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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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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士卒与余姚相遇的第二日,一幅布告便出现在镇中大道的墙上,人们纷纷围在一团,那彪悍的士卒便静立在其中,抱胸闭目,众人看着那士卒腰间的阔刀,都不敢贴的太近,小心翼翼的低声讨论起那布告上的内容。
  “要打仗了吗?”
  “估计了吧,每家无论穷富都要上一个壮丁吗?”
  “啧啧......”
  如蚊子般嗡嗡响的细碎声音传入那鳞甲士卒的耳中,士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咳了两声,沙哑的嗓音开口道:“奉吾皇之命,每家每户凡是参军者,家中每有一人,赏太初纹银五两,若是凯旋而归者,家中每有一人,赏太初纹银十两,若是为国捐躯者,家中每有一人,赏太初纹银八两!若是战场之上另有大功者,封侯进爵也并非异想天开!吾等男儿,何不为国为君,戎马疆场?征战四方!”
  这么多钱!围在一团的人们炸开了锅,红润涌上了脸颊,为皇帝歌功颂德的嚷声一浪接一浪,久久不息。
  相传兆国开国年间,荡清乱世,横扫八方的皇帝聚集天下银器于圣城朝歌,以自身三味真火炙融于巨鼎中以铸亿万银两,这些银两流传至今都未曾出现因岁月磨损而掉斤两的迹象,仿佛就像那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帝国一般,千年而历久弥新。
  如今,太初纹银上所篆刻的字迹已经无法被当代人辨认出来,但仍然是作为兆国乃至天下共同流通的主要货币。
  每两纹银便可算的上两贯铜钱,一贯即是一千文,官营米铺之中一斗米却只要五文钱,若真如其所说家中每有一人便可得十两纹银,那便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大半辈子的花销!众人心中的小算盘劈里啪啦打的飞快,又想起那来自朝歌之上的那位的重托,似乎每个人都是得了那位圣上的青睐,脸上的笑容越发精彩起来。
  此时,却有位脸色越发苍白,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颤步脱离那人群之中,直朝位于托隆巷的自家宅中踉跄跑去。
  不得了了,小爷我要上战场了!
  苍天啊,我这日子还咋过啊!家里爹娘死的早,摊手归西了,咋就把这一滩家业全坨在我身上,苦也!家中那天天神经兮兮的弟弟也不替哥哥我抗一抗,苦也!现在还轮到这征兵的破事了,我家难道跟那群叫花子一样,缺那几两白银吗?苦也!莫泗越想脸越白,脸上汗滴大如斗落,脚上步伐越迈越快,看到自家那富丽堂皇的门,连忙冲了进去,飞速锁上房门,似乎如此便不会被找上门来。
  正当莫泗长吁一口气时,又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见到少年的面庞时才把心放回胸里,却又有一股无名怒火烧上了脑袋,轻浮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呵斥着面前的弟弟:“天天正事不做,就只知道吓你亲哥?”
  名为莫霄的少年见哥哥如此,也不反驳,数十年的相处早已让莫霄摸透了面前亲人的种种心路,只是白了白眼,侧身避开莫泗,开门朝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回来!外面很危险!喂!”
  莫泗看着弟弟出门去,急忙嚷道,回答他的却只有门枢的吱呀响声。
  莫泗心中种种爱恨仇怨翻来滚去,卷起更大的巨浪,自小脆弱的他终究忍不住心中波澜,跪地大嚎起来,宅中老佣人见状也不敢上前掺和,只能做无视状。
  这个中年男子干嚎完后,双目赤红,愤恨不已的莫泗踏着重步朝内院走去,左弯又拐之下来到了院内一处久无人打理的,杂草之地,莫泗环顾四周,平复心情后,见无人窥探,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脚底的土地缓缓波动起来,整个人竟然如踏空一般陷入地里去。
  “你又来了?”
  昏暗烛光,浮空的两点白芒,卧状的狐狸像。
  “大仙,我,我......”
  “莫慌,慢慢道来。”
  却说莫霄出门离开托隆巷,经过不起眼的街口面铺,直朝那槐井陋巷走去。
  街上,人们相互转告着征兵的种种,年少者纷纷磨拳擦掌,互相打气,年老者却或多或少脸上带着阴霾,却又不得不堆着笑脸面向那些欢笑的人群。
  街口面铺,老掌柜坐在长凳上,眯眼投向那无法触及的远方,手中攒紧的潮湿抹布滴滴答答个不停,暗渍在石砖上浸开来,似乎润湿了老人早已尘封的记忆。
  想当年,手中拿着五两纹银的老人望着自己的儿子戎装着身,英姿飒爽从军而去,当时心中的喜悦确实不假,但又在那两年后,颤抖的手心中,静静地躺着八两纹银,那纹银的冰凉刺痛着当时老人,似乎就像抱着儿子火热的身躯一般灼热。
  儿子,你会不会还活着?阿爹我......
  正在揉面的余姚望向老掌柜宽大而萧瑟的背影,其心中种种往事如画卷铺开一般,映入余姚眼中。
  柳妹上前,担心的拉了拉少年的衣角,害怕因征召而永远失去眼中人。
  余姚转头,望向柳妹那一双会说话的瞳,微微笑了笑,小声以白头村地方话答道:“我们村子不与外界人烟相通,齐良镇户籍上并没有咱们这两口人,若是按照那户籍上择人入伍,我不可能被征入伍的。”
  少女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脚踝之上银铃叮叮作响,回头进了内屋帮助老掌柜的老婆子做杂活去。
  余姚望向眼前的背影与街上的欢谑,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此时,一位锦衣少年快步路过面铺门口,头也不转,似乎径直朝槐井巷走去。
  余姚眉头皱的更深了。
  又一个读书人?
  
  却说莫霄转身入了那陋巷之中,轻轻叩响了一扇薄门。
  “来了来了,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书生开门,喜上眉梢道:“哎呀!莫少爷,请进请进!”
  “哪有的事,是我叨扰老先生了!”锦衣少年正欲踏入门框,却见老人仍横在那处,笑眯眯的看着莫霄。
  莫霄一愣,连拍脑门,做苦恼相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随即从衣襟之中拿出一个锦囊,恭敬的递给老人。
  老人连忙接过那锦囊,放在手中掂了掂,哟!好家伙!随即侧身放那锦衣少年入屋。
  寒宅之中,时不时传来阵阵诵读之声。
  
  镇总司府内,所有官吏都在有条不紊的翻看着全镇乃至四周村落的户籍,然后从每家每户中抽出正值壮年的后生,列出长长的一条名单,盖上官印,再由跑腿小吏送到在府中等待的各位村长的手中,以便由名索人。
  正是人手紧急的时刻,宋节也没闲着,与那身带帝符的士卒碰头后,了解到目前官场种种明暗界限,心中不禁掂量起自己的功德与分量,想着自己以后的官路似乎还明澈无比,这些天因各种乱事缠身的疲倦便消散了许多。
  宋节却与那士卒交谈之时,曾提到那巨量的纹银发放问题,士卒却说莫需惊慌,上头不久会发播银款,待到银款到了镇上,士卒才会带着入伍的崽子们离开镇上,若纹银有多的,大可存放在官府之中,以应不时之需,如此,宋节才彻底安下心来。
  
  
  
  又到了气温渐降的晚午,面铺那依旧围着圈圈闲人,或坐或站,就等着那少年来到那桌台之上,讲那传奇故事。
  却见那少年今年着一声灰色布袍,一改往些日子的爽利短衣,余姚清了清嗓子,双腿一蹬便上了那硬木桌上,赢得阵阵喝彩,那少年坐在那桌上的矮凳之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我们男儿为国捐躯,为帝而战的机会终于到来,小生余花子我呀,今日也敬重各位愿参军的热血男儿,特地换上这身长袍,以表敬意!”
  台下闲人望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少年大放陈词,无论或老或少,纷纷被挑拨起那心头的一腔热血,红脸叫好,喝彩声不绝,路边行人也有些听得此番言语,也围了上来,台上少年手掌轻轻下压,种种声音便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台上少年。
  少年嘴皮开开合合,故事徐徐从嘴中一字一句吐落入众人耳中。
  “今儿个,我们便讲讲,那疆场驰骋,戎马一生的兆国元帅,霍景桓!”
  少年越讲越精彩,那战场之上,阴谋阳略,死战之忠良,携剑之文人,大漠纷飞之上,如浪潮般汹涌的骑兵滚滚而来;一声令下,遮天蔽日如烛龙闭目的阵阵箭雨;画风一转,又到那气吞河山,死志不渝的震撼军歌,其歌有词,曰:
  操长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劲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众人越发向那台中央的少年拥了过来,双眼发红,气粗地似乎此时正在那疆场之上行忠君报国之事,个个大如斗的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似乎面前便是那敌军压境,余姚见状,婉转而歌,歌声豪迈却不乏少年英气,高亢而不失抑扬顿挫,歌曰:
  “戟尖血未冷,再添马下魂!”
  “好!好!”
  在如雨般洒下的叫好声中,坠下的铜钱在薄碟之中碰出花花轻响,柳妹双手甚至都要撑不住那盘子的重量,转头满脸笑意的望向余姚,却只觉这喧闹浮夸的中央,那个少年高坐于台上,眼神中却透露出丝丝哀伤。
  民众如此,稍稍挑拨便已经个个恨不得战死沙场了......
  谁知这一腔热血,会不会被那庙堂之上的某人,用来闲暇时间浇灌自家园林中的花花草草呢?
  余姚的眉毛挑了挑,想到了一句诗词,本意虽美,却不由得让余姚浑身打起了寒碜:
  落红总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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