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掌 磐石阴阳劲

　　贺左接过秘本，翻看后确认完好，便将秘本放入怀里。
　　“秘本我还你了，现在你可以放了我爹，我们打一场。”
　　贺左闻言倒是放开了夜悯，走到了院子中。
　　“这次你要是能再打败我一次，我便服你。”贺左活动了下身体，此时他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结痂，不过这样看起来反而更恐怖了，就像一个皮肤支离破碎的怪物，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伤痕，红色的血痂。
　　流了那么多的血，才半个时辰，这家伙就已经能自如的活动身体，恢复力当真强悍，可见磐石功对身体的提升当真不一般。
　　“开打前，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你要问什么？”
　　“我将你绑缚的那么结实，你怎么脱离绑缚的？”夜无忧生怕绑得不够结实，离开前又特地将贺左多绑了几十道，将他捆的像粽子似的，单凭贺左是不可能自己脱困的。
　　“这要感谢你爹，他看我流了那么多血，以为我伤重快死了，就帮我解开了。”
　　“便宜你了。”夜无忧叹了口气。
　　“忧儿，爹给你帮了倒忙。”一旁夜悯自责道。
　　“爹，不用自责，你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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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开打了吧。”
　　“你放马过来吧。”
　　“你把我整的那么惨，被我打死了可别怪我。”
　　“别得意太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夜无忧身体微微前倾，双脚一前一后错开，一记奔马式，直接朝贺左冲去。贺左提气喝斥了一声，身上肌肉贲起，两腿迈动间轰隆声大作，直如推土机横推而来。
　　夜无忧双手化掌，猛然朝前一推，贺左见状，脸上露出狞笑，右手成拳，一拳轰出。拳掌接触，夜无忧只觉得的一股大力涌来，直如山洪爆发，瞬间要将他淹没。知道贺左强横，夜无忧早留有后手，他也当真了得。烈马冲势的气劲下内力猛然朝前一送，虽然片刻功夫间被贺左的强横内力消弭殆尽，却也有了片刻的阻隔。只是这片刻的时间，夜无忧体内已经生出另一股轻巧气劲，双掌同向划了个圆圈，一股粘劲，将贺左的手掌微微带偏，同时身如柳絮向后摆，将贺左拳头的冲劲抵消大半。双脚连连踏步，快速移动间，已经绕到了贺左的身后，一掌拍向他后背。
　　贺左身法虽然不甚灵活，身上反应却很快，原地转过来，看也不看，手掌猛然一挥，手背直接朝夜无忧头部扇去，竟是仗着自己身体强横，要和夜无忧来个以伤换伤。贺左的这手变化在夜无忧意料之中，夜无忧突然间消失，贺左一击挥去打了个空。地上一团黑影猛然爆发蹿起，刚才夜无忧使了个猴蹲身的身法，整个人瞬间蹲到地上，躲过了贺左的一击，又一招困龙升天，拳头朝天，身形蹿起，贺左下意识的一记膝盖顶起，夜无忧另一手按在他膝盖上，借助这股力道，上冲之势更加猛烈，拳如冲天怒龙，打在贺左下巴上。
　　啪嗒一声，贺左下巴被击中，身体猛烈摇晃了下，剧痛下激发了他凶悍的性格，悍然一拳挥出，夜无忧只来得及一手回挡，轰的一声被这一拳打出了两丈开外。
　　贺左站在原地没有追赶，下巴是脆弱部位，受了夜无忧全力一拳，以他的强悍身体也吃不消，此时下巴已经脱臼，甚至骨头上出现几处裂痕。如此剧痛，饶是他也吃不消，站在原地痛苦的脸都扭曲了。
　　两丈外，夜无忧抹去嘴角的血迹，重又站了起来。挡了贺左一拳，此时他左臂微微颤抖，筋骨已然受损。他活动了下手臂，剧痛难忍，当真受伤不轻。
　　“夜无忧我要杀了你。”贺左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愤然冲向了夜无忧。
　　夜无忧眼神微眯，不愿再和贺左这皮糙肉厚的傻大个硬碰硬，施展蛇猴双形身法灵活的闪避，两人一前一后，围绕着院子追逐起来，夜无忧一手探入怀中，握住那把匕首，终于在追逐见寻到机会，甩手掷了出去，锋锐的匕首划破长空，瞬间刺入贺左的小腹中。贺左吃痛下，怒吼连连，更被激发了心中的凶悍之气，依旧追逐着夜无忧。追逐了约莫一刻钟，这才因伤势力竭倒下。
　　夜无忧气喘吁吁的停下，担心这家伙有诈，捡起一块石头掷在他身上，贺左依旧一动不动。夜无忧这才放下心，走上前见他仰面躺着，脸色发白，双眼兀自圆睁，夜无忧踹了他几脚，依旧没有反应。
　　蹲下来探他鼻息，依旧有微弱呼吸。他又放松了些，毕竟杀人是重罪，如果贺左死了，官府定然会缉拿他。他身上，三寸长的匕刃已经全部没入他身体中，伤口流出的血液沾染了周围一片。
　　此时院子中已是寒意深重，不好好施救下，哪怕以贺左强悍的身体，也定然没命。想到自己还要费心费力救他，夜无忧心中便来气，又是踹了他几脚。气归气，该施救还是要施救，和父亲夜悯合力将贺左抬进自家茅棚中，放在茅草堆上，准备好了纱布剪刀，止血消毒的草药捣烂，将匕首拔出后，便见大量的血液涌了出来。夜无忧连忙将草药敷上，再用纱布包扎，给贺左盖上一层厚棉被后，又让夜悯端来一碗蟒蛇肉汤，给他灌了下去。
　　“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是生是死看你自己了。”这个贺左确实可恨，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跟自己杠上才闹到现在的地步。要不是顾忌大虞王朝的律法，官府的缉拿，他一定会放任这贺左死去。
　　回到房间中，夜无忧将那本磐石功的秘本放到了一边，便开始检查自己手臂的伤势。小臂正面承受了贺左的一拳，有几处骨裂，筋膜肌肉更是肿胀不堪，伤势严重，活动时才会如此剧痛。
　　伤筋动骨一百天。筋骨受损恢复起来最是麻烦，三个月后就要终考决定每个学生的命运了，必须在这之前恢复伤势。想到那赤红朱果的功效，还有五色神鹿可以猎杀妖兽，相信有这些大量的滋补，自己的伤势可以很快恢复过来，夜无忧也就不再担心。
　　吃了不少蟒蛇肉汤，又服下一颗赤红朱果，夜无忧便开始站静桩。在老熊抱树桩功的状态下，夜无忧呼吸渐渐深沉，心神沉入身体中，身体气血快速调动起来，肚腹中来自蟒蛇肉汤赤红朱果的庞大能量快速转化成人体气血，其中更蕴含奇特的生机能量，快速修复着手臂上的受损部位。
　　五色神鹿在房间一处角落四肢跪下卧坐，眼神柔和地看着夜无忧练功。
　　直到到寅时初刻，夜无忧蓦然睁开眼睛，眼中有精光闪过。他活动了下左手，发现疼痛减轻了很多，手臂上的肿胀也消减了不少。他坐到靠窗的桌子上，打开那本静静放着的磐石功秘本。
　　第一页开头有一段总纲：刚劲坐炮催身心，离火离水阴阳劲；阴阳互济壮筋骨，筋骨雷鸣金刚成，……这一段总纲寥寥百来字，却深奥异常，其中含义夜无忧不甚明白，他边看边细细咀嚼，同时翻开下面的书页，十数页书页上的人形练功图案，动作、标注的经络、注解的文字无一不精妙，夜无忧心神沉入其间，细细研读。
　　渐渐地，开始照着书页上的动作练了起来：立地式、揽月式、分水式、满月式、倒海式、托顶式、吞吸式，望月式，……，细细观摩下，十几页书页上的动作尽皆印在夜无忧脑海中，此时一一施展开来，经脉中的真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路线运行着，随着这些动作的施展，体内真气变得越发活泼起来，更加滋润自身筋骨血肉，吸收赤红朱果蟒蛇肉汤能量的速度更是加快了数倍。
　　刚劲坐炮催身心，离火离水阴阳劲；阴阳互济壮筋骨，筋骨雷鸣金刚成，……，夜无忧边练边咀嚼这段读起来拗口含义深奥的总纲一直到黎明时分。
　　磐石功的总纲夜无忧已经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更是细品了百来遍。读书百遍其义自见，黎明前的一刻，外面天际猛然暗沉了下来，夜无忧脑海中灵光闪过，原本晦涩难懂的总纲要义在他脑海中豁然开解。
　　磐石功至刚至强，一旦催发对身心负担极大，只有心肾水火相济，才可持续；一旦心肾交汇水火相济，便能由内而外经由腑脏提供供给强壮筋骨，待练到了筋骨齐发有雷鸣响动时，便是成就金刚体时，至此磐石功才算练成。
　　立地式、揽月式、分水式、满月式、倒海式、托顶式、吞吸式，望月式，……心中豁然开朗，夜无忧心中清明，这些动作一一施展开，理解了总纲，这些原本施展晦涩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领悟到了动作的要领，衔接间行云流水，直到辰时，离火离水交汇，产生了阴阳两劲，一招一式间至刚至强，又蕴含一层绵密暗劲。一记推窗式，一掌击在墙上，啪的一声惊响，墙壁上所击打处立时出现几道裂痕，过了一会儿，哗啦啦声响中，此处尽皆化为齑粉，落了下来。
　　一夜修炼，磐石功竟然已经初步见功。那贺左资质愚钝，虽得秘本修炼多时，依旧不解总纲要义，只掌握了只鳞片爪，根本就无法发挥出这磐石功的阴阳劲，实在是暴殄天物。
　　夜无忧摇摇头，暗道幸运，要是那贺左当真掌握了总纲的要义，正确练成这阴阳劲，只怕自己挨了一拳一脚便筋断骨折，脏腑被震碎。那家伙莽撞练功，误打误撞下也就练成了至刚之劲，却没有掌握水火相济阴阳劲，虽然拳脚刚猛，施展间却极伤身体，气劲更不能持久，杀伤力更是远远比不上阴阳劲。他现在还年轻，撑得住，一旦过了三十岁，身体巅峰期一过去，再这样胡练，只怕会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