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方参战的部队按各自部署就位后，拉枪栓开保险，瞄准敌人，等待长官的射击命令。
　　“全员射击”，随着樊指挥的一声令下，百枪齐鸣，首轮射击过后，我开始有意识地寻找对方军官所处的位置，其实双方的作战队列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似乎对方吃了一次败仗铆足了劲准备把我们打败，在敌方队伍的最左侧除班长的位置边上居然多了一个人，估计最起码是个排长之类的军官。
　　部队的军事主官亲自站在作战一线其实是有利有弊，利的是有助于增强士兵的作战决心，增加信心，有着很强的精神引导作用，长官都不怕死了何况是士兵，弊病的是一旦被敌人射杀，那么这将对部队的一线士兵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极易造成士兵的情绪波动。
　　看来敌人的军官站到一线来也是经过充分的考虑的，在这个时代的步枪射程180~200余米，有效射程120~150米左右，因为制作工艺技术的限制，枪械的精准度更是参差不齐，想必这也是他们敢站到一线的自信心所在，但是他们往往忽略了乱世亦是最易产生英雄的时代。
　　我端起手中的步枪瞄准160米外敌方左侧多出来的那个军官，根据他所在的位置，调整好标尺，瞄准他头部往上偏西北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用右手的食指缓缓地轻轻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后，烟雾散去后，看到了原本站人的位置倒下了一个人，他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则是快速地蹲下去查看，我立马拉动枪栓，再次瞄准，扣动扳机，“砰”，旁边那个人也跟着倒下，此时站在我旁边的李源高呼起来：“白仁，你居然射杀了敌方两名军官，你这枪法太神了吧！”
　　这时班长李爱国听到后转过头来惊讶地看向我问道：“能确定么？在哪里？”
　　我呼了一口气指着被我射杀两人的位置回答道：“好像是的，但是我不确定，就在敌方部队最左侧指挥作战的军官所在位置”，
　　李爱国听后立马转过头眯眼看着我说的位置，过了一小会似乎是确定了，对着我大声笑道：“应该是了，对方左侧出现了骚乱，做得好，我去跟樊指挥说一下，你继续自由发挥”，
　　听到班长肯定的回答后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再次拉动枪栓继续瞄准敌方中间军队军官的位置，“砰”，运气好又被我射中倒下了一个，这时敌方军队明显地出现了骚乱，接连被射杀三名军官，让本就不多的部队军官更是承受不起，敌方最左侧队列的部队人员开始随意走动变换位置，这么一走动这就彻底打散了原有的阵型，
　　这时就听到樊指挥高喊道：“敌人已被我方人员成功狙杀了三名军官，敌人的阵脚已乱了，我们的胜利就要再次降临了，大家随我冲锋”，接着便听到各自班长高声喊道各班冲锋，我立马提起枪向敌方阵地跑去，边跑边射击，敌方看到我方军队冲杀过来，也开始向我方进行反冲杀，接下来双方就进入了白刃战。
　　我刚来到敌方阵地前，敌方有个士兵提着刺刀直接向我冲来，很快两把军刺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并且激起了一丝丝的火花，我用力往旁边一拨随即两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两人双双倒在地上，他倒压在我的身上，原本想着是压在我身上方便控制我的反抗，却没想到我快速抬起左手死死地箍紧对方的头，右手抓枪身往右侧轻轻一甩，抓住枪管就往对方的脖子根处狠狠地插了过来，“噗呲”敌人脖子的大动脉被我的刺刀直接被刺透，喷出来的鲜血喷了我一脸，随即我立马放开紧箍他头部的左手，并且用左手猛地把他推开，拿着步枪往身体右侧连滚三圈，快速站起来，提起枪，再次快步向前狠狠地把刺刀刺入敌人的胸口，一拔再一刺，此时敌人双手捂住脖颈处苦苦地挣扎了两下，脸上带着惊讶、不解和不甘的眼神死死地盯我看，随即便不再动弹，彻底死去。
　　此时我们双方的部队早已冲杀在了一起，这种情况下是不能盲目地开枪射击的，不然极其容易误射到我们自己人，我看到不远处李源正跟着一个敌人在拼刺刀，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脱单的敌人注意到我，我立马冲过去，乘着他们两人在集中精神拼刺刀的时候，我悄然来到与李源对峙的敌人身后，一枪直刺出去，用力直插，噗呲，敌人中刺，李源这个时候也拨开敌人的刺刀，从敌人正面腹部直插一刀，前后夹击下敌人瞬间毙命，两人先后拔出刺刀，我看着他问道：“咋样？没事吧兄弟？”
　　“没事，谢了兄弟”李源松了一口气笑着回答道，
　　“客气，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甩了甩粘在刺刀边上的敌人血液问道，
　　“现在这种情况射击不太现实，及其容易误伤自自己人，只能找人继续拼刺刀了”李源不解地看着我回答道，
　　“兄弟，我倒有个想法，既能杀敌也能安全保护自己，有没有兴趣？”
　　“好，你不妨说说看”，
　　“我们两个联手组成一个拼刺小组，采取二对一的方式对刺敌人，这样我们的胜算大些又安全，你觉得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可以一试”李源思考了一下答道，
　　“那好，兄弟，既然你信得过我，接下来我的生命就托付给你了”我此刻眼神肯定地盯着他说道，
　　“好，那我的命也同样交给你了”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答道，
　　“走，杀敌去”我掉头回走开始寻找落单的敌人，
　　“好”李源回答后便紧跟在我的身后。
　　两个人联手的战斗力就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样做既能杀敌又能保护好相互之间的安全，更加能够增加合作双方的彼此信任和战术动作的融合，这就是最简单的攻防同盟的战斗简易模式。
　　双方白刃战战斗进行得得有四十来分钟，敌人终于是抵抗不住再次选择弃械而逃，我们再次夺得了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为了不让敌人急了眼出现狗急跳墙的现象，樊指挥及时下令停止追击，毕竟参加一场真正的战斗，每个人的体力、精力消耗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
　　战后停下来才发现，地面上的白雪早已被双方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有些地方的白雪居然给鲜血硬生生给融化掉，停下来休息，能够闻到刺鼻浓稠的鲜血味道，血、身体各种器官、残肢、脑浆撒的到处都是，看到这些我的胃开始翻滚，并且是越演越激烈，我深呼一口气，用力把口水往胃里去咽，不行了，特别是耳边传来了越来越多的呕吐的声音，压制不住了，“呕”，吐了，感觉把胃里的胆汁都吐出来了，喉咙传来一阵阵的发酸，正想喝一口水湿润一下，鼻子问道别人呕吐味道，又忍不住再一次“呕”，操，受不了了，拿起水壶对着嘴就往里面灌，终于感觉到舒服了一些，便关保险起身，开始帮忙清扫战场。
　　这次的胜利是不用质疑的，说是惨胜也不为过，我说的惨是指我们第一次面对这种直接拼杀的战斗，据初步统计，我方击敌112人，一名排长，两名班长，其余都是士兵，俘虏20余人，我方一排三班班长战亡，一排排长重伤，战亡士兵68人。敌人的尸体就地挖坑，焚烧掩埋，我方牺牲人员也同样是就地焚烧，把骨灰带回邑里。
　　这次的胜利固然惨，但是对于玫瑰邑而言也是一次值得宣扬的事迹，特别是给邑里面的决策层领导面子上增光了，所以给与的奖赏和奖励也毫不吝啬，在举行完牺牲人员的安葬仪式后，表彰大会也随着举行。
　　首先作为本次头号英雄的我，士兵白仁，狙杀了敌方一名排长和两名班长，这莫大的战功直接把我破格提拔为下士班长，连个代字都去掉了，接手战亡的一排三班班长职位，而我原来的班长李爱国作为我的直属领导，也趁着着机会借着我的东风接替了受重伤的一排代理排长职位，会后私下里他专门找到我请我喝了几次酒以此来表示感谢，如果没有我现在像他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得到这次机会的。
　　在接受完公府长的单独谈话一再向他表示自己的忠心后，他才满意地放我回去，英雄，特别是平民英雄，没有任何背景的英雄，是值得进行小小资本投资的，英雄就是要在他刚起步的时候给予他小小的甜头，他就会感激你一辈子，给你卖命，当然，很可惜我不是这样轻易为别人卖命的人。
　　在赶回营地的一路上，我心里面在想：从现在开始我也正式成为一名军官了，虽然只是最基层的一线军官，但还是摆脱不了炮灰的命运，我以后该怎么办呢？我的未来在哪里？
　　回到营地我找到了李源，把他拉出了宿舍让他陪我散步，李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对我说：“班长大人这么晚了居然不留在邑上过夜？我想邑上的妹子是十分愿意为你暖床的”，我锤了他一拳，调侃地说道：“昨天的庆功宴不知道是谁被灌了几瓶马尿后非要到春色街排解战后的心灵创伤呢！到底是谁呢？”
　　“哈哈，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何况我那不是喝醉了吗”李源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对了，接下来我们聊聊正事，现在你自己对未来有什么计划？”我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他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道：“咋地，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没想到班长大人还有这种嗜好啊，你这无理的要求我该不该答应你呢”，说完，装作扭捏状，
　　我翻了一下白眼，一脚踹过去说道：“滚”，
　　“嘻嘻，班长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想我怎么帮你？”李源躲开笑着问道
　　我并没有直接回复他，转过头看着营区的方向缓缓地说道：“战争永远都是那么残酷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不管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强，运气有多好，终归有比你更强的人存在，运气也有不灵验或者用完的时候，那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妥协还是抗争这种命运的不公？也许这个时候我们的背后就需要有一双强有力的双手支撑着我们继续前行，支持者我们对抗命运的不公！说心里话通过这次的战争，我估计公府长不会轻易地放弃这次战争带来的果实，很快就还会有比这更残酷、更严峻的战斗等待着考验我们，你觉得呢？”
　　“确实如此，到嘴的食物怎可轻易放弃，别说是公府长，换了谁都不会愿意放弃这个的垂手可得大好时机，说起战争的仓库，特别是通过这场战斗，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也发现了单靠一个人是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独活下去”，他也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李源，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其它方面，我都衷心地希望你是能够让我托付后背的那个人”我十分肯定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们已经如此了，不是么？”李源忽然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好兄弟，谢谢你”我伸出了右手，
　　“一起加油吧，一起努力活下去”他也伸出了右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友谊似乎是很永久的，也很简单的，起码我是这样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