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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李小乐准时下床，洗漱之后开始早读。
虽然跟沈婷婷约好，考前的这段时间不去学校了，但他的既定复习节奏却不会因此改变。
这一次模拟考试，他的每一门成绩对他自己来说都是创记录，最近这段时间下的工夫算是收到了成果。可正因为取得了远超以往的成绩，让他隐隐有一丝不真实感，生怕稍一松懈便会被打回原形。
另外从风中玉的课上，他知道人的记忆是分短期和长期两种的。他觉得自己的突击复习虽然有成效，但应当都属于短期记忆，若不温习巩固将之转化为长期记忆，很难说到考试的时候会不会忘掉。
教室的墙上贴的那些劝学标语，像什么“学习如逆水行舟”啦，“温故而知新”啊等等，过去李小乐只当是一种装修标准，就像是卫生间的洗手池上面的墙上要贴面镜子一样，从来没当回事。
但现在他却不这么看了。那些箴言警句之所以能够流传于世，得到广泛的认同，并不是因为说过那些话的人非常有名，而这些话本身很有道理。而不讲道理的，总是很容易吃亏。
快七点的时候，李晓晴起来给李小乐做早饭。李小乐听到动静，便过去说：“姐，我今天又不去学校，你不用这么早起来做饭。”
李晓晴说：“你不去学校，可肚子该饿的时候还是会饿啊。”
李小乐说：“多饿一会也没什么，适当的饥饿感能提高效率。再说我自己也会做啊，你以后不用起这么早了，可以多睡一会。”
李晓晴笑着说：“我睡得可不少。再说早就习惯这种节奏了，你让我睡我也睡不着啊。”
李小乐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劝。他发现最近姐姐的气色越来越好，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由此便能看出心情对一个人的身心状况有多重要。
……
……
沈婷婷到李小乐家时，刚八点半过一点。
“今天借你的光，偷懒多睡了一会。”她一进门便笑着说道，“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晚起过了呢。”
大概从三个月前，学校给初三年级星期天早上也排了课，因而早上睡懒觉对于初三的学生来说成了奢望。除非是像以前的李小乐那样，对中考完全不在乎，想干嘛就干嘛。
不过李小乐觉得，对于沈婷婷来说，应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人家功课早就复习完了，上课都无聊到要靠看小说打发时间，去不去学校根本没多大区别。
“你大可以跟老师说一声，免了早读，那样就可以多睡会了。”
“那可不行，不是正当理由。”
李小乐不由笑道：“那你今天不去学校，就是正当理由了？”
沈婷婷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帮助朋友一起进步，达成我们约定的目标，这放在哪都是正当理由。”
李小乐点了点头，觉得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两人在李小乐的书桌前坐下来。
李小乐问道：“沈老师，咱们从哪开始呢？”
沈婷婷抿嘴笑了笑，说：“先让我看看你这次考试的试卷吧。”
李小乐把试卷取出来交给沈婷婷。
沈婷婷很快就把试卷看了一遍，然后说：“整体而言，你的文科成绩比理科好。那咱们就从相对弱势的科目入手，因为分数越低，意味着提升空间越大。你的数学考了91分，还有59分的进步空间，咱们就先解决这个问题。”
李小乐点了点头。
沈婷婷说：“你说，考试的目的是什么？”
李小乐说：“检测我们对学过的知识的掌握程度。”
沈婷婷笑了一下，说：“那你觉得，中考的目的也是这个吗？”
李小乐不由怔了一下，他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中考的目的，就是要把学生分出个三六九等，然后分派到不同档次的学校中去。这应当是教育资源再分配的一种手段。”
沈婷婷说：“哇，你总结的好精辟，比我理解得要透彻很多，厉害厉害！”
李小乐笑着说：“沈老师，能别这样吗？”
沈婷婷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说得很对。每一份考卷，题目都有难易之分，有的题大部分学生都能做出来，有的题则大部分学生都做不出来。其实对于中考这一类升学考试来说，那种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能做出来题目，其实是无效题目。”
李小乐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些题目的难度和占比关系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沈婷婷说：“普通的考试当然不好说。但在升学考试中，我觉得至少出题者的目的是这样的。”
李小乐说：“你是想说，每一道题目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出题者对于他们编制的题目，有明确的定位和目的？”
沈婷婷说：“没错。知道了这一点，我们在解题时就可以换个思路了。比如说这道题目。”她说着指了一下数学试卷的第二道计算大题。
这道14分的题，李小乐得了5分。他并没有解出这个题目，只是得了些步骤分。
沈婷婷接着说道：“你所列的这几个步骤虽然看上去简单，却是解这道题的关键，所以会给你5分。”
李小乐说：“这道题我后面实在没什么思路，当时时间也不充裕，没办法仔细思考。”
沈婷婷说：“解题速度的问题，我们后面再解决。现在我们先解决解题的问题。”
她拿出一张草稿纸，放在李小乐面前：“写下你所认为的，或是你所理解的，这道题的表面关键词和隐含关键词。”
李小乐拿起笔，看着那道题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沈老师不像是在辅导数学，倒像是在辅导语文。这道题，就是他最不会做的那种阅读理解题。
他按照沈婷婷的要求，写下了几个词。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两个。
沈婷婷看到他写下的那几个词，嘴角露出了笑意。说道：“我没有看错，这种方法你肯定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