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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蜀山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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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蜀山(6)
  大雨磅薄,周天问在竹林间走的漫不经心,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毕竟与魔道为伍,没几个善终的。魔道是终是魔道,最后的结局也如史书记载的那样,被正道斩杀。他感觉天边有一股强悍无比的灵压在急速向他靠近,那是执法堂的人,那些人一旦咬伤猎物,就会不死不休,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追上来,带着雷霆之势,从天而降,然后拔剑,诛邪!
  天空有灵压袭来,如泰山压顶,周天问心中一紧,来了!
  人未至,剑先到,剑气凌冽,杀气逼人,周天问瞬间拉开衣袖,金色符离如蛇出洞,快若闪电,依附飞剑之上,利剑顿时灵气散失,剑尖离周天问喉间不过毫厘,再往前一点,就能结束他的小命,可此刻确如被铁链束缚的狂牛,带着不甘,坐卧原地。
  雷声轰鸣,大雨如注,他知道还没有完,突然感觉到什么,手中符离向上一扔,霎时间金光大作,隐藏在雨幕中的细小飞剑,顿时原型毕露,现出原形的飞剑暴怒起来,如蛟龙蹈海,俯冲而下,直取目标首级,可那金色符离却如跗骨之蛆般与它纠缠不清,瞬间,剑上灵气如潮水般退去,最终也是不甘的含恨而终,无力的倒落在地。大剑悬顶,小剑藏峰,两拨攻击也只是呼吸瞬间。而周天问,从容不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舞台,而他站在中央,万众举目。
  有人从雨中来,双剑垂于手,目光聚如龙。一吸之前,还在周天问百丈开外,一呼之后便出现在身前,双剑如水中之鱼,贴着雨幕游走到喉间,剑锋与喉间不过一指,避无可避,可这一指之间却如天蛰,怎么也游不过去。又是一符离,化为气墙,挡住了这凌冽的一剑,一击未成,便要脱身而去,转瞬间,两人又身距百丈。
  余光瞥了瞥落在地上的飞剑,一把大如山峰,一把细如针线,他又看了看眼前的来人,虽然此人戴着面具,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结论。是执法堂的人。
  “周天问,周家子弟,知法犯法,与魔道为伍,碰触家族禁忌,你已是正道之敌,我将,诛邪!”钱离冰冷的说道,接着手上双剑燃起了大火,大火把雨水烧的白汽腾腾。“多问一句,为了长生,把自己弄成这幅田地,值吗?”
  “值啊,怎么不值?这可是长生啊?”他说“三千大道而取其一,多少人为了长生之道,前仆后继。”
  “你的血,腐朽了。”钱离紧握双剑。
  三千大道,唯长生永存。多少修士为这一道前仆后继,可修得正果的又有几人?虽然大道坎坷,但总有希望,除了那一群人。那是一群特别的人,他们非神,非仙,非凡是。他们妖的后代,上古大妖得到成仙,与人仙结合的后代,半人半妖,先天灵根不足,却又血统强大,他们被称为血继者。
  强大的妖血给他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消磨他们的人性,他们只有两种路可以走,摒弃血统,成为人,或者觉醒血液,成为妖,成为妖,人间失格,得到妖的力量却没有妖的身体,嗜血本性无法克制,要保持清醒就要不断吸食人血,直到完全丧失理智,他们是鬼,恶鬼出笼,天下大乱。
  曾经天道觉得这类人不应该存在世上,然后立了规矩,人与妖不得相恋,并大范围的清洗这类人。可这一举动惹怒了蜀山,蜀山觉得存在就合理。也有很多血继者出生时,血统低微,与凡人无异。天道触碰了蜀山的规矩,接着蜀山带剑伐天,那一战惊天泣地,最终天道陨落了,新任天道接手天庭后,做了妥协,退了一步,允许这类人继续存在下去,但人与妖不得相恋,发现了,就得替天行道。
  蜀山保护的是血继者的人性,可总有人不甘永为凡人,他们想长生,可灵根不足,无法让他们得道成仙,虽然妖血让他们修为一日千里,可也慢慢让他们迷失本性,最后依然会沦落成嗜血狂,后来不知谁传了一句话,不能用人的身体修得大道,那只要成为妖就可以了啊,只要得到的妖仙骸骨,让妖骨在宿主里寄生,复苏,再想办剥夺它的骨血,换到自己身上,然后,进化成妖,重新走上长生大道。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勾起了无数血继者的欲望,可结果全都是血统过界,失了本心,沦为杀人魔,即使这样,依然有人前仆后继。而华南山就是挡在这些人路上的一座大山。他们可不相信这些妄谈,让妖骨寄生?鬼知道会寄生出一个什么来,更加嗜血的魔?这真是一个天真的想法,华南山是血继者们建立的门派,他们是清明天下的名门正派,他们要履行浩然天下,蜀山的道义,要保护凡人,千万年不变。他们始终坚持着心中的人性,要把那些堕落的同族抹除,这样天下才会安宁。
  风把竹子吹的癫狂起来,雨水如注的落下,闪电划过,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君子清廉,袖中有风。术法已成,一缕缕清风在周天问身前环绕,沸腾的妖血要这个小法术变的凛冽摄人。钱离的剑在触碰风的那一刹那,火焰升腾,如末世狂龙。狂龙在风中咆哮,却始终前进不了分毫,又是平分秋色的一招。
  有太阳在雨中升起,金色的光,让人睁不开眼,那是剑气,无与伦比的剑气,周天问大惊,一张符离从袖中飞出,化为气墙,接着气墙灰飞烟灭,剑气摧枯拉朽般穿过气墙,再穿过他的身体,倒飞出去,吐了口鲜血,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势。铺天盖地的灵压便如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是一个金黄的身影。来不及防御,用双手硬抗,大地龟裂,接着粉碎崩坏,少女一身黄金宫装,站在周天问肩上,左手拿剑,剑还未出鞘,身上已然剑气凌冽,一招之间,胜负已分。
  可是这并未结束,钱离提醒道“小心”
  赵非仙瞬间拉开距离,紧紧盯着周天问,他在废墟中一动不动,他并未死去,双眼泛着猩红的光,他在妖化,赵非神猛的拔出长剑,长剑出鞘,如金色太阳。周天问看着太阳,双眼流出了泪。
  周天问是神华州天下八大家中周家子弟,堂堂正正的名门正派,修真世家。出生在这样的世家,本该是无比骄傲的,可他一点都骄傲不起来,他是家族的耻辱,从出生起就注定的耻辱。他的血,过界了,在血继者中他们被称为近妖之人,他们随时有嗜血的暴力倾向。他从小就在贴满符咒的小村里,小村里外四面高墙,高墙外,四面环山,他的童年印象从来都是高墙,大山,朝阳和夕阳,他总喜欢坐在田埂上,看天空的云,他给天空中每一朵云起名字,然而第二天那些有了名字的云都走了,只剩下他依旧坐在田埂上。
  他清楚自己被送到小村庄的真实原因,无非就是血统过界,可能会妖化失控,需要克制欲望和学会引导自己的血统,让自己不会丧失理智沦为嗜血狂,起初他的父母每年都会来看他,直到他二十岁,有人给他说自己的父母被血鬼宗杀了,愤怒,暴怒,无法克制的杀人欲望,在心中爆炸,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妖化,无与伦比的快感,他想饮血,他想出去把那些杀自己父母的人千刀万剐。
  很遗憾,他出不去,这次的暴走让他失去了去田埂上吹风的机会,他再也看不了夕阳了,家族念他父母除魔卫道有功,便把他关到一口深井中再做观察,井壁上贴满了符咒,如果再有一次妖化暴走,那就直接抹杀在井底。
  每三个月都有人探望他,问他一些千篇一律的问题。。。。会忽然激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么?有没有想喝血的想法。他没有反抗,老实回答,探望他的人是执法堂的人,他们身体里流淌着完美血液,完美血统,赋予血继者们无与伦比的力量的同时不会丧失理智,而他,周天问,只是有残缺的垃圾血统。这样的问题一直持续到他六十岁,他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在井中抬头望着那么阳光,很是刺眼。
  “这样的人生很可悲吧。”那天阳光刺眼,他看不见来人,只有悲叹声在井中回荡。“想出去么?”诱惑,如恶鬼在耳边轻语。
  “想”他下意识的回答,他无时无刻不想出去,一直想了六十年。有东西落下,是一个盒子。“试着让血燃起来”
  枯井恢复了幽静,天空依然阳光刺眼,有风吹下,冷,像梦一样。在那个虫声寂寥的晚上,他打开了盒子,是一个小虫,虫子血腥安宁,像在睡觉,他用手指碰了碰,虫子仿佛感觉到什么,暴起,猛的飞到他身上,接着钻进胸口,顺着经脉四处游走,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疼的喊不出声,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自己,他晕了过去,等疼痛消失,醒来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白发成了黑色,他赶紧摸到脸上,皱纹消失了,手上松弛的肉此刻绷紧有力。他重获新生。那个虫子在他体内做了什么,周天问不知道,但他的血统显然是苏醒了,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力量在血管里如潮水般涌动。他有时从梦中忽然醒来,仰望天空的明月,感觉自己在世界中央。
  “不想为父母报仇吗?”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他找到了声源,他猛的跳出井外,势不可挡,空气如此新鲜,他回望,是两个黑袍人,带着面具。“仇人在哪?”
  两颗人头被扔在地上“已经死了”愤怒,暴起,他把人头踩的鲜血横飞,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出来,不想在做点其他的么?”诱惑声响起“比如,美酒啊,血啊,女人什么的。”那人说“你感觉到了吧,你身体的热血在慢慢平静哦,完全平静下来,你就死了啊,死了啊,就什么都没了,想活着就得吸血啊,说不定有望长生路哦。”
  “你们是血鬼宗?”他知道这个魔宗,这个魔宗也是自己的同族,都是和他一样的人。他们这些人都是鬼物,会如史书记载那样被正道抹杀的,他可不相信自己能长生,说不定在这条大道的半路就会被人宰了。
  “这重要吗?”那人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是个好地方啊,人死之前都该去一去的。”周天问猛的起身,狂奔而去,不重要,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由,那些黑色的欲望。他一路向北,直至精疲力竭,某天夜里,周天问觉得自己燥热的无法忍受,好像有火从身体里烧出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和一个女人搂抱在一起,那女人满脸惊恐,喉咙开裂,而自己满嘴都是血的味道。昨夜的事忽然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他路过一户人家,鬼使神差的敲开了门,野兽一般的撕碎了他们,吸干了他们的血,接着他看到一个女人,兴奋的失去控制,把她压倒床上,把她的衣服撕裂。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在短暂的恐惧后悔后,他欣喜若狂,力量,血,女人,这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以前不敢做,在井中渺小如蝼蚁,幸幸苦苦在族人面前压制着欲望,而现在他要谁死谁就得死,黑色欲望如潮水涌动。
  他发现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每走一段路就得寻求鲜血,当他杀掉第三十个人时,他来到了巨峰国的王都,这里美酒,女人,什么都有,简直就是狩猎的最佳场地。当他吸干第五十个人的血时,血鬼宗说有人来追杀他了,他可不觉得自己能逃得掉,他按照他们所说的地方,这片竹林的确是个好归宿,可惜下雨了,他一直不喜欢雨天。
  周天问第一次和执法堂的人刀剑相向,以前他们高高在上问着他千篇一律的问题,他也是唯唯诺诺的回答。那时他没有力量,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而现在,血液沸腾,力量如泉涌,他早就想说,你问!你问个锤子啊问,问这些有意义吗?有意义吗?老子想喝血!老子想杀人!老子想出去!女人!血!自由!去你大爷的!都给老子死!
  白发瞬间生,黑色的鳞片布满全身,头上长出犄角,双眼露出猩红,四脚着地,獠牙毕露,十足的怪物。他这次彻底的解放了自我,虽然他一直在杀人,但还是有所克制,但现在彻底的接受了自己那黑色欲望。
  赵非仙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血继者妖化到这种程度。“沦落到这幅田地,真是可怜,应该恨后悔吧?”赵非神轻声鄙视
  “我不后悔杀了那些人,也不后悔出来所做的一切。”周天问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完全听不出疯狂“反正死掉的不是我,我很满足。”
  “妖化到这个程度,竟然还能保持神智?”赵非仙稳住心神“没有人能杀了人而不受罚的,你会成为我剑下亡魂中的一个。”
  暴起!剑光惊雷,刚才的碾压不复存在,妖化的怪物,身躯灵活,轻松避开了这犀利的一剑,锋利的爪牙从赵非神背后袭来,她没有惊慌,剑光回落,利爪碰到剑身,如寒冰碰到烈火,大火燃烧,烧尽世间所有阴霾。怪物爆退,利爪已被削去一半。
  “原来你是。。。。天选之人”怪物吐露嘶声“他们说过,你们执法堂出现了一个天选之人,可以拔开伏羲剑。”周天问想起很久前一个执法人,问完问题和他聊天,那个执法人和其他执法人不同,他吊儿郎当的,问问题也不那么严肃,还和他聊起了家常,他说他们中出现了一个天选之人,可以拔开伏羲剑,说不定杀自己父母的血鬼宗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了。
  赵非仙握着长剑,气势突然攀升,如仙人降世惩戒世间恶鬼“我是华南山,执法堂堂主,也是赵家家主,天选之人?”她说“他们是这样称呼我的,你放弃挣扎吧,你注定死在这。”
  他暴起,利爪带着寒风,破开雨幕。这是困兽的死斗,他沉浸在无穷的暴力带来的快感中。金光亮起,他想到了那片夕阳,他坐着天更上,吹着风看着落日西陲,他伸手触碰,可什么也摸不到,寒冷,接着是燥热,长剑捅破心脏,生机流失。
  “我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个血,沸腾的让我好难过啊。”蓬勃的剑气撕裂着他的身体,他要死了“我好害怕啊。。。。。”风平息了下来,雨和血混在一起,他的眼失去了光。
  “他死了?”钱离问。
  “恩”赵非仙抽出长剑,接住了怪物的身体,她刚刚眼睛里流露出的哀伤,似乎有点和以往的魔道不一样,不是疯狂,不是堕落,有点像个孩子,孤单的害怕。风雨飘摇,大雨如注,有船从天上来“家主,别突然飞这么快啊,飞天度都追不上了。”
  长夜从船上跳了下来,赶紧给赵非仙撑上了伞。“你是这片区域的执法人?”
  “我叫钱离。钱家的护剑人。”那人恭敬道。
  “一起走吧。”赵非仙拨开了长夜的雨伞,飞上了大船,雨中,她闭目仰头,大雨冲涮着脸庞,她不能让自己多想,想的多了,拔剑就慢了。
  “家主,明天家族有集会。”长夜说“大先生让我们必须去。”
  “知道了”,大雨中,赵非仙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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