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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噬魂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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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人靠衣装这话果然没错,梳洗一番之后换上新袍子的燕飞还真有些高人风范,只不过在张家父女眼里此人更像个江湖骗子了。
  平日里从来都是恪守规矩的张夫人今日不知怎得姗姗来迟,一入座就对燕飞抱歉一笑道:“今日家里招了贼,丢了些金银首饰,我在屋内寻找花了些时间,仙师莫要见怪。”
  听到这话燕飞抱着橘猫的双臂不由一紧表情有些怪异。若不是张玲儿知道一下午小乙都跟着这位天师高徒,她一定会怀疑是这假道士干的。这燕飞的橘猫倒是与主人不同,似乎很爱干净的样子,甚至不怎么下地走路,不管到哪里都是蹲在燕飞的肩膀上,趾高气昂的样子非常可爱。
  席间燕飞也大都是聊些炼气士的趣闻,只是在张玲儿听来与吹牛无异,正夸夸其谈的燕飞猛然止住话头,轻轻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下山时是跟我说,张大人想求签嘛。”
  早就对此不抱希望的张文正赔笑道:“正是,但也不劳烦……”
  燕飞眼珠一转拍了拍胸脯,“就现在吧,那个,玲儿去拿张纸来。我没带着签筒,咱们干脆抓阄代替就行了。”
  如此草率的占卜张文正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他第一次就抽到了写着“下下签”的字条,没有谶语没有破解之法,这叫哪门子求签?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对这个燕飞报什么希望了,不过这下下签确实不吉利,难不成是因为他一直有心放吏部尚书一马,所以卦象才会这般不祥?
  燕飞看着纸条也直挠头,他随后一句话让张文正哭笑不得,“张大人别紧张,咱们不然再抽一次,抽到你满意为止?”
  张文正摇了摇头,笑着布菜之后,沉默地吃起饭来。
  燕飞见状却哈哈一笑:“再来一次,只要行端履正必能得三清祖师护佑。”
  看着燕飞手里拿着纸团,张文正颤颤巍巍地又抽了一张,展开一看竟然还是“下下签”。
  难道这是天意?明日非得在朝堂之上将那行将就木的吏部尚书置之死地才能保自己一命?可是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更何况这自称燕飞的年轻人来路不明,真的能相信么?原本想找天师高徒来排忧解难,谁知如此一来更加剪不断理还乱。
  燕飞似乎没有注意到张文正惨白的表情,手里托着块羊肉递到橘猫嘴边,惬意地说道:“大黄,偶尔换个口味也挺不错的,你说是不是?”
  最后这顿晚饭在燕飞喋喋不休的推销中落下帷幕,临睡前这家伙还不忘加把火,“今晚都别出屋门,这宅子不太干净,弄不好今晚就要出点事儿。”
  不用说这骗子估计晚上要装神弄鬼一番,张玲儿打定主意,若是燕飞敢胡来一定要他好看,敢来她张家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应天城没有宵禁,可到了深夜除了路边偶有几名满口胡言乱语的醉汉之外,街上也不会有普通百姓出行,也因此显得王都有些冷清。但锦衣卫北镇抚司府邸却是整夜通宵达旦灯火通明,进出之人大多一言不发神色匆匆。朱红的灯笼在深夜中显得格外醒目,深红的火光映照在飞鱼服上无比妖异。
  府内一位身着深绿绸缎官袍的中年人正与另外一位白发老者秉烛长谈。
  “刘监正,整个京城的锦衣卫都撒出去了,还是没有发现可疑迹象,不知道您那边有没有消息。”中年男人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白发老人摇了摇头,“我这边也是一筹莫展,但是今夜金木水火土五星犯禁,直追左右执法星,怕是朝中大臣有些隐忧。”
  中年男人似乎颇不以为然,他打开窗盯着星空喃喃道:“即便是朝中大臣有忧,也不能确定就是妖物作祟。”
  “刚入夜时火流星直冲执法星而去,之后才现五星犯禁之天象,非是天灾,乃是有高明炼气士牵引气机所致,我断定是有人故意谋害朝中大臣。”老人的忧虑写在脸上。
  而中年男人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个老头子总是喜欢危言耸听,每次看到天上星辰异象,便要兴师动众,吵嚷着让他手下锦衣卫全体出动调查。事后若是证明是他这个钦天监监正算错星象的话,老头总是一句“恐怕古今星象有所差异”便撇的干干净净。
  这一夜不眠不休的注定不会是这两位心思各异的男人。
  睡意渐浓的张玲儿心情很是不错,今天狠狠教训了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等到明日把这骗子扫地出门,这样张家才算安宁。
  突然,张玲儿不经意间瞥见门外鬼鬼祟祟的影子,困意瞬间消失。想不到这燕飞竟然还敢来装神弄鬼的吓唬自己。胆子大算是张玲儿诸多优点中的一个,不等眉头一皱已然计上心来。屋里能伤人的利器不多,但是剪刀却是闺房必备。
  蹑手蹑脚地下床,猫腰走到门跟蹲下,借着门板的掩护躲在了门后,只等那个叫燕飞的淫贼进门就给他脚底板戳个窟窿。
  可是事情却并不如她所料,不等她仔细考量这计划是否合理。只听见一声巨响,而后房门被巨力撞开,灰尘四起木屑纷飞,声势浩大的气浪把屋里的桌椅吹飞重重撞到墙上。
  张玲儿还没如何动作,她只感觉像被冻住一般,刺骨的冰寒从后心出冒出,仿佛是有人用冰水泼到了她的后背上。之后张玲儿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一只一人多高无比丑陋的灰绿色蛤蟆正趴在地上,它缓缓地转过身子,用猩红的眼眸盯着张玲儿,而后者除了哆嗦什么也做不了。与此同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肉类腐烂多年的味道,刺激着张玲儿的鼻腔让她隐隐作呕。这巨大的蛤蟆眼睑眨动几下,似乎想要看清眼前这散发诱人香味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不多时那蛤蟆张开散发恶臭的大嘴开始吐吸吮。而张玲儿就像只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那种刺骨的冰寒越来越强烈。屋里是真的变冷了,她呼出每一口气都带着白雾。但很快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哈出的不仅仅是白雾,还有一些轻盈的没有重量的银白液体从她嘴里飘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那感觉就像这个世界逐渐离她远去一般。至此张玲儿确信这绝对不是燕飞那家伙的恶作剧,只是为时已晚。
  死神一定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每当他要取走你性命的时候,便会让时间慢下来,只为了让死者多感受些恐惧与痛苦,也能多些时间去悔恨一生得失。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响彻云霄,“孽畜,贫道在此,安敢胡来?”一个时辰前还让张玲儿恨之入骨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如天籁一般。
  只见燕飞身着纯白道袍,腰挎一柄桃木符剑,身前法器护身,身后道袍飞舞,身形摇曳飘逸,宛如天上谪仙般翩然而至,张玲儿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比见到那只怪物更加匪夷所思。
  甫一落地,与白天比变了一个人的燕飞便拔剑向前直指那怪物厉喝道:“念在你百年修行不易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你就此离开寻你的机缘去吧。”
  而那畜生似乎是没有听懂燕飞的话,大嘴一咧更加快速的吸收起张玲儿的魂魄。
  此刻的张玲儿只是无力的张了张嘴,但那些银白色液体仍然止不住地从她窍穴中流出。
  眼见张玲儿命在旦夕,燕飞轻叹一声,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竖起,左手掐诀,从喉咙里发出一种本不属于他的低沉声音。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张玲儿似乎看见屋里屋外四方天地的气体跟着燕飞咒语的律动开始疯狂流转,席卷着地上的灰尘门外的落叶一股脑地朝燕飞右手指尖汇聚压缩,一个肉眼可见的光球在两指之间形成并缓缓变大,也越发明亮。正当张玲儿看到这一幕欣喜的以为得救了的时候,噬魂蛙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冲着燕飞怒吼一声,惊人的声浪把正在念咒的燕飞拍飞出去三丈有余,但同时吸取出来的银白液体尽数飞回张玲儿体内,原本冻僵的身体也能活动了。
  燕飞甫一落地,便从怀中掏出一枚灵符,用手拈动,灵符发出刺眼白光,张玲儿好像看到一只巨大乌龟一闪而逝,不见踪影,反观燕飞身上好似生出片片斑驳甲胄。她揉了揉眼,燕飞依旧蹲坐在地,没有任何变化,估计是眼花了。
  噬魂蛙怒火中烧,后腿蹬地一跃而出,一脚飞踢直踹胸口,可是血肉之躯的燕飞硬挨了那妖物一脚竟然安然无恙。后者也顾不得高人风范了,在地上滚了三圈堪堪躲过噬魂蛙的踩踏,随后一边狂奔一边高喊道:“姑奶奶,你还不赶紧跑!”
  这燕飞真是个不要命的骗子,连这等张口便要人命的妖怪也想骗上一骗。这虚张声势的本事连自己人都给忽悠住了。终于看清形势的张玲儿挣扎着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燕飞则没有这么好运,噬魂蛙穷追不舍似乎打定主意要置他于死地。他的橘猫则是稳如泰山地蹲在他肩头,时不时还懒洋洋地打个哈欠。
  “大黄,你再不显灵我就真死了!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弄来这么一只蛤蟆!?”燕飞被噬魂蛙伸出的舌头抽飞出去,把一颗小树拦腰撞断。
  燕飞摸了摸身上腥臭的粘液,一边干呕一边嘟囔:“这不被打死也被熏死了!”
  “玲儿快出来!”后院门被张文正打开冲着张玲儿吼道。
  原本一旁看呆了的张玲儿回过神来后飞快的朝着自己爹爹冲去,刚一冲出院门身后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燕飞他还没……”
  可是随后她便沉默了,因为她看到父亲眼神冰冷地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牺牲燕飞一个人换来全家人逃命的机会。她没什么好抱怨的,可是这对燕飞真的公平么?毕竟燕飞是为了救她才冲进院子的,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罪不至死啊。
  但是这种纠结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张文正已经扛起她朝巷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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