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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李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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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白奕被李丑奴从雪夜里捡回来的第二天,他便被告知将作为一个“影子”存在。
  影子,属于影司管理。影子有什么用呢?据李丑奴的说法,影子的存在,就是为朝中贵人挡刀的。有时候某个地方很危险,极有可能遭到刺杀,某某贵人又非去不可时,就轮到影子出面了,就算是真被刺了,死的也不过是个影子,真正的人指不定在幕后偷笑呢。没过两天就会放出话来“某某大人在某某神医治理下完全康复”;倘若非常不幸的,某贵人在没有影子代替的情况下真的死了,影子也能扮演出一个“濒死”的形象,出面部署事情,等到一切安定好了再“死”,这样一来各种变故发生的可能性也大大减少。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个游侠风气盛行的年代,凉帝国立国百余年,因为皇帝高官遇刺而导致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无数顶尖刺客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力求撼动这个庞大的政治体系,但就算拼尽生命,看上去可歌可泣,在幕后之人看来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咱家便是影司司首。咱影司存在的目的,就是为皇族服务。”也就在当日,李丑奴带着白奕参观了整个影司。
  影司处于皇城内,占地面积自然不大,相较于动辄有上百亩大小的其他司、部,仅有四十亩不到的影司明显小了不止一截,徒步行走,不出一刻钟倒也走了个遍。而且,影司也不像其他部门一样有着一股神圣威严的气息,反而充斥着阴冷与不安,这也让小白奕非常不舒服,可待久倒也是习惯了。
  影司,不在明面上大凉帝国六部十一司的编制内,虽名为“司”,但更像是一个隐秘的组织。而整个组织通计下来,人数也不超过二十人,还被分为若干批次,分别住在不同的院落中,彼此之间不能相见——这倒也可以理解,倘若特务们都私下认识了,进而一齐反抗特务头子,那还得了?能够被允许互相见面的影子,只有一种类型:即他们都是同一个人的影子的情况下。
  那么自己和师兄赵诚都是谁的影子呢?白奕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李丑奴,回答是很明确的拒绝:“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又过了一天,便开始是如同地狱般的训练了。李丑奴或许是个厉害的人物,却绝不是一个好老师,他的耐心明显不足,训练不通过或是不认真,轻则鞭打,重则吊起来抽,还不给饭吃。二人都受过类似的苦,有时候本着互帮互助的原则,当一人没有饭吃时,另一人总会偷偷省下一点来“救济”。
  尽管大多数时候李丑奴对二人态度不加,但二人对李丑奴的尊敬可谓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白奕和赵诚私下里也曾无数次叹惋:如果他们的师傅李丑奴不是个太监,而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完人”,那么该会有多大的成就?
  一般来说,在徒弟向师傅请教的第一天,师傅总会露两手厉害的,让徒弟先起敬畏之心,唤作“震”。这样即使徒弟学成了,出师了,对师傅也会始终恭敬有加,李丑奴也不例外。在白奕向李丑奴习武的第一天,李丑奴就露了一手:
  “徒儿,十八般兵器,却是喜欢哪一种?”
  “回师傅话,并无。”
  “十八般兵器,竟无一喜欢?”
  “回师傅话,徒儿愚笨,却是不识十八般兵器终归是哪十八般。”
  话到此处,李丑奴便笑了:“也是,却是咱家先入为主了。也罢,今日咱家便将这十八般兵器都使与你看看,且斟酌一二。”旋即大喝一声:“十八般兵器,弓、矛、锤、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戈、戟、牌、棒、枪、扒,以弓为首,取弓来!”在一旁侧立已久的大师兄赵诚,慌忙从铁架上取下一面弓,再拔出两枝箭,恭恭敬敬递给李丑奴。
  李丑奴接过弓,倒也不急着射,而是递给白奕,“拉拉看,能拉动否?”
  白奕逞着少年人的傲气,接过弓,使劲儿往外拉,用尽浑身气力,脸涨得通红,也终归不过拉开一点。
  “能拉开这些,也不错了。”李丑奴难得说出一句表扬的话,“毕竟是十五石的弓,你若这能拉满,那才奇怪,且看好了!”
  只见李丑奴三指勾弦,只似轻轻一拨,这十五石的弓,便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般,被轻松拉满了。紧接着搭好箭,李丑奴手一松,箭直袭而出,带着划破空气的“嘶嘶”声,一闪而过,直接穿透了百步之外一棵杨柳……随后十七般兵器,也各有风采,招招锋芒毕露。所以直到最后白奕还是没想好自己要学什么兵器。
  除了武艺外,二人还需学习宫廷礼仪。这一方面李丑奴又是一派大家风范,无论何种礼法,他总能讲得头头是道,亲身示范也是规规矩矩,和书中所讲几乎一模一样。白奕也从这繁琐的礼节中隐隐推断出,自己的那位“真身”,应该是一位皇室成员,并且地位绝对不低。
  不仅是武艺和礼仪,琴棋书画,貌似就没有李丑奴不擅长的存在。琴,古筝,胡琴,琵琶,巴乌……棋,围棋,象棋,六子冲,八卦棋……书,草书,隶书,楷书,行书……画,人物,山水,花鸟,草木……如果当日二人训练完成的好,李丑奴倒也不吝啬于展示一下这些高超技巧,往往令二人齐声惊叹。偶尔也会教两手,但不作硬性要求,可二人学得却比武艺和礼仪认真多了。
  终于有一天,白奕禁不住问出了那个困惑他已久的问题:“师傅,既然您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建功立业,而要入宫做太监呢?”
  李丑奴当时并未回答,而是静静看着白奕,露出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微笑。
  当晚晚饭不翼而飞,第二天训练量加倍。
  这也让年幼的白奕认识到两件事:第一,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有些事,是不能随便问的;第二,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产生于那一个雪夜的另一个问题:“师傅,您的孩子是?”被深深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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