两位远道而来的老者,就像战场上下来的伤兵一样,互相搀扶着,吃力地迈向饭店的台阶,老高老高的台阶呀,这样大的年纪,这样的天气,容易吗!走平地都要小心翼翼的年纪了,何况要上这么高的台阶呢!
  就在他们俩要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从饭店里走出来两位时髦的女士,两位打扮得时尚而妙龄的女郎。正好与两个老家伙碰了个脸对脸,当时,就在这四双眼睛碰到一起的时候,她们都愣住了。惊讶得目瞪口呆了。
  这不是那个凉皮妹吗!这不就是老陈头日思夜想的凉皮妹吗!只见她,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性感,还是那么可爱。所不同的是,她的头型变了,她的马尾辫不在了,而是在上面套用了一头假发。就是这一微妙的变化,就让老陈头感觉到陌生了许多。疏远了许多。
  凉皮妹一见到老陈头,立刻跳下了台阶,问道:‘陈大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慢点,慢点”!
  此时此刻,老陈头就是有一肚子的话,也无从开口了,也无法开口呀。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该说些什么呢?
  还是那老司机给他解了围。他忙说:“奥,老陈头是想你了,专程来看看你的”!
  “你这个老东西,满嘴跑火车,闭上你的狗嘴”。老爷子冲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拳。
  “这位大爷真会开玩笑,看您说的”!凉皮妹接着也把话茬拾了过去。
  寒暄过后,他们又说了很多家长里短的话。问寒问暖的话。这时,和凉皮妹一起出来的那位小姐催促说:“姐姐,咱们快走吧,要不就赶不上火车啦”。
  怎么,要走?还要赶火车?两位老家伙一听这个,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底下。
  原来,今天早晨,凉皮妹的家中发来了电报,说她的母亲病危,速回。于是着急麻慌地准备了一下,就要去赶四点多的火车。
  凉皮妹的这个伙伴,就是那天找眼镜男小伙子的媳妇。这不用介绍也能猜得到。也是因为两人经常吵架,关系不好,再因为正常的生意太不好赚钱了,于是,就张罗着凉皮妹,一起去了富丽大酒店。谁知道时运不佳,刚去了不久,就因为严打抓住了,罚款了。出来后还得干下去呀,于是,跑到离县城偏远的地方了。干这行赚钱必定轻松些。
  凉皮妹急匆匆地走了,老陈头什么话也没说成,而凉皮妹呢,也一样什么话也没留下,只留下了一个她的手机号码。据知情人说,她回到吉林以后,这个号码就变成空号了。
  她走了,一直没有回头地走了。回去以后,第二年的春天,就与眼镜男离婚了,最后嫁到了牡丹江。
  可怜的理发匠,可怜的老陈头,只是饱尝了几个月单相思的苦闷滋味。
  记得一位哲人曾经说过: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你爱一个人,而这个人也同样的爱你。如此说来,老陈头并不算幸运。
  故事的最后,觉得还有必要重复一下那几句歌词,那几句富有人生哲理的歌词:“不要说你错,不要说我对。恩恩怨怨没有是与非。人生这个迷,几人能猜对,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没错,这位理发匠只是单相似而已,即便这样,也可以说是爱情的力量吧。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