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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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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师兄
  
  (这是一部介于传统小说和网络小说之间的作品,作者将写出传统文学的厚重和网络小说的爽点。喜欢请收藏订阅。谢谢!)
  丁一拿起一个铝盆到工地食堂打饭。
  食堂是一个半废弃的猪栏改建的,所谓半废弃,是猪栏的一部分还在用,还喂着一些猪。
  那些喂猪的猪栏有些已经被猪咬开了一道口子,有些被打开了一个洞。猪可以很方便地从口子里洞里进进去去。
  其实,猪栏垮不垮、有洞无洞都一样,猪栏门总是开着的。猪可以不走偏门,自由的地出来溜达,溜达完了自己进去。
  猪是谁喂的?不知道。只看见一个小姑娘每天早上来给一回猪食。
  城里居然还可以喂猪,奇怪!
  食堂就在猪栏的对面,或者干脆说食堂就是没有养猪的猪栏。
  猪大摇大摆地溜达到食堂里,有时候拱翻一盆饭,有时候吃掉一个南瓜。一边拱饭,吧嗒吧嗒吃南瓜,一边屙尿拉屎,小尾巴转着圆圈,惬意得不要不要的。
  没关系,炊事员会将猪拱翻的饭用锅铲铲进饭盆里,用兰花指捏出几根猪-毛,然后一样卖给工人。
  食堂隔壁的几个猪栏格子里,堆放着成千上万斤的南瓜。
  食堂里就吃南瓜,早中晚餐就吃南瓜,一个菜。
  南瓜好弄,用菜刀剁猪草一样剁成块,煮猪食一样煮在一口大铁锅里。熟了,放一把盐,放几滴油,盛在大脚盆里就可以卖给工人吃了。
  南瓜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耐储藏,可以从六月吃到落雪的的冬天。
  丁一想起善妈弄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不吃晚上会饿,就勉强买了一点。
  炊事员敲了敲四方饭盆的边,说:“给票!”
  “给票?给什么票?”丁一有些不解。
  “你想吃白吗?给饭票!”炊事员大声地吼道。
  丁一辩解说:“是师傅叫我来的。”
  炊事员说:“师傅叫你来吃白饭吗?祖宗叫你来的都要给票,给票!”
  丁一只得掏出了十块钱。
  炊事员一把枪过钱塞进衣袋里,从案板上一个污迹斑斑的木盒子里抓出一把饭票,数了几张丢给丁一。
  回到工棚,丁一将饭菜扣在桌子上,他现在没有胃口,等到饿得不行时,估计能吃下去。
  这时候,他听到食堂里有人在起哄,然后他听到了炊事员的大嗓门。
  一些吃饭离开了的工人又转身往食堂里飞跑,一边跑一边用筷子敲打着饭盆,“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食堂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有打起来的趋势。
  丁一也就往食堂里走,他要去看看热闹。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人群的前面,他正在与炊事员吵架。
  三十出头的男人将手里的饭盆举到头顶,义愤填膺地说:“大家看看,看看!南瓜南瓜!天天南瓜!餐餐南瓜,我日他妈人都吃成南瓜了!黑不黑啊!”
  大家喊道:“黑!太黑!真他妈黑!!”
  炊事员是一个黑脸,大家高声喊黑,其实是说他脸黑心也黑,他当然听得出来。
  于是,黑脸更黑了。
  他鼓着黑脸中的红色眼珠子回骂道:“你们他妈爱吃就吃,不吃就滚!”他的唾沫喷雾器一样喷进了菜盆里。
  人群议论纷纷,丁一听了出来,原来,黑脸是师傅的表兄,他承包了食堂。难怪他趾高气扬。
  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点都不怕,用饭盆舀了一盆水,当头朝黑脸泼去。
  黑脸不甘示弱,操起菜瓢,舀了一瓢南瓜朝三十多岁的男人回泼过去。
  两人一个泼水,一个泼南瓜,一时间食堂里成了泼水节,白色的水和黄色的南瓜汤飞来飞去,居然有几分好看。
  人群像看大戏一样欢呼起来。
  “好!好!呜呼——好!”
  两个人泼着泼着,丢了家伙,扑到一起。
  所谓看戏不怕班子大,围观的人兴奋地大喊,打!打!打!
  两个人就真的打在了一起。
  两人在食堂里拉来扯去,黑脸抽档口给了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一巴掌,三十多岁的男人更加怒发冲冠,揪住黑脸的后颈项,一下就按进了脚盆里面的南瓜汤里。
  黑脸的嘴脸都埋进了南瓜汤里,鼻子里出气,“咕噜咕噜,”像是一头吃食的猪。
  这是高潮,人群再一次欢呼起来。
  丁一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应该出手调解一下。他想,我是师傅的徒弟,这是在师傅的工地上,师傅不在,我有责任出面。
  丁一于是走进去,拉开三十多岁男人的手。
  一拉就拉开了,其实,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想松手,但是不好意思示弱,有人来拉,自然顺坡下驴,松开了手。
  黑脸弄得一脸的南瓜,像一个唱戏的大花脸。
  看热闹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些笑得弯下了腰,有些笑得快要背过气去。
  几头猪崽挤在人群里,津津有味的看,它们也被人的高兴感染了,像电影里猪八戒一样,屁股颠颠了几下,哼哼哈哈地走了。
  黑脸受到奇耻大辱,跑到案板前拖起了一把菜刀朝三十多岁的男人奔了过去。
  丁一一把抱住黑脸拿刀的手,黑脸挣扎着,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大喊:“放开我,老子要剁了那个狗日的!”
  丁一只得使劲地抱住黑脸,他抱得越紧,黑脸挣扎得越厉害。
  三十多岁的男人得了胜利,嬉笑着走了。
  大家也跟着一哄而散。
  丁一从黑脸手里拿下了刀,放到案板上。他安慰了黑脸几句,也走了。
  天气太热,丁一坐在小棚子的外面乘凉。
  这时候,丁一看见三十多岁的男人打着赤膊,将上衣拧成一根麻花的样子,一边打着蚊子,一边走过来了。
  丁一赶紧从棚里搬出了一个马扎给他坐。
  三十多岁的男人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马扎上,问:“你是老王的儿子?”
  丁一说:“不是,我是伍老板的徒弟。”
  三十多岁的男人说:“是吗?那你是我师弟。我姓张,叫张文-革。”
  丁一有些高兴,连忙说:“张师兄好。”
  张文-革摆了摆头,“什么好不好的,除了师父好,我们都不好,你会好吗?”
  丁一笑了笑,不置可否。
  张文-革问:“今年多大了?”
  丁一说:“快二十了。”
  张文-革说:“年纪有点大,我学徒弟时才十六岁。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弟弟跟着哥哥混,爷娘是不会管你的。”
  丁一问:“师傅每天来工地吗?”
  张文-革说:“哪里,一个星期来一次就不错了。”
  丁一说:“黑脸是师傅的老表,你就不怕师傅找你的麻烦?”
  张文-革说:“怕个卵!师傅从来不管这些事。”
  张文-革递给丁一一支烟。
  丁一说:“我不会抽烟。”
  张文-革说:“抽着抽着就会了,抽着抽着就上瘾了,这跟搞女人一样。”
  张文-革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将一根手指放进嘴里,吹响了一声尖利的口哨。
  陆陆续续就有人过来了,慢慢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都像张文-革一样,用衣服打着蚊子,脚底下趿拉着一双凉拖鞋,噼里啪啦响。
  来到张文-革身边,大家问,师兄,今天去哪里?
  张文-革说,去到哪里就哪里,哪里好玩去哪里,哪里快活去哪里。走啰!
  于是,有的人开始吹起口哨,有的人开始扯开嗓子唱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一个人领唱了,其他的人都跟着吼了起来:往前走,莫回头,通天的大道九千九百九十九——
  丁一听得很亢奋,他想跟着他们走,但是他不能走,他要看工地,晚上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张文-革他们从围墙的缺口处爬了出去。
  他们走远了,呐喊声从远处缥缈过来:往前走,莫回头,通天的大道九千九百九十九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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