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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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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城烟雨来的迅捷,走的无声,反反复复如同孩子气一般令人琢磨不透。
  道路两旁迎接的人群早已悄无声息,任谁也看得出来,渭城小霸王衡裔闯了大祸。
  这两匹白马说难听点是畜生,杀就杀了。可是,畜生的主子可不是一般人胆敢招惹起的!
  燕国赤皇是何许人?那可是历经沙场走出来的帝王,只不过狮子王收起了爪子甘愿守护自己的领地才温顺如羔羊一般。
  这马车上坐的不是什么官员,更不是什么大将,那可是赤皇最疼爱的女儿南漓公主!
  南漓公主被誉为燕国明珠,乃是燕国才貌并存的奇女子。
  在南漓公主八岁那年便有仙道天王境界的仙姑亲自为她开启灵智,打下了坚固的仙骨,更是为她炼制了一对玉环,可以保佑她成长至十六岁平安无事。
  那天王境界的仙姑更是与赤皇立下盟约,等到南漓公主十六岁那年,她定会亲自接纳南漓公主为关门弟子,受她毕生所修法术,传承衣钵!
  天王境界的修士放在仙道的世界中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更何况有天王甘愿降低身份主动收徒,这更是无比巨大的荣耀,燕国的昌盛更是与那天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以说,只要南漓公主还在,燕国在三十七国之中地位可以进入前十!
  帝国的长存,需要一位天王的存在,南漓公主今年不到十五,也就是说两年之后,燕国不在是诸侯国的存在,摇身一变定然会成为十大帝国之一!
  尤其是当前时期南漓公主性格顽劣,容不得半分闪失,本来这次派兵入驻渭城本就是想要镇压不服的民风,再加上赤皇担心小公主的安危,他亲自钦点了自己身边的几位武道高手紧紧跟随,可行先斩后奏!
  江阳锋身为渭城的城主,他自然知晓南漓公主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将边陲守卫的悍将派遣归来三成。
  可是任他怎么去想也不会想到,没有外敌骚扰之前,自己家中的义子先动了手!这可如何是好?
  哭泣的女孩儿早已被人悄悄拎了回去,本想着一睹芳容的北方汉子们此时也将心思收了起来,悄悄向着那已经倾斜的车轿跪安后边匆匆离去。
  一时间,整个城门口除了将衡裔团团包围的黑甲军,便只有城门上站的挺拔的守军!
  “林伯……冷啊!”江阳锋轻声呼唤着自己最忠心的老管家。
  林伯话语不多,他明白城主大人的用意,结下自己身披的皮革衣,为他盖了过去。
  江岩跟随着自己的父亲一同迎接公主殿下,他心中清楚这些黑甲军战士的凶猛,两个健壮的渭城汉子一起上阵或许都无法击垮黑甲军最弱的战士。
  他看到那长枪上闪亮的锋芒便已经吓的胖脸瘦一圈,更别说把此时被围在中心的衡裔与他对换,恐怕早已吓的晕厥过去!
  此时的衡裔根本没有料到,燕国的武士竟然丝毫不畏惧渭城,他们铁面下的双眼更是露出无情的光芒,静静等候着手握战鞭的将军发号斩杀的命令!
  衡裔冷着眼注视着那些身披铠甲的武士,寒声道:“你们……想杀我?”
  衡裔出生后听着林伯为他讲述自己家族的故事长大,在衡裔的家族中,死亡即为最高的荣耀,尤其是战死!
  所以一直以来,衡裔不能说是视死如归,也可以说是无所畏惧!
  他感受着身边那些长枪带了的寒芒,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的存在。
  他的左手始终握着从老骗子那里拿来的玉瓶,一股无比温暖的感觉顺着那玉瓶灌溉全身。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位慈祥的母亲正无私的关爱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回应衡裔的是震耳欲聋的呐喊,以及逼近一步的寒冷枪尖,这是黑甲战士的杀伐之心!
  骑在马背上的将军冷着双眼看着以及被雨水淋湿的衡裔,他露出一张残忍的笑容,瞥了一眼此时翻身下马的江阳锋,“江城主,你们渭城果然是传闻中的灵顽不化,这种不知死活的刺客,想必也只有你们这些蛮夷才会培养出吧!”
  这名将军的话语咄咄逼人,也不知是为何会对渭城的人有着如此深执的偏见。
  江阳锋脸色阴晴不定,他听得出来这名开口说话的将军是想降罪与整个渭城,“张将军,你我个人的恩怨不应该将渭城卷入,你敢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我江某不知道是谁给予你的勇气,你可以说渭城是蛮荒之地,但是不可辱没我们是蛮夷!还有,这少年郎并非什么刺客,他是我义兄的遗子!”
  张将军哈哈大笑,阴阳怪气道:“哦?这么说来江城主是有心安排的咯!”
  “张博,你敢当着殿下的面血口喷人!”江阳锋勃然大怒。
  这名为张博的将军与他早些年有旧怨,两人本是三年寒窗,奈何因为兵法之争非要分个胜负,江阳锋在布阵上的造诣远不是张博可以比的,张博心中不平,将这怨恨一直放在心中,而江阳锋当年身负着渭城未来城主的称谓,张博始终觉得江阳锋会有一日起兵谋反,所以在燕国的军政上处处打压江阳锋,在张博的心中,非我同族者,其心必有异!
  因此,自从江阳锋离开燕都之后,张博便以赫赫战功树立下了自己威望,成为了赤皇手中的利剑。
  在接到赤皇任命他陪同南漓公主前往渭城的命令后,张博心中早已兴奋到癫狂,他等着这一天好久了,他一定要让江阳锋身败名裂!
  往往男人之间的嫉妒超出了心理承受时,便会变本加厉的成为魔障始终困扰着宿主!
  江阳锋自然知道张博对他的怨气,他一路上处处提防着自己曾经的寒窗,还有小心着边塞外敌的来犯,心中清苦也只大管家林伯知晓。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是在城中出了意外,而引发意外的人正是他最担心的衡裔!
  江阳锋虽然心中早已燃起怒火,可是如今的他并非是孤家寡人,早已失去的龙虎象征的心念,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守护自己的城市,这是他们江家数百年的心血!
  不顾周围观望人群的目光,江阳锋快步走向那本已歪斜的马车前噗通跪在地上,“渭城城主江阳锋,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蹦蹦蹦!三声响头砸地,江阳锋再次抬起头颅时已经鲜血盈盈!
  “江某安排不周,扰了殿下的清净,出手打死陛下为殿下赡养的龙马之人正是江某的义子!裔儿的家族对我江家有恩,而裔儿自幼时家族也随风成沙,他的父亲是江某的义兄,兄长之子江某是断然不敢不义,还望殿下开恩,饶恕这孩子的无礼之举!”
  说完这话,江阳锋再次将头扣在地上,迟迟未抬起!
  衡裔看在眼中,心中感动江阳锋对自己的关爱与不负他父亲的嘱托,但却对整个燕国升起了一股屈辱的仇恨!
  是啊!如果不是他的一时冲动,江阳锋怎么会丢弃自己的尊严为他求得一线生机!
  可是,燕国的公主是人,那路上栽倒的孩童就不是人了吗?
  因为身份的低贱所以才被人口口称之为蛮夷,因为实力不济才被人处处羞辱?难道自己要这么苟且在江阳锋的身下活一辈子吗?
  不!
  他衡裔做不到,他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畜生,也不是如同张博这样高傲之人口中的蛮夷!
  他叫衡裔,他要让整个世界都响彻他的名字,让世人对他敬畏!
  马车的车门被人从内推开,一袭白衣的南漓公主缓缓走了出来,她头顶的白纱恰到好处的帮她遮去了容颜,可是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却不难想象的出会有一副何等美丽的面容!
  南漓公主下了马车,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江阳锋扶起后说道:“江城主言重了,燕国虽大,却是如同母亲一般慈爱,这诸城王侯,便是母亲的孩子,渭城是一个顽劣成性的孩子,时常忘记回家。我请命父王让我前来渭城,不过是想接我大燕国的孩子回家,心在四方,家在身边!”
  南漓公主的每一句话都十分亲切,似乎听不出她先前被衡裔冒失下受到了惊慌,更何况她的声音似乎来自天籁一般,句句饱含深情,瞬间赢得了城墙上士兵的铁心!
  不得不赞叹一声,燕都传闻中性情顽劣最受宠的小公主居然会说出这么暖心的话语,一举化解了气氛的凝重,更是体现出了燕国皇室的宽厚,这番气度,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可以比拟的。
  更何况,南漓公主不过才十四岁!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有着忧心国事的想法,若是将来可以成为燕国的女帝,那可比一个天王更有分量!
  民心所向的无非是求个安稳一生,而南漓公主便是民心所归!
  可是衡裔却半字都没有听到,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狠狠的暴打那骑在马背上的张博一顿,哪怕明明知道自己不敌,也要奋勇一战,不畏生离死别,但求尊严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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