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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铁马梦冰河 / 第六章 少年解雾

第六章 少年解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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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里外,天光正盛。
  骑在马上的白褚和解寄生看到一栋破败的房屋,大门虚掩着,大门左前方,一根十五节竹杆挂着没写字的帘招,虽然无风,帘招却如同一块破得不能再破的布一般,随时都会崩裂开去。
  不仅帘招,就连整栋房屋都像危房,随时要散架一般。
  “那人真在里面?”解寄生不禁疑惑。
  “对。”白褚道,“十几日前,那人在铁林城外,铁林城破后,不知他怎么混入联军穿城而过,来这里开了这家酒馆。”
  仿佛听到屋外的议论,屋内起了朗诵之声:“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是华夏唐朝杜甫的《客至》。
  “看来,这人欢迎我们进去?”解寄生笑笑。
  “也许吧……”白褚下马,将马牵到帘招下的竹竿处,他犹疑了下,觉得这开裂得有些恐怖的竹竿该拴不住自己的马,又走向房屋前。
  这时,解寄生笑了,劝:“主帅,我看算了吧,等下,马要是惊了,指不定,把整栋房子都拉倒了。”
  “也对。”白褚将缰绳交给手下,对解寄生道,“就我跟你进去吧。”
  “为何?”解寄生困惑白褚双刀赴会的大胆。
  “那先生跟你们呓人一般会做生意,进门就要收茶位费。”白褚道。
  解寄生明白白褚这是在讽刺呓军。两国联军,不免有兵士私下聚赌,呓军中居然有人在聚赌地卖瓜子、花生,还有人放高利贷,放高利贷的呓军收债时,时常跟伽罗兵发生冲突。
  解寄生反唇相讥:“呓人再怎么爱做生意,也比不上贵国兵士爱输出民主——贵国兵士跟我国兵士聊天时,居然鼓噪我国兵士回国后革命,将君主赶下皇座,双膝不再跪人。”
  白褚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可他却面不改色:“门里先生的茶位费有点贵。”
  “多贵?”解寄生反问。
  “一人一千两。”白褚答。
  “好吧……”解寄生虽有钱,却也不想如此浪费,决定就两人进去。
  门“吱呀”一声被白褚推开,天光顺着敞开的大门,照亮了馆内的陈设,四条乌凳和一张四方桌,桌上杯盏倾斜,酒水横流,没有一道小菜。
  “有客官来。”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喊,“本店既不打尖,也不住宿,只供饮酒,只要进门,便收茶位费呓国金圆券一千两。”
  “如此雅境,一千两不贵。”解寄生答,接着抽出两张千两金圆券,却不知放哪里是好。
  那人似乎嗅到了钱味,手肘朝后伸出手掌来,勾了勾手指。
  “啪!”的一声,解寄生将金圆券按到那人手中。
  解寄生用力极大,想试一下那人会否武功。
  只见那人被解寄生的力道,击得四仰八叉,差点翻倒在地。
  解寄生断没想到是一个如此柔弱的人,赶忙用手扶住。
  那人顺势转过头来,竟是一个翩翩少年。
  那少年不看解寄生,瞄了一眼金圆券,收进怀中,正对解寄生和白褚坐下。
  白褚对解寄生使了个眼色,表示就是眼前这个人。
  解寄生眨眨眼问:“馆主,有何酒?”
  “不巧,昨晚酒已被我喝完。”那少年面色红润,似饮酒所致,“如两位不弃,可取桌上残杯剩盏,饮之。”
  解寄生突地觉得一千两茶位费实在太贵,抿嘴一笑问:“先生这家酒馆营业多长时间了?”
  “两天。”那少年答,“先前在铁林城以南开,生意不好,一单都没成交,故又来这里再试试。”
  解寄生明白眼前的少年口中说的那一单,指的是血狮皇铁林城中的秘密。
  “既是酒馆,为何帘招上不写‘酒’字?”解寄生问。
  “买书,看书太多,以致穷困潦倒,买不起笔墨、针线和布匹了。”少年笑,天真烂漫如若山花一般。
  “您买书太多?”解寄生道,“恕在下眼拙,馆内未见一本书。”
  少年手指按在脑袋处,点了两点,表明念过的书都已在脑海之中。
  “先生是我见过最狂妄的读书人,所有书籍都在脑中了?”解寄生问。
  “对啊。”少年答,“看完都记住了,书便属无用之物,只好用来点火暖酒用,免得占地方。”
  少年说这话时,解寄生看到酒壶下的小火炉里,真有几片燃烧未尽的书页。
  少年酒后慵懒的眼撞到解寄生的眼神:“对了,用书暖的酒特别好喝,可惜,可惜,昨晚书都烧完了。”
  少年这话一出,解寄生愈发觉得一千两的茶位费不值,他稍显不甘问:“如何个好喝?”
  “酒里有浓浓的书香味。”少年笑,笑得狂放。
  解寄生接话:“看来,先生昨晚烧的可能是《地无极》,温的可能是断肠醉。”
  少年的笑戈然而止,用右手食指轻拭了一下嘴角,直视解寄生:“看来将军也是个知书之人,更是知酒之人。”
  “承蒙先生夸奖,略懂一二。”解寄生将一铜币按在额前,对少年点了点头,那是崇尚商道的呓人对他人的最高礼仪。
  白褚面色凝重,他与解寄生共事半年,解寄生不曾对他施过这个大礼。
  “可是,我不懂。先生既然饱读诗书,为何开一家酒馆?”解寄生拿下铜币,提高音量,“何不靠着才华,挣取一份功名?”
  白褚听出来了,解寄生这是想招揽少年,他想打断,却发现对面的少年已翘起腿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原本热络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少年不再看白褚的眼,转而看向解寄生:“昨夜,白将军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解寄生心中一凛,却不避少年的眼光。
  少年笑了,喃喃:“才华,才华,换取功名……”
  解寄生听出少年的语气是犹疑。
  解寄生心里深知当应聘者犹疑之时,该给应聘者描绘一个更远大的未来。应聘者往往头脑一热,便入了伙。
  更何况,少年饮了一夜的酒,身子本来就是热的。
  解寄生赶忙继续鼓舞:“对,呓国千秋大业,急需人才,以先生的才华,将来功名必在我之上!”
  可少年却渐渐冷静,剑眉微皱,似有痛苦之色,他缓缓张口,语气之中少了豪迈之音:“将军,我觉得才华不是用来换取功名的。”
  “那,才华用来做什么?”解寄生讶异。
  “如果才华能够兑现,便兑换一些酒钱。”少年答。
  “如果不能呢?”解寄生并不死心。
  “如果不能——那便挥霍!”少年答得干脆,却并不大声。
  解寄生却觉得如雷贯耳,震耳发聩。
  “好了,将军你的问题太多。”那少年道,“趁我酒意未上头醉去,我们还是聊聊生意吧。你看我,没书,也没酒了,急需五十万两来补贴家用呢。”
  解寄生暂且放弃,从怀中抽出一大沓呓国金圆券,双手递到少年面前:“五十万两,买先生的第二道菜。”
  解寄生递送金圆券时,少年正一只手掂着火炉上的酒壶,他微微一笑:“居然还有一点酒。”
  少年放下酒壶,单手接过解寄生的金圆券,并不点数额,而是翻了一翻,抽出一张一万两数额的,用火点燃,塞进小火炉中。
  少年的这个举动,惹怒了解寄生。因为,在呓国,焚烧钱币是违法的。
  少年感觉到解寄生的怒意,解释:“酒里有钱味的话,会让我更能理清思路,对两位说下雾拦寒江的阴谋。”
  一万两数额的金圆券并不能煮沸酒壶里的余酒。
  少年将酒壶提起,壶口对着自己的舌尖,不过是一小口的酒,少年脸上却露出了绝世天酿一般的醉意。
  解寄生也觉得醉了,贵为皇弟的他,自认为会饮酒,对于器皿,酒的年份,炭火等都曾有极高的要求。
  可,他今日才发现,除上述因素外,欲望也是极其重要的。
  少年一把一万两的火,彻底燃起了解寄生喝酒的欲望。
  少年眨巴了下眼,嘴里发出几声“吧唧吧唧”声后道:“近日,天热异常,没有急寒南下,寒江却起雾了,那是因为寒气从天而降,与湖面的热气相遇所致。”
  “寒气从天而降?”解寄生问。
  “对,极强的寒气,该有冰封的可能。”少年顿一顿,“寒江在夏季冰封,历史上一共有过三次,最近的一次在五百三十年前,最远的一次在三千多年前。那一次,望祖帝李宗携二十万雄兵,踏江而过,一统春熙!”
  “寒江冰封!”白褚和解寄生终于明白血狮皇要如何渡江了。
  “可是先生,你曾跟我说,寒气从天而降,是有人施法?”白褚问。
  “对,对,对。”少年用抓着金圆券的手拍打自己的脑门,“肯定是钱烧得不够多,钱味不够浓,我神思倦怠,漏讲了。”
  解寄生误以为少年还要烧钱,眼都直了。
  可,少年只是清了清嗓子:“寒江夏季三次冰封,都伴随着幻境四季的紊乱和昼夜失常,造成这种异象的原因是:幻境中掌控天光的白神死去。可奇怪的是,这次只有寒江上天光惧失,其他地方并没气候异常——这表明白神没死,而是白神施法了——她抽去光明,洒落寒气。
  “我所有的言论,都可以参照佚名著的《幻境志》白神篇,四百三十五页,第五行至第十八行;铁相声著的《诸神意志》诸神乱战篇,二十五页,第四行至第七行;《春熙史》望祖帝李宗篇,三百四十五页至三百八十页……”
  少年念文献时,阳光从瓦顶的缝隙间倾泻而下,有几束光落在屋内三人的脸上和肩背上,少年脸上的恬淡和武将脸上隐隐的威武形成鲜明的对比。
  形成这种对比的最重要原因:少年只道书中乾坤,而武将们却要分心屋外十万兵士的生死。
  少年终于念完,武将们松了口气——他们终于可以毕恭毕敬地离去,布局应对血狮皇的十万雄师!
  白褚心切,先站了起来,解寄生身子刚挪开一分,少年又开口了:“两位将军吃了第二道菜了,可想吃第一道菜——第一道菜我愿五折,十五万两出售了。”
  “第一道菜?”白褚疑惑,“血狮皇铁林城中的秘密?”
  “对。”少年脸色稍暗,“事关血狮皇的两百个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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